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怎么懂。大概是要我主动承认我是盗窃案的肇事者。
“我觉得在这里的马路上聊天会别有一番风味。”我说。
“也许你住腻了城区。”Right警官说。
“特别是大城市的城区。”Left女助手说。一边继续喷那香水。也许为证明那是高档香水,她也往自己的脖子里喷点儿。
“我是说我不习惯在QQ上聊天,也不习惯在马路上聊得太多。”我说。“你们也许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所在。”
“知道。”Right警官说。“你只是想到城里和米斗姑娘聊聊或者约会。也可以把我的见解说给米斗姑娘听,特别是关于‘鱼塘’往事。就是说你要象我一样解释你无意间犯下的漏洞错误。”
“我原来就是这样的想法。”我说。
大概Right警官要我主动承认的是那个漏洞的恶作剧。
“所以,在弄清你的真实意图之后,我们并没有要求市区的自动取款机关闭。”Left女助手说。“而且,如果有顾客想见识,也方便你操作演示取款的VIP待遇。”
“且不论VIP待遇其实是一种歧视。也许是你们不相信我的取款技术。”我说。“但是我也许会再进行一次试验。就是说我原来认为我可以无限取款,实际上,取款到一定额度时,时间可能会停滞或者倒回。这是我的最新猜想。”
“实际上许多爱好模仿的人已经把楼龄二十年的墙面砖都拆了去实验。”Right警官说。“却没一个得到验证的。有几个愣子损坏了取款机,早被拘留。”
“我也实验了一回。”Left女助手说。“因为我家正好拆迁。许多人高价收购墙面砖:后悔没卖掉。都自毁了。”
“只怪我没打出字幕,声明切勿模仿。”我说。
“我们一直在等待你的到来。”Right警官说。“银行已经受不了天天加班戒备。”
“不知道你的虚构能量够撑几天的?”Left女助手说。
“不知道。也许在见到米斗姑娘之后吧。”我说。
“但是你来迟了一步。米斗姑娘正在和真正的公共危机处理专家约会。我们要保证他们的约会不受你的干扰。”Right警官说。
“不用我出场,那也是最好的。”我说。
“倒不是嫌弃你虚构冒牌的身份。”Left女助手说。“你还没有洗去盗窃犯的嫌疑。”
“得亏你的提醒。”我说。“我不懂得女人内心的细腻。请问Left女助手,在见面之前,我如何能洗去盗窃犯的嫌疑,也好博得女人的欢心?”
“交出三百万的赃款。”Right警官说。
“就是说一天七十二小时的三百万只能当做罚款,不算数,银行只要原来编号的钱。”Left女助手说。
“这钱是要交给米斗姑娘的。那是她应该得到的。”我说。
“这就是紧要之处。”Right警官说。“钱一旦到了女人手里面,就等于掉入大海的深渊,谁也别想捞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这里想捞就捞?”我说。
“据说你的能量有限。”Left女助手说。
“但是足够。”我说。
“那就开始吧。我们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些可能缺乏想象力的戏份。”Right警官说。
Left女助手却是笑。也终于把鸡毛掸收起。就是说戏份已经开始。
真是气死我了——能量感觉消耗掉了一半!
只一抬头,我就瞧见限速五公里的大圆牌子上一溜站着五只熟悉得发腻的老鼠。所幸房东和动漫大师没来:他们更使我发腻,婆婆妈妈的又要弄些额外的戏份约束我。
“欢迎你拖家带口到淮安城来旅游。”Right警官说。
五只老鼠跳到我的肩膀上,一味拍打着我,连同莫名其妙的香水味,倒是消了我不少气氛。
Right警官和Left女助手警车开道,我们就恍惚着城市的亮光,继续我的未知旅程。
“米斗姑娘打来电话,说是宾馆房间已订,只管入住。因家事耽搁,不能迎接奉陪。”木四方师傅说,有些失落。“想时易,见时难。也许是看在我这个一流师傅功勋卓著的面子上,她才安排了入住的宾馆。”
我没有说话。也没想什么。家事自然就是家事,就是说有家才有事。
车子里好象又响起了wonder girls的旋律,就生出些轻柔的温暖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五十二 夜色温柔 之三
拐过一座市中心的天桥,就到了叫做迎宾馆的宾馆。宾馆门前是一片很广阔的广场,周围都是草坪,中间却是喷泉。许多人在撩水嬉闹。五只老鼠经不住那一哧多高的水流的景象,拍打着窗玻璃,要出去玩耍,木四方师傅就按下启动窗玻璃的键纽,让它们跳下车。它们也不含糊,不知道人家欢迎不欢迎,竟搭起丝瓜架,表演出歌舞的队列,径直冲去了。我想,也许是动漫大师预先编排的效果,也免得它们五位太张狂,对宾馆提出五星级的非份要求。
戏份自然在我这里。就是说客随主便,有啥吃啥。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就是说大堂经理非常固执,非要我们把三百万的现金存在宾馆里保管,说我们放在房间里不安全,弄丢了宾馆也要负责的。我们自然不肯。最后,Right警官和Left女助手就说主随客便吧,就是说这种耍钱的计策骗不了木四方师傅。
我们在大厅里吃了自助餐,酒也随意享用。我没喝酒,就是说按照我的规则,事情未成就不喝酒。木四方师傅自然无所谓,没有什么顾忌,他开了一瓶都喝了。他可能有点喝多,他拎着箱子直发飘。
我们就赶快去房间,直想早点休息。我们的房间被安排在最不安全的一楼。木四方师傅晃了晃窗户的防盗栅,钢铁的,却如沙土一样碎了,再一看,Right警官和Left女助手正躲在墙根下,钢铁的碎渣蒙了满头满脸。而窗外的马路上已经排上了一条无尾的长龙,都拿着些好客的特产,还有烟酒,大概都是要来向我取经的,就是说拿了一百一百的真钞票来要和我兑换,就是说安排在一楼住宿,好似方便开小店的。
“这婉言谢绝的差使倒让你们受苦了。”我对Right警官和Left女助手说。
“怎弄啊,要是弄光了这三百万,我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Right警官说。“你要知道,好多人甚至好多单位都对这三百万感兴趣。炒股和买彩票的自不必说,都想兑换些研究个暴富的原理出来。”
“你们其实也知道,我的意思全在三百万之外。”我说。
“那也没办法。”Right警官说。“谁都对三百万感兴趣。哪怕是三万,或者是三千,或者是三百。关键是轻巧的手段。”
“我只觉得累死累活。”我说。
“我却觉得那箱子值钱。如果是我,就要那只箱子。”Left女助手说。“老鼠大哥,你考虑过吗?在你消失之后,箱子归谁?我想要,但你不会给我,除非谁是你的老婆。”
“物随主便,在别人那里都是没用的。”我说。
我忽然觉得Left女助手说到点子上去了。但我至少知道箱子是要作为“绿豆”组合表演的道具的。
木四方师傅却立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顺手扔了两床被子给Right警官和Left女助手,随即又拉上被风吹得飘动不已的窗帘。他似乎醉意正酣。
“即将消失的老兄!即将消失的徒弟!即将消失的冒牌亿万富翁!即将消失的冒牌一天七十二小时!即将消失的冒牌编剧!即将消失的功亏一篑的公共危机处理专家!”木四方师傅动情地说道。“别理会那些吃饱撑的。他们不会为你祈祷,他们不会为你祝福,他们不会为你唱歌,他们不会为你舞蹈,他们不会为你理床,他们不会为你盖被,他们不会为你洗澡,他们不会为你擦背。知道了吧,明白了吧。只有我这个师傅对徒弟如此操心,天下难找。我会为你祈祷!我会为你祝福!我会为你歌唱!我会为你舞蹈!我会为你理床!我会为你盖被!我会为你洗澡!我会为你擦背!但你得赶快说句公道话,我这师傅多么难做。跑了几千里,费了万缕思,三百万活该归我,箱子就更不必说。我回去就顺了我老婆的心,不用再开出租车,只让我老婆陪伴我熬夜,聊写一堆剧本,锁进箱子里,再去花鸟市场挑了一只漂亮的小鸟来,也锁进箱子里。”
木四方师傅不等我说句公道话,就死死抱住箱子,钻进床肚里,生怕窗外的人群抢了去。我倒没跟木四方师傅计较,我不要他为我祈祷!他能祈祷什么呢?我不要他为我祝福!他能祝福什么呢?我不要他为我歌唱!他能歌唱什么呢?我不要他为我舞蹈!他能舞蹈什么呢?我不要他为我理床!他也许会越理越乱!我不要他为我盖被!被子已经扔出窗外!我不要他为我洗澡!我不要他为我擦背!他把箱子抱得那么死,哪顾得上去洗澡,哪有心思为我擦背!却也省得我操心箱子的安全。我独自冲把澡,就睡了,却任那风吹起窗帘,吹进月光,吹进谁家的孩子在演奏钢琴曲的《童年》,撩拨些回想和淡淡的忧伤。
我一开始想了会儿家,不知道动漫大师睡了没有。也想到了一天七十二小时,不知道他的处境如何,是否一家子已安然入睡。然后我就想,也*天是个合适的时间,就是说一天七十二小时一家人会邀请我去做客,边吃边聊,顺便也就解决了三百万和箱子的交接问题。还有,如果需要的话,我和木四方师傅就把米斗姑娘接到北京去参加踢踏舞大赛。然后,我睡着了。没有做梦,头脑里吹着凉爽的空白。
五十三 夜色温柔 之四
我感觉到脸上有暖风掠过的痕迹。那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就是说我醒来时,我发现身上多了一副毯子,而米斗姑娘正俯身坐在床边,她的手似乎在丈量我的脸色。那个时刻我一点不感到惊讶,也没什么欣喜,只是眼角里涌出泪来,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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