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风云20年前传黑道悲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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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风云20年前传黑道悲情1-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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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加在一起几乎控制着全市当年至少30%混子的江湖大哥的争斗,是因为一起“放鸽子”事件。

    现在人们对“放鸽子”这个词的理解大概是:不守承诺,说到没做到。但是要知道,在三十年前的中国,“放鸽子”是像“仙人跳”一样的专业犯罪术语、黑话。“放鸽子”这个词在中国过去三十年激荡的变化中显然是被重新演绎了,被演绎得更加广泛了。

    什么叫“放鸽子”?养鸽子的人会把鸽子放飞出去,这鸽子说不定就会带着一群有主人或没主人的鸽子飞回来,这叫“诱鸽”。

    当时惯用的一种诈骗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把一个看似清纯良家少女模样的姑娘简单的打扮打扮,对外谎称她父母双亡,虽然不像是旧社会一样在身上插个草标写上“卖身葬母”,但实际意思大概也差不多。到了农村看着哪个富裕人家的小伙儿正打着光棍,找个说媒的就开始撮合,由于要的聘礼大概是正经人家姑娘的一半再加上这姑娘模样不错,所以很容易就把这亲事说成,然后结婚。通常1、2个月后的某一天,在这家没人的时候,家里的驴、马、骡子这样的大牲口、还有猪、自行车、现金,全都飞了。这些有可能是从后院墙“飞”的,也有可能是被一个收猪的车拉走的。反正等这户农村人家的人回来时,肯定是人财两空、家徒四壁。

    “鸽子”又回到了主人的身边,带着“战利品”回来的。

    这种诈骗方式在当今看来一点儿都不高明,甚至有点弱智,谁要是现在这么操作肯定脑子有问题。但是在20多年前,这样的诈骗却大行其道。

    为什么啊?因为刚刚经历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国人们都太单纯,对这样已经在中国绝迹了几十年的骗术没有丝毫的防备。这些淳朴的农民刚刚分到了点儿地,手里刚刚有了俩闲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哪儿想到就这么两年就冒出这么多牛鬼蛇神来。

    其实牛鬼蛇神们也是始终在探索诈骗之路,在其后的二十几年里不断更新自己的技术手段,老百姓的防范意识也是越来越强。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不断有人在受骗。可能有人会问难道放鸽子结婚时不需要登记户口薄吗?可能还真不用,比如二狗在农村的亲戚在八十年代经常十几岁才上户口,可见当时农村对户口的管理有多松,随便一句“户口薄找不到了,等补完再领证。”可能就糊弄过去了。

    话说回来,“放鸽子”这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只要是诈骗,就存在被拆穿的风险,而且“放鸽子”放出去的是个人,是个女人。如果没点儿保障,这失手的鸽子下场会怎样可想而知。所以,“放鸽子”这一行为的背后,必定有个流氓团伙在撑腰。

    东霸天就是我市当年的“鸽子王”,当时东霸天整个团伙每天都在吃香的、喝辣的,靠的就是“放鸽子”和“仙人跳”。当然现在的江湖大哥早就不屑于去干这样的事儿了,都去搞工程开矿了,可当年东霸天干这个可是相当领先潮流的。

    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鸽子王东霸天放出的一个鸽子。当时东霸天手下至少有五个鸽子,这个鸽子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她不但长得最漂亮最精明,而且还是东霸天最亲信的手下哼哈二将其中之一的亲妹妹。当时东霸天手下直接的兄弟至少有20多个,但是这些靠东霸天吃饭的小兄弟绝大多数见到东霸天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东霸天显然是个精神多少有些分裂的人,比较暴戾。

    能跟东霸天说上话而且能被东霸天当朋友看的,就俩人,一个绰号叫胡司令,另一个就是这鸽子的亲哥哥。

    据刘海柱说,鸽子的哥哥姓陈,纯粹的莽汉一名,是东霸天手中的一杆枪,有啥硬骨头都会让他去啃。说这姓陈的又多莽撞呢?刘海柱也举了个例子:这姓陈的跟人吵架从来没吵到过第三句,也就是你一句然后我一句直接就动手了,要么就是我一句然后你还一句就动手了。而且,这莽汉打架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无论是挑衅还是真动手,他的第一招肯定都是伸手就掐人家脖子!

    “掐脖子”肯定不是武术中的某个招式,即使在街头斗殴也不怎么实用,可这莽汉就爱用。为什么呢?因为掐人家脖子是对敌人的蔑视,是展现自己的强大。眼睛一瞪牙一咬,单手掐住人家脖子,这是一种什么气势?!磅礴啊!何等的磅礴!!气吞万里如虎!封狼居胥!

    二狗掐指一算,过去三十年中,二狗所知道的爱掐人家脖子而且总能掐成功的就俩: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李玮峰。这莽汉居然有我们国足队长李玮峰才有的大气磅礴!要知道,李玮峰从李金羽的脖子掐到德国人的脖子,再从德国人的脖子掐到日本人的脖子,这三个脖子足足用了三、四年才掐完,可这陈姓莽汉有时候一天就能掐三个人的脖子!当然了,他掐脖子在造诣上还是不能跟李玮峰比,因为李队长不但掐出了中国而且还掐出去了艺术,比如李队长翘起兰花指用中指和大拇指轻轻掐住李金羽咽喉和满面春风一脸微笑去掐了日本队长铃木启泰的脖子的这两个镜头,可能在这陈姓莽汉的掐脖子生涯中从没出现过。这种举重若轻的风度不是谁想能学就学到的,必须得当上国足队长才差不多。这陈姓莽汉能达到的境界就一个字:“虎”。

    以下为了方便起见,就把这陈姓莽汉称之为陈大光,把他的妹妹称之为陈白鸽。据说陈大光和东霸天两个人从小住隔壁,而且俩人家庭成分完全相同,都是知识分子家庭。不同的是落实政策以后,东霸天的父母恢复了工作,而陈大光的父母则早已离开了人世。按理说,陈大光和陈白鸽也都应该安排工作,可是他俩的父母去世太早,这兄妹俩都是过于劣迹斑斑,不可能有单位接收,所以,这哥俩儿继续跟着东霸天混。

    在出事儿之前,东霸天也说:“现在咱又不缺姑娘,你别让你妹妹去干这事儿了。”

    “我也总说她,可她非说要多赚几年钱。”

    “听我的,最后一次吧!”

    “行啊,最后一次!”

    好像有个自然规律,那就是啥事儿基本都出在最后一次上,陈白鸽也没逃过这定律。看来人要是做什么事儿想收手,一定要立马就收,千万不能抱有“最后一次”的侥幸心理。

    大家都说,这陈白鸽不但长得水灵秀气、举止得体,怎么看怎么像是大家闺秀,说她是职业骗子谁信啊。当然陈白鸽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只是这大家闺秀在前些年的浩劫中变了质。

    当然了,如果说这陈白鸽不是那么的乖巧讨人喜欢,她的成功率也不会那么高,近似于100%,不但屡屡得手从没失手,而且别的鸽子都是只能钓到一般的富户,这陈白鸽动辄就钓到村长儿子,厉害不?而且这陈白鸽在干活儿的时候是鸽子,平时就是这群兄弟们的公共汽车,她好像是很enjoy这样的生活,这总没人逼她吧?

    她这次失手纯属大意,也可能因为是最后一次狂欢,她不但想顺走这家人家的东西,还想把她“老公公”的哥哥家里的东西也一起带了,结果,被抓了个现行。她和接她回巢的两个,被留了下来。所谓自然村这东西,一般一个村子就两、三个姓,互相之间都是亲戚。

    两个男人还好,顶多就是挨揍。可陈白鸽被轮了,美丽有罪。有人说是五个人轮的,有人说是十二个人轮的。究竟是多少人轮的好像没什么太大关系,总之,陈白鸽被轮到大出血。

    不可否认的是,20多年前,国人的法制意识极其淡薄,尤其是在农村,更是蔑视法律。他们认为只要遇上了骗子,无论怎么收拾,都是理所当然。

    腊月二十三出的事儿,腊月二十六东霸天知道的。陈白鸽回来时,毫发无损,但是棉裤的上半截,全是血。看着从小玩到大的邻家小妹陈白鸽,东霸天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块“上海”牌手表,递到了陈白鸽的手里。陈白鸽一直想要这块手表,东霸天从小会哄陈白鸽。

    手表掉在了地上,表蒙子摔掉了,陈白鸽跪坐在床上小声抽泣,不说话。这次,东霸天没能哄好陈白鸽。

    陈大光也没说话,他在看东霸天,这莽汉就听东霸天的,他相信东霸天能给他妹妹报仇。这信任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是多少年来累积的。跟着东霸天这么多年,没少为东霸天做事,但东霸天也确实没让他吃过亏。

    “血债,要用血来偿。”东霸天说得轻轻松松。

    要是不熟悉东霸天的人,听到他这句话肯定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以为东霸天在敷衍陈家哥俩。

    但是,只要是熟悉东霸天的人,都会知道东霸天刚才那七个字的份量,听到那七个字都会毛骨悚然。因为,东霸天上次说出这七个字的时候,是他弟弟被房二拍成了脑震荡的时候。如果不是房二和李灿然命大,那天晚上,或许两条命就没了。

    东霸天一招手,一屋子的兄弟全跟着出去了。“你留下,陪你妹妹。”东霸天偏偏留下了最不愿意留下陈大光。

    黄昏,距离市区六十公里的一个汽车、电都不通的村子西头的一个小学的院里,出现了一群“城市人”,人不多,十几个。寒风嗖嗖的,针似的刺到每个人都脸上,围脖上都是冰茬。这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帽子、围巾、围脖都没戴的人,耐心的听他说话。

    这个人当然就是东霸天。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东霸天继续念叨着毛主席语录。

    “什么意思啊?”别人可不像东霸天那样有文化。

    “绑了他们家几个娘们儿回去,该怎么着怎么着。别跟整个村子的人开战,真搞大了,民兵出来拿枪给咱们都突突了。”东霸天就是脑子清楚。

    “不揍他们啊?”胡司令纳闷。

    东霸天悠悠的叹了口气:“揍?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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