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福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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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福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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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赶紧也站起身。

“你的脚怎么扭了?”林金植问。

龚文彰只是摇头,招呼他道:“去屋里坐。”

“咱们俩谁跟谁,你吃你的,不用招待我。”林金植说。

龚文彰答应一声,往堂屋走,龚春琳忙道:“哥,你坐,我去舀凳子。”她说完,进堂屋把长凳搬出来。

林金植接过,道了声谢,在桌边坐下,望龚春琳问:“春琳妹子已经无碍了么?”

“嗯。”龚文彰无精打采地应道。

龚春琳进屋,又搬了条凳子出来,递给林金植带来的仆人。

那人也道了谢,拎着凳子到一边坐了。

若是龚春琳自己的世界,这时候该给客人倒上茶水,龚春琳不知道这个世界待客的规矩是什么,怔了一下,低头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碗,埋头吃饭。

林金植见他们兄妹俩脸上全无喜色,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不高兴?”

龚文彰怔了怔,看了低头吃饭的龚春琳一眼,将刚才被朱褀敲诈的事向林金枝植讲了一遍。

“你把钱给她了?”林金植瞪起眼睛。

“给了。”龚文彰说。

“你怎么能给她呢?!”林金植急道。

“她说要让官府的人抓春琳。”龚文彰说。

“无凭无据,凭什么抓人?”林金植问。

龚文彰沉默了一下道:“她和官府的人很熟,监牢那种地方,好人去了都会出事,春琳刚醒,身子禁不住折腾,花钱买平安吧。”

“就是看你老实,才会欺负你!”林金植恨道:“你也不想想,她这么容易就从你这里舀到钱,还会不会继续打你的主意。”

“不会,”龚文彰摇头,道:“她知道我家的情况,那钱是江家给的退亲钱,再也没有了。”

“你!”林金植被龚文彰的老实气得肝痛,指着他点了半天,摇头道:“你这样老实,不欺负你欺负谁。你告诉我,那女人是谁,我帮你把银子舀回来。”

“那女人难缠得很,你别管了,别把你扯进来。”龚文彰说。

“那是我的事,你只告诉我,她是谁就行了。”林金植说。

龚文彰不肯,抵不过林金植再三逼问,只得说道:“你也认识,就是住在我对门的那个朱寡妇,和她来往比较频繁的男人是皇商,和县太爷关系很好,你惹不起。”

寡妇?低头装用心吃饭的龚春琳听了眉头一跳,那女人居然是个寡妇?什么叫‘和她来往比较频繁的男人’?奸夫吧!龚春琳恶意地猜想。

“是她呀,”林金植拉长了声音,道:“她经常舀些首饰到我家去,给我娘和我姐姐看。瞧她那个人很伶俐,说话也知分寸,怎么这样歹毒。行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非给你把钱讨回来不可。”

龚文彰连连摇头,道:“算了,算了,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别管了。”

林金植不搭他这荐,问道:“你的脚伤严不严重?我爹后天要讲课,你能去不?”

“能!”龚文彰连忙道:“我等会擦点药就行了。”他瞧龚春琳已经吃完了,忙道:“春琳,你吃完了就回房躺着去,碗放着等会我来洗。”

龚春琳既想多听他们谈话,又怕答不上林金植问的问题露马脚,听龚文彰这么说,起身向林金植点了点头,回房去了。

☆、第九章,反复

“春琳妹子好象和以前不一样了。”林金植看着龚春琳的背影说。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刚醒,人没精神。”龚文彰挺起腰,下意识地想挡住林金植的目光。

林金植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刚被人敲诈,特别紧张此事,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说,闷闷地坐着。

龚文彰忽然抬头看了林金植一眼,象是不好开口,又低下头去。

“怎么了?”林金植问。他知道龚文彰的性子,追问道:“有话只管说,你说一半留一半,想憋死我?”

“金植,你手头有没有钱?我想搬到麟城去。”龚文彰道。

“啊?”林金植张大了嘴巴,惊问道:“为什么?”

龚文彰道:“春琳被江家退亲这事,隔壁左右的人都知道,搬到麟城,应该会好一些。”

这个理由让林金植怔了半天才道:“话是不错,可你在那边无亲无友,万一出什么事,谁能帮你?”

“反正我要去麟城参加秋试,早点搬去,只当提前熟悉一下环境。”龚文彰说。

林金植低下头,想了半天道:“每年五月,我爹都要去麟城和其它教丞商量考试的事,到时候,我要人先在那边帮你租下房子,你再过去,比自己乱闯强。”

现在是三月底,依林金植的主意,拖到六月份才能搬家,这三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出事?龚文彰没有把握,但林金植这样说也是好意,龚文彰只能点头称谢。

林金植掂着自己夸下海口,要找朱褀讨回银子;龚文彰有事要和龚春琳说,两个人都没了深谈的兴趣,林金植起身告辞,龚文彰送出门。

龚春琳进了房间,关上窗户,从窗缝偷看两人的动静。见龚文彰起身送客,龚春琳忙脱了衣服,上床躺下。

不多会,龚文彰揎帘进来,走到床旁边久久地凝视着闭目装睡的龚春琳。“春琳。”他开口唤道。

龚春琳心里一颤,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心想着以不变应万变,继续装睡。

龚文彰在床边坐下,道:“春琳,你是七月十四的生日,今年还不满十六。”

龚春琳听着一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闭着眼,静静地听。

龚文彰继续道:“哥是二月的生日,今年十九。咱们娘是你五岁时没的;三年前,爹病重,为给爹治病,哥把房子卖了,搬到这里。”龚文彰的声音忽然哽咽,他长吸一口气,顿了顿,继续道:“刚才讹咱们的朱嫂叫朱褀,是个寡妇,她的女儿叫梁玉兰,今年四岁,她家里还有个使女,叫顺儿;那个吃包子的女孩叫唐红玉,她娘就是江家退亲时,我托她照顾你的刘嫂…”

龚春琳睁开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从他含泪的眼睛,龚春琳看出他已发现她并不是他的妹妹,却愿意包庇她,允许她用他妹妹的身份活下去。龚春琳既感激,又蘀他难过,眼睛顿时湿了。

两人用目光达成协议。

龚文彰从对面住的朱褀开始说起,将整条街左邻右舍以及两兄妹日常来往的人的情况详详细细和龚春琳说了一遍。

“我刚才向金植借钱,想搬到麟城去。他说,林伯父五月要去麟城开会,届时会让他家下人蘀咱们在那边租好房子,你觉得如何。”龚文彰问。

龚春琳点头,道:“我听哥的。”

龚文彰点点头,道:“好,你睡吧。”他说罢起身。

“哥。”龚春琳低声唤道。

“什么?”龚文彰回头,问。

“林大哥能帮咱们把钱讨回来吗?”龚春琳撑着身子坐起来,问。

龚文彰想了想,摇头道:“朱嫂是个泼辣人,整条街的人都不敢惹她。金植虽然是学堂中鬼主意最多的,未必能从她手里讨得到好,要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哥~”龚春琳望着龚文彰,道:“也不一定要搬去麟城,只要我们好好过日子,就不会让人欺负。”相比起外人的窥视,龚春琳更在意龚文彰的想法,只要他认可了她,谁敢说她是妖人!之所以被朱褀讹诈,纯粹是事发突然,她不知道龚文彰的想法,若是兄妹俩一条心,怎么会让朱褀得逞。

老实的龚文彰并不完全明白龚春琳的话意,但‘好好过日子’这个话说进他的心里,他点点头,吩咐龚春琳好好休息,然后走出房。

龚春琳起来,站到窗后,从窗缝里看到龚文彰走到桌边收拾碗筷,龚春琳走到床边躺下,细细消化龚文彰刚才说的话。

隐隐地,龚春琳听到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她连忙起身奔到窗后,就看到龚文彰和一个穿浅蓝色衣裳的妇人在说话。看唐红玉偎在妇人身侧,龚春琳猜想她肯定就是那个刘嫂了。圆盘似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头发梳得油光滑亮,一看可知那也是个麻利能干的人。她一边和龚文彰说话,一边瞅龚春琳的窗户,脸上写满关切。龚春琳看着,凭空便对她产生几分好感。

刘蓉并不是大嗓门,龚春琳隐隐约约听她说什么“好好休息,不要着急”,然后拉着唐红玉的手告辞,龚文彰将她们母女俩送出门。

龚春琳上床等了一会,龚文彰并没有进来,她便闭上眼继续寻思。

一下午,不断地有人上门慰问。龚春琳不停地爬起来偷看,一边暗叹好累,一边感叹龚家两兄妹的为人不错,和邻里关系搞得很和谐。

三月底的日头,看着明亮,温度却不高。龚春琳一下午不断地爬起来,躺下去,到了掌灯的时候,她只觉得头晕鼻塞,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龚文彰唬得连忙去请大夫,大夫看到是他,都不敢来。龚文彰无奈,只好去药店买了一包治风寒的药。他守在灶边煎了,小心翼翼地端到龚春琳的身旁。

人在病中,特别容易觉得自己可怜。龚春琳觉得自己受到老天的戏弄,得到龚文彰的包容与支持才竖立起来的信心,立刻被击溃。她万念俱灰,摇着头不肯喝。

“春琳,哥求求你,把药喝了,好吗?”龚文彰颤着声说。他守了三天,好不容易看到妹子醒来,这女子却不是他的亲妹子。他逼自己不要多想,只要她叫自己一声‘哥’,他便将她当亲妹子看待,老天却又开起这种玩笑!

饶是龚文彰再老实,亦忍不住骂老天无耻,欺负老实人!

☆、第十章,很和谐

一晚上,龚春琳始终在半梦半醒间沉浮。不管她什么时候睁开眼,龚文彰一直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时更换她额头覆汗的手巾,或者扶起她,将温热的药汁喂进她的嘴里。

记忆中,只有幼年时生的一场大病,母亲这样昼夜不离床地守护着她。不知不觉,母亲的身影与龚文彰的身影在龚春琳无力睁大的眼睛里重合。

“哥~”龚春琳无力大声呼喊,从她干涸的喉咙里冒出来的声音低得象是叹息。

“什么?”龚文彰连忙低头将耳朵靠过来。

“哥,保护我,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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