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X冰山- 第21部分

　　　　“不能比枫哥哥高……”

　　　　“脾气要好……”

　　　　……

　　　　BALABALA说了一堆，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沮丧至极，她们都没几条符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１秀一郎一脸严肃状地竖起食指。

　　　　两个女生咽了咽口水，“什么？”

　　　　“枫哥哥最不喜欢那种总是偷看他、跟踪他、粘着他的女生，他说绝对不会找这种女生做女朋友，他喜欢的人一定要很独立，很有个性，不能一天到晚围着他转……”

　　　　两个女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秀一郎继续美滋滋地吸溜果冻，得意地嘿嘿笑，枫哥哥，看在你被我啃了一口误伤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话分两头，流川枫和手塚回到家，洗完澡如常到书房写作业。流川枫打了一下午的球累得不愿动弹，只想早点上床睡觉，借口手指疼妄图不写作业。

　　　　手塚又好气又好笑，“你用念的，我帮你写。”

　　　　“……”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盯着流川枫的作业本，距离太近，流川枫闻到手塚身上的淡淡清香不禁恍神，疑惑两人用的明明是一个牌子的沐浴露，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更香呢？

　　　　察觉到他的分心，手塚抬眸正欲斥责他，流川枫刚好凑过来，两人的额头不小心砰地撞在一起，手塚的眼镜磕到流川枫的眼角，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涌了出来。

　　　　手塚吓坏了，生怕自己这一撞戳瞎了他的眼睛，站起来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想去碰他的眼睛又怕触到伤口，无措地停留在他额上，倾身查看他的眼睛，紧张地喃喃自语，“不会流血了吧……”

　　　　猝然的疼痛过去，眼泪不再涌出来，流川枫缓缓睁眼，对上手塚放大的脸和近在咫尺的薄唇，身体一僵，表情瞬间呆滞。

　　　　手塚看他瞪大眼睛好像没事了，这才松一口气，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的姿势似乎有点不对劲，心下一阵不自在，连忙撒开双手。

　　　　流川枫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呆呆地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手塚的心莫名一紧，怪梦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又一次钻进脑子里。

　　　　“我可不可以……”流川枫低低地说。

　　　　“什么？”

　　　　“我……”

　　　　

　猫猫

　　　　“我眼睛痛，可不可以不写作业了？”流川枫慢吞吞地说。

　　　　“……”手塚对于他想尽办法偷懒的行径十分无语，心底又有点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他原本想说的好像并不是那一句。

　　　　翌日，流川枫发现身边那些总是近距离跟着他的女生们不知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她们都不再紧迫盯人，回到最初远远观望的状态。

　　　　流川枫每天都还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炽热目光，但只要那些女生不发出过分嘈杂的噪音，她们对他来说都只是空气般透明的存在，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然而，愉快的心情没有保持太久，几天后他在学校里惊愕地遇见两个打扮古怪的女生。棕色头发，圆框眼镜，MIZUNO运动衫运动鞋，MIZUNO网球拍，故作冷漠的神情……

　　　　俨然是女版手塚！

　　　　两个女生察觉到流川枫注视着她们的目光，心中窃喜，脸上却故意装得冷静淡然地从他身边走过去。然而两人太过兴奋，一不小心就走漏了风声，很快的几乎富丘全校都知道了流川枫喜欢的女生是什么类型的。为了吸引流川枫的注意，女生们纷纷效仿作同样打扮，一时之间富丘中学里到处都是女版手塚……

　　　　她们每天在流川枫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流川枫头晕眼花，都快疯了。==

　　　　幸好寒假来临了，他可以暂时逃离可怕的学校。

　　　　年初，手塚送了一只小黑猫给流川枫当做生日礼物，秀一郎起哄让流川枫给起个名字。

　　　　流川枫苦恼地皱眉想了一会儿，回答说：“叫猫猫……”

　　　　秀一郎无语，那要是光哥哥再送你条狗就叫狗狗是不是？

　　　　手塚却在一旁点头附和，“嗯，不错。”

　　　　秀一郎双目囧囧，呜呜，你们两个没有浪漫细胞的家伙，我不要跟你们玩了，这样下去我被你们带得变成木头以后交不到女朋友怎么办！（乃想得太长远啦！谁说一定是女朋友？说不定……HOHOHO~~~（≧▽≦）/~）

　　　　因为这只猫，流川枫和手塚的寒假生活不再那么单调，两人每天都要喂猫，遛猫，逗猫，给猫洗澡顺毛……感觉就像养了个孩子似的。==

　　　　流川枫本来就喜欢猫，再加上是手塚送的，对那只猫的感情就更不一样了，平日里除了打球，其余时间流川枫几乎都和猫猫形影不离，看电视搂着它，睡觉也搂着它。

　　　　手塚看着猫猫打着哈欠在流川枫怀里蹭来蹭去地撒娇，感觉有点怪怪的。

　　　　“猫猫又饿了……”

　　　　“我带猫猫去外面散步……”

　　　　“嘘，它睡着了……”

　　　　“猫猫好像长虱子了……”

　　　　……

　　　　猫猫，猫猫。自从有了这只黑猫，从早到晚，流川枫跟手塚说的最多的就是它。

　　　　有一天，两人带猫猫一起去料理店吃饭，秀一郎看流川枫剃了鱼骨喂它吃鱼，酸溜溜地说：“枫哥哥，你对猫猫比对我好一万倍！”

　　　　流川枫专心喂猫，没搭腔。

　　　　秀一郎更郁闷了，哭丧着脸对手塚控诉，“枫哥哥好坏，有了猫猫都不理我了！”

　　　　手塚看一眼流川枫，抿着唇也不说话。

　　　　事实上，有了那只猫，流川枫也很少理他了，就连晚上睡觉也不再缠着他，而是抱着猫猫背对着他睡。

　　　　他清楚地感觉到，流川枫在故意疏远自己。

　　　　他的话越来越少，就算和他说话也尽量不与他目光对视，他还有意无意地避开和他呆在一个空间，手塚若在书房，他就下楼看电视，手塚要是下楼看电视，他就去厨房给猫弄吃的……

　　　　他表现得太刻意，手塚不想察觉都难。他完全想不明白原因，他最近没招惹他啊。

　　　　偶尔察觉到他似乎在看着自己，抬眸望去他却马上移开了视线，茫然地望着别处。

　　　　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

　　　　手塚心中好像塞了一团棉花，憋得难受。流川枫却一副漠然无谓的样子，让他越发恼火。他从来没有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流川枫想尽办法躲避他，他也不搭理他。

　　　　两人莫名其妙地开始冷战。

　　　　手塚看到冷冰冰的流川枫就觉得心烦意乱，索性一整天都在外面打球或者跟不二他们聚会，一直到晚上才回家，做了作业洗澡直接上床睡觉。

　　　　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少。

　　　　流川枫表现得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打篮球，带猫玩。二月初，他甚至买了一只空调装到客房，从手塚房间搬了出去。

　　　　手塚想，也许不久以后他就会搬回自己家住了。

　　　　这样也好，两人不用再互相冷着脸，在同一屋檐下尴尬地无言相对。

　　　　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个可能，他非但不觉得高兴，心里反而更难受了呢？

　　　　他以为他和流川枫会这样慢慢疏远，回到最初的陌路状态。

　　　　流川枫也这么打算的，让自己一点一点习惯寂寞，最后恢复一个人的生活。

　　　　做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手塚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而是……

　　　　那一夜过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手塚和这个家，不再满足于做他的朋友，也不喜欢看到他和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亲近，他想要和他变得更亲密，想要拥抱他、亲吻他……

　　　　他被自己的汹涌澎湃的感情和突如其来的欲望吓到了。

　　　　再生活白痴，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有的，他明白他不能再这样下去，放任自己喜欢一个同性。

　　　　他无法想象如果手塚发现了自己那天晚上对他做过的事情，发现自己内心的那些渴望，他会怎么看他，他会不会把他当成变态？

　　　　因为家庭原因，他从小就受到各种嘲讽鄙夷的议论，以前会气愤会难过，会觉得羞耻，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练就一颗冷漠坚硬的心，自动给耳朵装上OFF键忽略那些他不想听到的声音，再也不会轻易被外界的事物困扰。

　　　　除了妈妈，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他了。

　　　　可是现在又多了一个手塚，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影响他的喜怒哀乐，他对他的在意程度甚至多过了妈妈。

　　　　如果迟早有一天，他会厌弃、鄙夷自己，那么，就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疏远他吧，趁自己的心还没有陷入得太深，赶紧抽离。

　　　　手塚怎么也想不明白流川枫突然变脸的原因，更无法了解他复杂的心情，只觉烦闷，想改变这样的状态，又碍于面子不愿意再低头。

　　　　直到猫猫出事，两人维持了近一个多月的僵局才结束。

　　　　那天，流川枫和手塚都不在家，猫猫从窗子里跳出去，结果没跑多远就被一辆刹车失灵的大卡车碾死了。

　　　　流川枫刚好打完球大汗淋漓地往回走，看到马路上围观的人群像往常一样准备绕道走，眉心突然突突跳起来，他有所感应地往人群中央瞥了一眼，看到地上那只血溅三尺的死猫眼神涣散了几秒，他倏地冲了过去。

　　　　猫猫被碾得完全变形，他几乎认不出来它了，可是它脖子上那只金色铃铛是他前天才给它挂上的，他绝不会认错。

　　　　死了……

　　　　早上还喂了它吃东西，早上还热乎乎的，早上还挥舞着小爪子在他身上挠来挠去，早上还对着他喵喵叫……

　　　　就这么死了？

　　　　“别看了……”手塚不知何时也来了，他遮住流川枫的眼睛，声音沉痛地劝道。

　　　　两人一起把猫埋在了小区后面的山坡上。

　　　　跪坐在草地上，望着那个鼓起的小土包，流川枫面无表情，眼泪却哗哗地掉下来。

　　　　“别难过了……”手塚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猫死了，他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