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喜欢?那走吧。”他不假思索地站了起来。
飞飞连忙拉住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坐下。”
拉他坐下以后,又说:“我很小时候就特喜欢吃小摊,可是我妈妈总是不让我吃……”
“这是有钱人家的传统。”御谦斯条慢理地说。
飞飞的脸陡然黯沉,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吃,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这绝对比家里佣人做的要好吃,皮薄、馅多、口感极好,里面还有大量美味汤汁,口口美味。
“味道怎么样?”
“唔唔唔……”她满口食物,连说话都有困难。于是不由分说,就夹了一个汤包放进他的嘴里,总是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空出嘴来说话:“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你给人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人。”
“像吗?我倒是觉得自己很普通,以前在外国的时候,常常到摊子上随便吃一些东西,不过回到上海之后出名了,人家都认识我了,所以不太好意思再那样了嘛。”
“说的也是,名人就是比公众的地位低,生在有钱人家就是个祸害。”
“这话我不同意,穷人还没说话呢。”
一句话驳得飞飞回答不了,只好垂下头去吃东西,她实在是肚子饿了,今天忙了一天,结果什么都没吃着,然后就跑了出来。
御谦看着她大快朵颐的狼狈不失可爱模样,失笑不已,问道:“心情好些没有?”
“我每次吃好吃东西的时候,心情都会很好。”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跃上飞飞的唇畔,却让她看起来更深沉。
“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华伦呢?”他问出心底的疑问。
“我跟他……分了。”她淡淡地说。
“分了?什么意思?”御谦惊叫起来。
“就是分手了。你怎么不吃东西?好吃。再不吃我要吃完了。”飞飞一心专注在蒸笼上奋斗。
御谦看不惯他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抢掉她手里的筷指往桌上一丢:“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贴子也发了,酒席也订了,还闹什么别扭?”
“以后都不会再闹了。”没有筷子,飞飞用手抓来吃,得意地瞧御谦吐舌头笑笑。
“说清楚!不说清楚不准吃。”御谦愤怒地将桌上的食物一扫,那美味的汤包就全掉到地上去了。
“你好凶啊!”飞飞鼓着腮子,欲哭又不敢哭,一脸委屈。
御谦这才发觉自己太过大声吓到她了,拉着椅子坐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轻声说:“对不起嘛。”
她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出声,一会儿,便把御谦一件白衣服免费抹成了五彩。
御谦被吓呆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哭了一阵子,飞飞呜咽着说:“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接受我?她竟然……用死来逼我,都逼我……”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御谦虽然没听懂,却为她的眼睛而心疼,不禁搂紧她安慰她。
此时此刻,恐怕她再也吃不下东西了,御谦体贴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她点点头,始终攀附在御谦的肩上,根本无力起身,御谦一路挽扶着她回去。
回到家门前,只见飞飞手颤颤地摸索出锁匙,颤抖着开门,可怎么也开不了,御谦抢过锁匙,打开门。
满屋子的红红彩彩,刺激着人的眼球,飞飞只觉得头晕眼花,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已是满额的汗。
御谦递过手帕给她,关心地说:“你还好吧?”
她苍白地说:“还死不了,我想去洗个澡,你自便吧。”
说完,她扶着沙发的手扶起来,软跌了下来,却又咬着牙站起,御谦连忙过去扶她,又问:“你行不行?”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要喝什么自己到厨房去拿。”飞飞推开他,独自走往浴室,步子跄踉。
御谦只能呆立在那里,茫然地看着她的身影被门关上。
关上浴室的门,飞飞终于大哭出声,泪水大滴大滴地掉下来,砸开了一个个泪花。
哭了一阵,心里总算好一些,望着镜中脏得一塌糊涂的自己,不禁笑出声来,这还是她吗,简直像个女逃犯。
她洗个了澡,用热水去舒缓她疲惫的身体,她从浴缸里起身,才发现架子上的毛巾今天早上叫吴嫂收起来了,新的还没拿出来。
怎么办呢?难道叫她光着身子出去吗?御谦还在厅外呢。
毫无办法,她只好打开一线门,伸出温漉漉的脑袋去,对着厅大喊:“御谦,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闻言,御谦回答:“说吧。”
真有点难以启齿,不过必须得说,思及此,飞飞说:“请你帮我……呃,从房间的柜子拿一条浴巾过来。”
“好,你等着。”
眨眼功夫,御谦就拿到浴巾,背着背递给她。
说了声谢谢后,飞飞接过浴巾快速地关上门用浴巾将身体包围起,然后喊道:“我要出来了。”
她慢慢地拉开门走出去,见御谦站在阳台外面往外看,于是飞快是奔回房里,关上房门换上衣服。
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了一套碎花连衣裙,她放轻脚步走到御谦身后,拍拍他的肩问:“我们待会儿要去哪里玩?”
“玩?”御谦惊讶地看着她,奇怪她此刻还有心情玩。
“是啊,不去玩难道……就待在家里吗?多无趣。我已经有好久没去好好玩过了,以前总是忙着赚钱,有钱以后就忙着工作,浪费了太多大好时光。”
“想去哪玩?”他宠溺地看着她。
“我这不是问你嘛。”飞飞娇嗔说。
“等等。”
说着,御谦如一阵风般跑了进屋,再出来时,他的手里已多了一条干毛巾,飞飞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他轻轻地用毛巾擦拭着她的头发,她扶着栏杆,任他温柔地弄着头发。
“头发不擦干很容易感冒的。”他轻声说。
“还是第一次有人帮我擦头发。”她心里暖暖的。
“我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帮人擦头发。”
虽然是第一次,但他还是很认真很仔细,仿佛对待自己最珍视之物。
望着外面耀眼的太阳,她说:“今天天气真好。”
“那我们出去玩。”他笑得灿烂。
“去哪里玩?”
“去陈墓、去城隍庙、法华塔、外滩……现在就走。”
他拉着她走,她以为自己没梳头发,正要喊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头发随流动的风飘起,然后温顺地垂直着。
你的命,不值钱
他们去了陈墓,在如诗如画的水乡中,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陈妃水冢,远远听到清脆的风铃声从远处传来……
陈墓处处洋溢着古朴的风情,透着最原始古镇的气息,乡民们祖祖辈辈靠耕作为生,孩子们在溪旁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坐在小船上,只要一伸手,就能掬起一把清水,身处景中,心情也豁然开朗。
“御谦,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陈妃墓吗?”飞飞眯起一只眼睛来瞧他,笑问道。
御谦思付了一下,才说:“有个陈妃葬在这里嘛,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墓不正是吗?”
飞飞又问:“那你知不知道陈妃的故事?”
“这我倒真的不知道。你说说。”他虚心地请教。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他们俩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游了不知陈妃故事的陈墓,愉快的气氛在他们中间蔓延。
然后他们又去了外滩观景,坐在江边上,望着一江碧水,飞飞说:“以前我爸爸曾经带我来过这里,他说这里可以看得更多,更远。”
御谦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她非要坚持来外滩的原因了,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说:“伯父已经安息了,不要再想了。”
她侧过脸去看他,说:“御谦,我有外奇怪的想法。其实我觉得爸爸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你只是不能接受伯父是病死的事实,不过法医都鉴定了,这件案子也结了,你就别再想了。”
她点点头,望着碧波粼粼的江面,陷入了沉思。
御谦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脸,好半晌,才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不过,如果还差一个地方没去。”飞飞笑笑。
“你说,是哪里,我舍命陪女子。”他故作轻浮地说。
“我才不要你的命,不值钱。”她不屑地说。
“那我的人呢,我现在的身价可是全行最高的。”他凑近她的脸,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眼里尽是灼热的火花。
她心如鹿撞,眼睛深陷于他眼里的旋涡出不来,他意乱情迷地更贴近她,轻轻的……
就在他要吻上她的唇时,她突然惊醒,连忙推开他,大声说:“走吧,你答应过要陪我去的。”
御谦再也想不到,飞飞竟然要他陪她去街上买菜,他们笑着欣赏那些小贩和顾客争价钱,笑着跟人潮滚动,又笑着买了很多肉和菜。
“你要做饭给我吃?”御谦好奇地问。
“你做给我吃。”她大言不惭地说。
“行,行,问题是我做出来你敢吃就行了。”
“你敢做我就敢吃。”飞飞挑起一道眉毛,骄傲地说。
买了菜后,两人走出菜市场,又走了一阵,御谦像是察觉了什么,大叫起来:“不对,去你家不是这条路,去也家也不走这条路。”
飞飞没有回答他,招了一辆黄包车,对车夫说去七村。
御谦恍然大悟说:“原来你说要去的地方,就是七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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