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把车开到学院楼下,齐姐一会儿就下来了,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一只大行李箱。我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关上车门就出发了。
临近年关,机场里熙熙攘攘全是人。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齐姐去交机场建设费了,由于人太多,过了很长时间才回来。我们依依惜别,齐姐说:“给你个面子吧,让你抱一下。”我用力把她搂在怀里,齐姐满脸红晕,小声说:“轻点,再用力我骨头都散架了。”
齐姐走到检票口,复又折回身,帮我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然后垫起脚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恋恋不舍地穿过检票口,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噗”,一位穿着时尚的女士看着我笑出声,我疑惑地看着她,旁边的人也哈哈笑着,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用手一抹,红红的,额头上有齐姐的唇印,赶紧拿出面巾纸擦了擦,灰溜溜地走出机场大厅。
QQ:314402998
第三十八章 放假回家
马上就要放假了,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没有机会回去时还可忍受,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心情却变得愈发强烈,身在异乡,面对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浮现在眼前的却是家乡熟悉的大街小巷,家的身影总在心头荡漾。母亲原本打算派车来接我的,我说向朋友借了部车,自己开回去,母亲让我路上小心。
放假的前一天,我打电话给李丽,约她出来吃饭。我早早地来到饭店,等了好长时间她才过来。她明显打扮过,上身穿一件紧身时装小皮袄,下身穿的是黑色皮裤,耳朵上吊着两只有点夸张的金饰,嘴巴涂得红红的,高傲地挺着胸部。刚坐下就拿出一包烟,问我要吗?我摇摇头,她自己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昂起头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
她笑着说:“没看出你挺花心的,齐鑫才走了几天你就约我,不拍我告诉她?”
我讪笑着说:“我哪有你想像的那么花,只想请你吃餐饭,联络联络感情,没有别的意思。”
她怪笑着说:“联络感情?我看你是想刺探情报吧?想从我这儿打听齐鑫的秘密,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赶忙转移话题说:“李姐,咱喝酒,不说这事行了吧。”
我左一杯右一杯地给她敬酒,心说等会醉了你总会说吧,但她酒量惊人,我都快撑不住了她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今天算是败给她了。
离开饭店的时候,李丽拍拍我的肩膀说:“不是我不告诉你,我答应过齐鑫要保守秘密的,我不能食言,别怪我。”
我只好回道:“哪能呢?”
她扬手招了部出租车,临上车时对我说:“其实估计再喝半杯我就会倒下去的。”然后钻进车里离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头痛得要命,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早上9点,洗了把脸,然后把前几天收拾好的行李装进车里,踏上回家的旅途。
沿途好多民工拎着大包小包在路口等车,由于天冷,他们不停地在原地跺着脚,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因为家在前面等着他们。离家越近年的味道就越浓,爆竹声时断时续,那是乡里人杀年猪时在祭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脂味,人们都在准备年货;最高兴的当然是孩子们,撒着欢儿跑来跑去,充分地享受着节日带给他们的欢乐。
好远就看见母亲站在那里,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母亲老了,眼角都爬满了皱纹,但她的笑依然那么和蔼。我打开车门,走上前拥抱母亲,母亲摸着我的脸说:“儿子,你比原先帅了。”
她看了一眼我的车,吃惊地说:“这么高档的车!值100多万呢,你朋友真够大方,借这么高档的车给你开”
然后把自己的车从车库倒出来,让我的车停在里面,不停地叮嘱我要小心,别把人家的车弄花了。
今晚是母亲最开心的时候,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会儿让我吃这个,一会儿让我吃那个,看我实在吃不下了就说:“放在这儿,等会你饿了再吃。”
饭后,我陪母亲聊了会天,母亲看见我露出倦容,心痛地说:“儿子,快去洗洗,早点睡吧,明天再陪妈聊。”
第三十九章 去看林的父母
第二天照例起得很晚,饭后我给徐姐打了个电话,从电话中得知媛媛还没有回来,接着又跟其他的朋友打了声招呼。然后对母亲说:“我想去看看林的父母。”母亲说:“应该的,多拿点东西去。”
林在家,他所在的科技大学离家很近。他正在门口帮父母剁着柴禾,看见我赶忙迎上来,接过手中的东西说:“你也回来了呀?”林的父母听到声音也从家里走出来,连声说:“来就来吗,干吗那么破费。”
林的家冷冷清清,一点也感觉不到年的味道。见到我林的父母又想到梅,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林的母亲哭着说:“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不生,也少了这份痛苦?”我不停地劝慰着,林的父亲也说:“花了那么多钱人也没保住,她怎就那么狠心呢?”说罢抱着头失声痛哭。
家里的气氛太沉重了,我跑到以前常去的小石台。石台上面的那块石头还静静地立在那里,我仿佛看见梅坐在上面微笑着看书的样子;石台边的树还是那样茂密,幻觉中我看见梅拿着铁桶往石台上浇水和铺席子的情景;石潭中的水还是那样清,我又依稀看见梅*着双脚在水中洗衣的身影。。。。。物是人非,我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吃过午饭我和林一起来到梅的坟前,那座小坟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坟上长满了各种杂草,林俯下身用手不停地除草,茅草锯齿状的叶子很快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不住地往下滴,他也置之不理,好像这样才能表达他对梅的哀思。后来我们用畚箕不停地往坟上培土,最后又用手轻轻地拍结实。
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座新坟了,我们在坟前坐了很久很久,我们要好好陪陪梅,她太寂寞了。
远处的村庄爆竹噼噼啪啪的响,谁家在娶新媳妇?耳边飘来动听的童谣:
高梁杆,结高粱。
打花鼓,娶花娘。
花娘坐在花轿上,
爹也哭,妈也哭,
新女婿,劝丈母:
爹妈你莫哭,
在你家,睡门板,穿破衣,
在我家,睡金炕,盖银被,
鸳鸯成双人成对。
。。。。。
晚上我就住在林的家里,晚饭后我们围着火盆聊些他们家的事情,林的父亲说:“梅去世时家里背了很多债,现在还欠二万多呢!可至今没有一个人来催债,心里很不安呀。”林的父亲又说:“乡村两级政府也非常关心我们,给了很多救济款,想想丢人,好手好脚拿救济款过日子,再怎么说也不光彩!好在现在国家出了好多惠农政策,种田不仅不用交公粮政府还另外给补助,好好干过一二年这些债也就还完了。可就是人没了!”我劝道:“人已经走了,难过也没有用,再说梅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伤心呀?”
林的父亲吸了一口烟,好久才吐出来,咳嗽了一下说:“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呀,放心吧,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呀,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工具,它会使人的伤口慢慢愈合,人毕竟不能永远生活在痛苦中。 。 想看书来
第四十章 神仙夫妻
媛媛是两天后回来的,她还给母亲带来了礼物 ……… 一条真丝围巾,母亲围在脖子上,兴奋的满脸通红,连说好看。
饭后媛媛建议我们去外面走走,我们坐在翠竹公园的长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说着大学里面的趣事,当我说到丁力的鼾声时她抿嘴笑着说:“能有这事,你在骗人?”
我笑着说:“信不信由你。”
这时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从远处向我们走过来,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毯子,老爷爷在后面推着。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老太太仰着头对老伴说着什么,老爷爷笑着看着她。
见我们好奇地盯着他们,老爷爷把轮椅停下来,坐下来和我们攀谈起来:退休前他们都是中学教师,夫妻感情极好,有个儿子现在在东风航天城工作。前两年老伴得了中风,半身不遂,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工作,他们把这消息瞒了很久,后来儿子媳妇硬要把他们接过去住,老伴在那蹲了几个月就吵着要回来,说那儿的气候太干燥了,不习惯,于是他们又回到这座小城。
老太太说:“在这里住习惯了,这里水好,空气好,绿化也搞得好,现在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颐养天年。”
老爷爷也说:“是呀,这座城市这两年变化真快,现在都看不出老城的影子了。”
过了一会儿老爷爷看了一下表说:“我们要走了,到点了,我要喂药给她吃了。”
看着这对神仙夫妻的背影我们好久都没有说话,后来媛媛红着脸问我:“我们会像他们一样吗?”
“我们?”我怔住了,在我心里这个位子原先是给梅留着的,现在这个位置好像又被齐姐占居了。我只好说:“我们都还小,不应该过早地考虑这个问题。”
媛媛没再说话。
媛媛是坐公交车回去的。当我推开家门时母亲问:“媛媛呢?”我告诉她说回去了,母亲显得有点失落。她给我端来一杯水,坐在我旁边说:“抽空去看看你爸爸,好吗?”
“爸爸怎么啦?”我问母亲,我回来的时候还跟他问过好呢。
母亲说:“他和那个女的在闹离婚呢。”
“为什么?”我问。
母亲说:“不知道,好像是说性格不合,天天吵架。”
我问母亲:“如果他们离了你还会和爸爸复婚吗?”
母亲摇摇头说:“不会。我觉得你爸爸是个极不负责的人,那个女孩为他流了好几个孩子,现在又不能生育了,如果离掉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