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假情真:乱世不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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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假情真:乱世不了情-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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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荣抬起头来看干外公,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扑进干外公的怀里,大哭道:“干外公,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宋世杰拥住他小小的身体:“慕荣,无论怎么样,你妈妈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知道吗?”


    慕荣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妈妈很疼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宋世杰摸着他的脑袋,慈祥地说:“既然这样,那回去跟妈妈认个错,她现在一定很伤心。”


    慕荣却站在那里不肯走,声音软软的说:“不,干外公,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宋世杰凝着他,心里在想事情,慕荣已说:“我想去看爸爸,可以吗?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从小,看到别人都有爸爸,而自己没有,小朋友骂他是野种,那时候跟有跟人吵过打过,也偷偷躲在房间里哭过。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爸爸的,只是他的爸爸还没有出现罢了。


    原来,他早就见过自己的爸爸了,他的爸爸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很喜欢这个爸爸。


    “他是你爸爸。”事到如今,宋世杰也不再否认。


    两人来到御谦家,从外面看,屋里静悄悄的,慕荣奔进去,一把地抱住坐在镜前的御谦,言不由衷地大喊:“爸爸,爸爸!”


    御谦的身子一震,目光从镜子中抽离,移到慕荣的脸上,却僵住了,突然不知道以何面目去面对他。


    “你是我的爸爸!”慕荣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希望能在这掌心中,得到一点父爱。


    这些日子,御谦都活在失去莫离的悲伤中,他已知道了慕荣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一下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莫离临死时说的话,令他震惊不已,但这八年来的朝夕相处,她的真心相待,他又怎么忍心再怪她半分。


    “爸爸,爸爸,我好想你!”慕荣激动地喊着,泪水涌出来。


    宋世杰看到这一幕,不禁心酸,也知道御谦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说:“慕荣,我们回去吧,该去上学了。”


    御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教慕荣很失望,他转头望向干外公,满目不解,但见干外公招手,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御谦的手,缓缓朝门口走出去。


    慕荣的心中仍想着御谦,却还是由干外公牵着手走,不时频频回头,看御谦会不会追出来。


    正当他绝望了,要上车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哑然的喊声:“慕荣,我的孩子!”


    慕荣回过头,看到御谦在站在门,连忙挣脱了宋世杰的手,朝御谦飞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爸爸,爸爸!”


    “好孩子!”御谦蹲下身子,与他相拥。


    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慕荣好高兴自己终于跟爸爸相认了,牵着他的手,得意地说:“爸爸,我和你是父子,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是不是?”


    御谦点点头,拍着他肉乎乎的小脸说:“当然可以。”


    “那爸爸,我可以跟你还有妈妈住在一起吗?”慕荣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充满渴求地仰视着他。


    御谦愣了一下,捉住慕荣的手,正式说:“慕荣乖,慕荣跟妈妈住在一起,要听妈妈的话,爸爸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跟慕荣住在一起,不过,爸爸保证,我们会常常见面的。”


    “爸爸……”小小的慕荣显得怯弱。


    “慕荣听话,好好读书。”御谦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五官是如此的相像,旁人一眼能看穿的事,只有他自己不知。


    慕荣重重地点头:“我听爸爸的。”


    御谦牵着慕荣过来交给宋世杰时,宋世杰说:“御谦,我有话要跟你说。”说着,他往屋里走。


    御谦让慕荣站在原地等候,自己则随宋世杰进屋去。


    屋里,已经看不到有女人用的东西,其他的都收拾得挺整齐,宋世杰只看了御谦一眼,直入主题问:“你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吗?”


    御谦摇摇头:“不是放不下。”


    宋世杰皱皱眉问:“你跟慕荣分别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相认,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难道他一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可以满足他吗?”


    御谦沉吟了一下,单手托着下巴说:“请给我一点时间。”


    宋世杰拍拍他的肩,叹道:“御谦,面对现实吧,正视自己的心,莫离去了,可你的日子还得继续,飞飞等了你八年,你还要让她继续等下去吗?”


    “我……对不起!”御谦别过脸,不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挣扎。


    “你的意思,我懂了。”说着,宋世杰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御谦呆若木鸡。


    他没有出去送他们走,只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任愁绪涌上心头。


    他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人海中,看尽了繁华的寻寻觅觅,疲惫了心,失落了情,人生,聚散匆匆,谁来谁去谁在意,来来去去依恋谁?


    早知爱情太伤人,当日何以付出真感情?或者,都是为了那一点的感动。


    心无依,寂寞孤寂,爱无依,迷惘无所寄,不知何去何从。




闹剧

经过国dang与共dang的内乱后,希望的曙光解放到上海。


    但好景不长,党中yang发动了“XX大革命”的紧急指示,使国家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人人自危。


    红卫兵运动发展迅猛,由最初的破除四旧,随后发展为砸锅炼铁,无数的优秀文化典藉被付之一炬,大量国家文物遭受洗劫,许多知识分子、□□人士和干部遭到批斗。


    而电影也逐渐成了备受攻击的目标。


    大概因为搞革命不可以停顿,非得让人民忙碌起来,没功夫联想和觉悟。


    运动一个接一个。


    经常性,永久性,海枯石烂。


    有人说,艺术是腐化堕落的,只能赚人无谓的感情,无谓的感情一一被引发,就危险了。


    对劳动的影响至大,在新社会中,劳动是最大的美德。感情是毒。


    而在电影中,不外全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是旧社会统治阶级向人民灌输迷信散播毒素的工具,充满封建意识。


    在“XX大革命万岁”、“X主席万岁”的口号下,从事电影行业的,也全都被打成了右派,反ge命。


    那是没有战火,却比战争更残酷的岁月。


    玲玲忙着收拾东西,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干净的,又关紧门窗。


    “干爹,这是在干嘛?”飞飞刚从外面回来,不解地问正在忙碌的宋世杰。


    “飞飞,你都看到了,现在国内乱成这样子,我们还是先回香港避一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宋世杰愁眉紧锁。


    “避?为什么要避?”


    “现在红卫兵到处抓人,说不定到哪天就抓到咱们头上了。现在是乱世,乱世的政策变动快,谁也说不准。”


    “我不走,我又没犯罪。”飞飞满不在乎地说。


    “你不知道有个罪名叫莫须有吗?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北京的作家,因受不了批斗,疯了,昨晚跳楼自杀了。”宋世杰叹喟说。


    飞飞变了变脸,却说:“也许……并不全是那么糟……”


    正说着的时候,电话响了,两人对望了一眼,飞飞抢先上前去接电话。


    电话是沈斌打来的,飞飞听到他的话后,整个人都呆了。


    宋世杰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从她手里拿过电话,大声问:“出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沈斌说:“出大事了,我看到御谦被红卫兵捉去游街示众了。”


    挂断电话后,宋世杰的神情严肃,他说:“飞飞,你也看到了,这场祸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的,我们回去避一避吧。”


    飞飞摇头:“不,我要去救他。”


    “救?如何救?现在的红卫兵是士气高涨,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没有人会讲道理。”


    “哪怕是死,我也不能再自己一个人走了去,要死我就跟他死在一起。”飞飞呐喊。


    宋世杰沉吟着,叹了一口气说:“上次我帮你选择,这次,我让你自己选择。”


    “干爹,你带慕荣先走,如果……我赶不回去,你就帮我照顾他,好好教育他。”


    “飞飞……”宋世杰轻唤她。


    “你跟慕荣说我晚点就过去,一路小心点。我就不送你们了。”说着,飞飞毅然转身出门去。


    她不敢让慕荣看到她,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又怎么忍心骨肉分离?


    有干爹照顾他,她就放心了。


    ……


    街上满是人,沸沸扬扬,一辆挂着毛主席的照片与写着“毛主席万岁”标语的宣传车开路,一群红卫兵押送着“牛鬼蛇神”,锣鼓夹攻,热闹声喧天。


    萧瑟的秋红颜色袭满半天际,时序逐渐步入了初冬,天候冷得不可思议,金黄色的银杏叶飘落了一地,交杂着白色的雪花。


    北风呼啸,拂起满地残叶,绝美的风光直教人望而神醉,几乎要忘了冬天临近的酷寒。


    凛冽的寒风无情地出拂,冷得几乎让人心生绝望,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直直地透进心扉,让四肢僵寒,动弹不能。


    来到市集口的大广场上,人们激情地喊着“打倒文艺毒瘤”“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等亢奋的口号,逼一群文人跪下,开批斗大会。


    被批斗的对象,带有很强的随意性,他们有知识分子、地主、商人、教士、修女……


    御谦被夹杂于被批斗的人群中,木然地看着,似乎这一切都是闹剧,根本与他无关。


    跪在御谦旁边一个年轻女子,轻轻地碰了一下御谦的手肘,悄声说:“你犯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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