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娴听着这话只觉得心疼,泪意渐生,模糊了眼睛。
沈震东叹道:“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始终是我的女儿,你们原来住的那个地方我已经叫人还回原来的模样了,你就回去住吧。雪娴,你也搬回去吧,好照顾飞飞。”
“我说我要出去,你的耳朵是聋的吗?”飞飞急了。
沈震东命令说:“小马,带八小姐回房,派两个人在门口看着,不能有任何闪失。”
小马和一条大汉立刻上前去要带走飞飞,飞飞避开他们的手说:“不用你们扶,我自己会走。”
解脱的感觉
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令飞飞没有想到的是,她用过的东西,小花瓶、纸花、花窗帘、抱枕……这些都还留着,令她百感交杂,不知是该悲伤还是该欢喜。
太阳初升,挂在墙上的西洋钟嘀嗒嘀哄地走着,沉甸甸的像颗不安分的心。
八点了啊,这个时候,御谦应该早就到了摄影棚,其他人是否也到了,是否就差她一个?
飞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毫无办法,此刻外面一定是守卫森严了。可她又不甘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心急如焚。
“哈啾!”是谁思念她,又是谁在责骂她了?
她悄悄地开了一线门,果然有两条大汉一丝不苟地挺立在那里站岗。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这里连电话都没有一个,要怎么通知御谦和干爹来救她?
飞飞坐在桌前托腮思考,敲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外面传来敲门声,飞飞心存着一丝希望,却装作冷无表情地开门,看到母亲任雪娴,不免有些失望,冷声说:“你来干什么?”
任雪娴低声说:“我煮了甜汤,知道你爱喝,就给你送过来了。”
“我不会喝你煮的东西,也不想见你,你给我走。”飞飞愤怒地一扬手,便把整碗甜汤打翻了,汤水洒了一地,就连花瓷碗也碎成片片。
任雪娴含泪蹲下身子去捡那碎片,还一边说:“你既然不饿,那就好好休息吧,你昨晚没睡好,好好地睡一觉吧。”
“砰!”飞飞奋力地甩上门。
她又坐了一阵,门外面没了动静,她躺在□□,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事情却什么都无法想到,想背剧本却又东拉西扯,最后只得放弃。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飞飞怒喝道:“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见你,滚——”
“飞飞,我是六哥,你先开门好吗?”外面传来沈斌的声音。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要来给我出气吗?”飞飞大声说。
“谁叫我是你六哥呢,你要拿我出气,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沈斌叹道。
飞飞慢慢打开门,露出一个头来,不悦地说:“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不就是为了把我骗回这个家来,现在你高兴了?”
“受害的不止是你,我也是受害者,我和茵茵也是被他们利用了。你先别生气,让我进去再说。”沈斌推开门,溜了进去。
飞飞关上门,怒视着他说:“我没想到竟然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了。”
“我也没想到四娘的病竟然是假的,你要相信我。”
她像发疯似的狂叫:“我不会再相信这座房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是你们让我认识了什么叫失望,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跟他们一样,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是不同的,你对我最好的……”
沈斌抱住她大喊:“飞飞,你冷静一点,请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好吗?”
挣扎过后,飞飞终于冷静下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缓缓地拿开沈斌的手,走到□□坐下,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沈斌蹲在她的膝前,望着她受伤的表情,一阵心疼,他缓缓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飞飞,你相信我!”
窗外阳光明媚,树木在微风中摇摆着身姿,飞飞淡淡地说:“相信你又如何,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沈斌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飞飞说的是实话,她想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爸爸为了防止她逃跑,加强了戒备,就连他进来都要请示爸爸,更别说其他人了。
树上,有几只小鸟在唱歌,有的扇动着翅膀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飞飞不禁感叹,要是她也有这么一对翅膀该多好,可惜,虽然她名字叫飞飞,可她真的不会飞。
她突然抓住沈斌的双手,压沉着声音说:“六哥,求求你,帮帮我,我一定要出去。”
沈斌沮丧地说:“飞飞,不是六哥不肯帮你,只是六哥真的没有办法,等过一段时间,爸爸松懈下来,我们再想办法吧。”
飞飞蹙着眉头说:“不!不能等,御谦现在一定很着急了。”
沈斌也蹙起眉头:“你这么在乎他的感受?你别忘了华伦才是你的男朋友。”
飞飞理直气壮地说:“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们现在一起拍戏,这片子是大制作,女主角不出现,这戏还怎么拍下去?”
沈斌直勾勾地注视着飞飞的眼睛,不依不饶地问:“你告诉我,你爱的是御谦还是华伦?”
飞飞别开脸,沉吟说:“我会跟华伦结婚。”
沈斌点点头:“我懂了,你现在写一封信,我帮你带给御谦。”
飞飞连忙找来纸笔,在信纸上写了几洋文行字,折成心形,塞进信封里,用浆糊把信封粘好,交给沈斌:“请你一定要交给他。”
“放心吧,别的事我不敢保证,但送信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信送出去后,飞飞坐在窗前,听着那鸟儿的鸣叫,竟觉得有些烦躁,是的,她现在的心里既是矛盾,又是不安。
她不知道御谦看到这封信后会怎么样?她不敢肯定御谦是否会来救她,假如是三年前,御谦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来救她,只是现在,现在一切都变了。
就算御谦真的来了,又能如何?爸爸是不会让他进来的,说不定爸爸还会对他用私刑,那她不是害了他?
御谦,你不要来,不要管我,我希望你是好好的……
飞飞傻傻地想了很多很多,她懊悔自己的决定,但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飞飞的消息
一大早,御谦便来到影棚,其他工作人员还未来时,他便在一旁看剧本,直到八点,他换好的衣服,上好了妆出来,仍不见飞飞,大伙儿在一旁都急了,御谦只得安抚他们:“等一会吧,如玉小姐可能只是有事晚了出门。”
直到八点三十分,导演发脾气了:“这小姐的架子真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少了女主角,这戏还怎么拍嘛?”
御谦满脸歉意地说:“你们别着急,我打个电话给她,她可能只是睡过头了。”
说着,他便到办公室去打电话,但拔通了,没有接,一连拔了几次,仍是没人接,御谦这回急了,连忙跑回化妆间,把戏服脱下来,对助手说:“我现在去找如玉小姐回来,你们等着。”
御谦在脱下假发放好时,触到旁边的一个茶杯,摔到地下,碎成了几片,他被吓了一跳,这时眼皮乱跳,他心更是不安,莫非是飞飞出事了?
他飞奔出影厂,叫了辆黄包车直奔飞飞家,飞飞家里,大门敞开着,更令他感到不安,他在门上敲了几下,叫道:“飞飞,飞飞……”
一连叫了几声却没有应,他走进屋里,口里不停地叫着飞飞的名字,可找遍了全屋的角落,都不见飞飞的身影。
飞飞到底哪去了?她的屋子为什么不锁门?
屋里的东西摆放整齐,并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那会是出了什么事?飞飞一向是个有头有尾的人,就算她有事,也会电话交待一声,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的。
御谦注意到,飞飞家里的电话移了位置,话筒掉到了地上,这……难道哪她接的电话有关?
他盖好话筒,拔到医院去,接电话的正是华伦,御谦说:“华伦,我是御谦,你今天有没有见过飞飞?”
“没有,怎么了?”
“她今天没去影棚,我到处都找不到她。”
“或许在家里睡过头了,我帮你打电话到她家里问问。”
“不用,我现在就在她的家里。”
华伦怔了一下,终于悟过来了,失声惊呼:“你是说……飞飞失踪了?”
“我不知道。”御谦迷茫地说出一句。
“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御谦坐在飞飞常坐的那个窗口,她总喜欢坐在窗前,只只地望着窗外,仿佛窗外有着另一个世界。
他不懂,为什么她喜欢看着窗外,就问她为什么不走出去看,那样更亲近。她就回答说,角度不同了,感觉也不同了,那河更不是那河了……
以前他不懂,但现在,他终于懂了,原来那真的是两种感觉来的。
御谦重重叹了一口气,心绪混乱。
他承认,一直以来,他越是装作不在乎她,其实就是越在乎她,但现在,他连说喜欢她的权力都没有了。可知道,他的心早已被她偷走了。
他回想起以往与她一起的情景,那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他想念她,想念她的温柔、她的活泼、她的俏皮,她是那么善良而善解人意,她是为了他才答应拍这部戏的,他怎么会不明白。
飞飞,你到底在哪里?只要你肯回来,我一定会什么都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这些话御谦在心中呐喊了一遍又一遍,老天却还是未垂怜他。
他站起来,目光落在桌子上,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他走过去,拿起书,书皮上写着“歌剧名曲”四个大字。
他讶然,他已经很久没看过歌剧了,就连书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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