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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都幸福，就我是个多余的，不是吗？！”
陈一舟没有再谈这个话题，他知道，这个孙子要是钻起牛角尖，任谁也拉不出来。“怎么听说中油有人跳楼，还跟你扯上关系了？！”
陈默很想跟自己的爷爷诉说一番今天的魔幻遭遇，但是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今天的遭遇实在是解释不来。
“也没啥，就是我去报道的时候，那个跳楼的刚好就摔在了我面前，结果姑姑专门给我买的皮鞋，今天刚穿，就报废了。”
“跟老头子我说实话，你今天害不害怕？！”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确实不算害怕，就是有点恶心。”
“我打电话了解了一下，今天跳楼的这个郎玉甫，才到资产管理部工作了三个月，就贪污了三百万，真是死有余辜。他也刚好给你生动地上了一课，你要引以为戒。你马上要进入采购部工作了，在采购部，受到的诱惑会比资产管理部更多，你要时刻把持住自己。”
“放心吧，爷爷，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才不会去动那个歪心思。”
陈一舟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也是我信得过你的地方，要不然，我不会同意你去采购部这个大染缸工作的。你虽然小事糊涂，但是大节不亏。不过，既然你马上就要上班了，我这老头子还是要跟你啰嗦几句，跟你提个要求。”
“您说。”陈默收拾了餐具，正襟危坐了起来。
陈一舟对陈默的态度相当满意，说道：“工作期间，要多想想你楚爷爷给你写的那副字‘沉默是金’。在工作的前几年，你要给我多做事，少说话，遇到事情，要多想想原因，不要找理由逃避。只有在一开始建立起正确的工作风格，对你以后的工作好处是数不清的。”
“我知道了。”陈默把茶几收拾干净，拿了饭盒到水管处清洗。“爷爷，我这马上就要上班了，您也多给我传授点经验啊！现在都说办公室政治，我对以后的工作，也有些忐忑不安呢！”
“你这偏执的性格要是能够改过来，那就足够了。”陈一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进社会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帮助你，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你也一定要小心了，看看自己有什么是对方需要的。人际关系是门大学问，我这一辈子，在这方面就做的不够好，这一点你应该跟学东好好学学。”
陈默点了点头，问道：“我初步了解了一下，整个中油，每年的采购额都有上千亿。去掉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账，去掉分公司，油田的小额采购，光是通过我们审批的上亿的采购单，每年都有超过两百笔。我们的手松一点，或许就能决定一笔巨资的流向，在这个过程里，我却没有找到可以比较的标准。那么我应该以什么标准来确定我工作的标准呢？”
陈一舟说道：“以我的意思，我是不赞成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进这个部门工作的，但是你一个新人刚刚进入社会，还没有被这个社会玷污，相对来说，也更能坚守原则一些。对于你工作之中的问题，我也没有什么好的经验。你只需要把握两个标准就好了，首先是，你的决定要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公司，对得起良心。其次是，在不违反这一条件的基础上，听领导的话。能够做到这两点，我对你也就没有其他要求了。”
“康叔叔是我的直接领导，我当然会听他的话了。”
“学东现在是厅局级干部了，你这个小兵跟他中间还隔了七八层，哪里称得上是你的直接领导？！以你的学历就是去了，最多也只有个副科级待遇，你也别什么事都想着找他。”
“我知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洗干净了饭碗，陈默擦了擦手，又坐回到陈一舟的身边。“现在物资采购中心权力过大，以后面对的糖衣炮弹肯定不会少，我只希望领导们不要过于重视我，让我先好好学几年再说。”
“你是外语人才，以后进入国际招标这一块，相对来说，面对的糖衣炮弹会少一些。我现在强调一点，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该是你的，你要，不该是你的，你一分钱都不要动。我这一辈子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从小到老，我都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虽然我自身也有许多缺点，在工作中，在生活中，也犯过不少错误，但是我哪怕闭眼，我也问心无愧，因为我气节无愧。我希望，你能够在以后的生活中，工作中也能做到这一点。”
陈默点了点头，又问：“是你给康叔叔说的，让我进入国际招标这一块吗？”
“你社会经验不足，性格又拧巴，所以一开始给你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又不显眼的位置。我跟学东也是考虑了许久，才给你挑了这个职位。首先，你不用直接面对供应商的贿赂，只需要审核各个方面的招投标书。其次，只有接触更多的实际案例，你才能够尽快成长起来。所以，以后要好好干，别浪费了我跟学东的一番心血。”
第九章 现在的爱情
readx；夜已深，可是下午睡够了的陈默却毫无睡意，他的脑子里，一直在不停地翻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未来的国家有了那么多的变化，除了精神文明方面的道德退后，其他方面都得到了那么多的发展。
这些记忆对于陈默来说，他其实并不重视，他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以后的大势产生影响。他想要做的，无非也就是让自己的生活条件更好一点，但是这也不需要利用郎玉甫的记忆，他相信自己，凭借自己的双手，可以开创出美好的生活来。
更重要的是，陈默对于脑子里的记忆，还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郎玉甫的记忆范围十分狭窄，他就是一个非常封闭的人，虽然多了许多年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的正确性，还值得商榷。陈默也想再等等看，最好是先验证几处事实，再做打算。
即使是正确的，陈默也没有想利用这些记忆做什么事情。人活一辈子，也才短短的三万天，赚再多的钱又什么用？死后还是一场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无限的精彩，不管什么样的记忆，都是为自己服务，却不能反了过来，自己成为**的奴隶。
相比那些时局和商业方面的信息，陈默更加重视的是郎玉甫那脑子里面记下来的不多的几首歌曲。可惜的是，除了流行音乐，郎玉甫记住的摇滚歌曲不多，让陈默一无所获。而这些流行音乐，丝毫勾不起他的兴趣，他又没有想过去当个歌手，才懒得去一点一点地抠谱。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才在这种反复的思虑中睡了过去。等他醒来，一早例行检查的医生，带着护士已经进入了病房。虽然在主治医师的后面，跟着好几个病人，但是并没有一般医院里面的嘈杂，除了温和问话的毛医生，没有一个人插言。
这里住的都是高级领导干部，没有一个医生敢于忽视病人的态度。老爷子虽然一辈子搞技术，从来没有当过领导，不过他的行政级别很高，在这里住的病人之中，他也是数一数二高官。因为如果职位再高一点，也不用住到这里来了，直接都有了自己的医疗队伍。
看到陈默醒来，毛医生笑着打趣道：“做什么美梦呢？！我们进来都没有把你吵醒。”
陈默跟他笑了一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毛医生，你说人真的有灵魂吗？”
他楞了一下笑道：“或许有吧，或许没有，这种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我也没有办法解答。”
“那记忆呢？！我们都知道大脑是负责记忆的功能，那么记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储存，为什么人死了，记忆就会消除？！”
毛医生尴尬一笑，说道：“我是内科专家，对于脑科的东西了解不多，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当做闲聊探讨一番，我对这方面的东西也比较感兴趣。”
等毛医生他们出去，陈一舟就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学生，你这样的问题，岂不是在他学生面前丢他的脸？！你以后要工作了，如果工作中还继续犯这样的错误，那就是要得罪人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老爷子继续说道：“要说什么话，必须先在自己的心里捋一遍，要做到说出来的话，对方能够轻易理会，并且不会让人觉得尴尬，我都跟你说过许多遍了，你总是记不住。”
陈默揉了揉脸说道：“我这不是刚睡醒嘛，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所以才脱口而出，问了他这个问题。”
“别找借口，别找理由，错了就是错了，要有反思的心态。你去洗把脸，我们去吃早餐。”
一大早就被老爷子教训了一顿，陈默的心里当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过他也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寄托了老爷子太多的希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就真的希望过这种生活吗？每天与无数的人尔虞我诈，还要陷入深深的办公室政治里面去，这种工作，这种生活，真的适合自己吗？！陈默也不知道。
吃过早餐，陈默将老爷子送到了活动中心，让他一边吊水，一边也有人可以作伴聊天。这里好几个护士严防紧盯，不会出任何状况。他来到了毛医生的办公室，先是就早上的问题向他道歉，随后问起了老爷子的情况。
“他现在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生理机能退化的比较快，身体就承受不了。只要你们家属照顾的妥当，让他经常保持愉快的心情，再活三年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