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李季说你泡病号儿逃避劳动！”
李季拿着一兜水果，应声而入：“我可没说，小珞，你可千万别信，她就是看咱俩好嫉妒！”
陈小珞扑哧笑了出来，他们俩一见着面就这样。和他们在一起，她心情好多了。
下午，陈小珞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突然听见一声咳嗽，抬眼一看，居然是高飞！
高飞捧着一大束康乃馨和一个浅黄色的大罐子：“怎么？不欢迎？”
陈小珞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床边的椅子说：“没有啊。只是没想到。”
高飞说：“我先把花插好。”说完拿着大罐子去楼道里接水。
花插在罐子里，倒是非常好看。
“罐子是我临时从办公室拿的，去年去德国时，慕尼黑市市长送的。”
“嗯，造型挺独特的。”陈小珞嘴上应付着，心想：罐子就是罐子，市长送的也是罐子，一样摔得碎。
“因为这不是个花瓶，是个大扎啤杯。”
高飞坐下来，关切地问：“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嗯。是林蔚跟你说的吧？”
高飞的回答出乎意料：“是高娜说的。林蔚一看你病成这样，就把许越舟臭骂一顿。我妹来找我哭诉，我这才知道她和许越舟的事。”
陈小珞一听，黯然伤神，半天没说话。
高飞没说话，看着她。
“那你是来作说客的么？”
高飞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一听就把她狠骂了一顿！我让她自己先冷静冷静。”
陈小珞撑着坐了起来，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病了，需要别人关心还是怎么了。她今天觉得高飞突然没有以前那么自大了。
“那你觉得许越舟爱你妹妹吗？”
高飞迟疑了一下：“我说不清，但我妹好像很喜欢许越舟，至于许越舟爱不爱我妹呢？……这方面你好像比我更有发言权。”
“怎么呢？”
“他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啊。”
陈小珞摇摇头：“我就是想不明白，才问你的。”
“高娜是很可爱，但许越舟这个人好像挺实际的，所以我也很担心。”
“你对他的评价好像不太好。”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可能是他事业心强吧，你别介意，我这人说话直。”
“怎么会？很高兴你跟我说实话。”
下午五点，护工来帮陈小珞打饭，高飞制止了她：“别吃医院的饭了！”说完没等她反应，就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上附近的一家潮汕风味的餐厅买粥。
过了半小时，司机端着粥和几个小菜上来了。高飞帮着把桌子腾出来，把饭菜摆好。
陈小珞一看：“怎么买这么多啊？”
“这好办！我也在这儿吃不就得行了！”高飞说完带头动了筷子。
陈小珞不知道高飞是不是一直这么“霸道”，但有一点她承认：高飞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本来想跟他贫一句“你又没病，吃什么病号饭？”，一想饭是人家买的，就咽回去了。
陈小珞第一次这么近和高飞接触，他们俩挤在一张狭小的饭桌上吃饭，高飞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陈小珞有点儿紧张，高飞给她一种攻击性很强的感觉，这和他高大的身材无关，应该是一种气势吧。
吃完饭，高飞接了两个电话：“我得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千万别，我明儿就出院了，你忙你的吧！够麻烦的了！”
“你还是好好躺着吧。”说完帮她把枕头放好，扶着她的肩膀帮她躺下。高飞的手厚实、有力，不知怎的，一股暖流从陈小珞心中涌起。
高飞回办公室的路上，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司机也没打搅他，闷头儿开回了公司。
今天下午，当高飞一进病房，看见陈小珞阳光般明澈的脸上蒙上了一层乌云，心里一紧，他真的很心痛。这么倔强叛逆的女孩儿，其实是这么善良而敏感。真不明白许越舟怎么会放弃她的。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他马上又想到自己的妹妹，叹了口气……
第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医生查完房，陈小珞就办了出院手续。打车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了，是高飞。
“你病好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我已经好了，没问题。”
“对不起啊，我想你那么忙，以为你随便说说呢。”
“那你注意休息吧。”
“哦；对了！你那个市长送的罐子还在我这儿呢！改天还给你。”
“别急别急，回头等你好彻底了打电话给我吧。”遇到取送这类事情，高飞向来都会跟人说“我派司机去取”之类的话，但今天他没说，而且他为自己没说而感到高兴。
陈小珞在家歇了两天，准备明天回爱家。她突然看见了罐子，想起来还得和高飞联系一下呢。
“我怎么还你杯子啊？高总 。”
没等她说出“要不麻烦您的司机来取一趟吧”，高飞赶忙答道：“真贫！你送我办公室来吧。”
“你办公室？”陈小珞可不想撞上他妹妹。
“你放心，我派高娜去美国了。”
“我说过我怕碰上她了吗？”
“你啊，就是煮熟的鸭子！”
“什么意思？别变着法儿的骂我哈。”
“嘴硬呗！”
“你才是鸭，你才嘴硬呢！”说完，突然想起“鸭”在北京话里除了“全聚德”还有旁的意思，咯咯坏笑起来。
高飞的办公室在东三环一幢高档写字楼里，占了一整层。前台小姐穿着套装，职业的笑容挂在脸上：“小姐，您找哪位？”
“高飞。哦，不，高总。”
小姐打量了一下陈小珞：“您怎么称呼？”
“陈小珞。”
“您稍等，我问一下秘书高总在不在。”说完拿起电话好像是通报给了秘书。
又过了一会儿，高飞走了出来。
“你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戒备森严！”
高飞轩昂挺拔地站在陈小珞面前：“不好意思，她们不认识你，跟我来吧！”
高飞的大办公室在楼道最里面，落地玻璃窗前摆满了各色观叶植物。办公桌旁有一个灰色的石头马槽，里面养着两株莲花，几条锦鲤在水中游弋。
“来！你肯定喜欢这两个小东西。”高飞招呼陈小珞到书架边。
“哇！”陈小珞叫了一声。居然是一个特制的大笼子，里面养着两只小仓鼠。两个小家伙，眼睛滴流乱转，机灵极了。高飞递给陈小珞几颗瓜子，她刚把瓜子放在笼边，两个小东西就站起来拼命够。“别抢，一人一个！” 小仓鼠嗑瓜子居然又快又好，吃完了又站起来够着要。
“真没想到你的办公室会是这样啊？”
高飞笑了：“你以为我的办公室是什么样啊？”
“就是香港电视剧里那种，反正特富丽堂皇那种呗。”
“损我是吧。”
陈小珞一脸坏笑：“没有没有。”
高飞也乐了：“我准备把我前面这八颗牙敲喽，都换成金的，你觉得怎么样？人家都说标准的微笑是露八颗牙！我真后悔，怎么把你这种小狗贩子，叫我们公司来了。”
“你，你还人贩子呢。”
还没等自己往下编，陈小珞突然一拍脑袋：“哎哟，我把杯子落车里了！”
“马大哈，算了，待会儿咱们一起去吃饭的时侯再拿吧。”
“谁说要跟你吃饭啦？不过也行，就算劫富济贫吧！”
高飞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打量她：“你说，我怎么每次见你，都不一样啊？你还这么贫哪？没看出来。”
“吓你一跳吧。算了，不给你捣乱了，你赶紧办完公，咱们好去吃饭。”
陈小珞从书架上找了本《英国版画集》，坐在沙发上看。
过了一会儿，秘书进来说李总到了。随后一个矮胖的象是香港人走了进来。高飞走过去，和这个人握了一下手，那个李总看了一眼陈小珞，高飞示意他没关系，请他尽管说。
陈小珞注意到，高飞又恢复了他的睿智和自信，神态悠然又不缺乏教养。她承认，就算第一次在酒吧见到高飞，充满敌意时，高飞身上也有某种气质让她着迷。
他们谈完，高飞把客人送到楼道电梯间。
“OK，咱们可以走了。”
两人都很饿，高飞说就近去吃福楼。福楼的法餐是很家常的那种，但胜在轻松。他们点了一份蔬菜沙拉，两份奶油蘑菇汤，陈小珞点了焗勃艮第蜗牛配勃艮第酒，高飞点了全麦黑面包配鹅肝。主菜高飞做主点了鸡肉。
陈小珞觉得和高飞谈话很愉快。高飞看的书多而杂，加上阅历丰富，旁征博引，谈笑风生。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高飞送陈小珞到车边，嘱咐她开车要小心，要养成上车锁门的习惯。
陈小珞第二天一早开车回爱家，听着Blue Six 的《Beautiful Tomorrow》，阳光洒在车厢里，心情愉快得连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陈小珞的变化让李季很高兴。他不明白，怎么才一周时间，她好像就从失恋的阴影里摆脱出来了。
陈小珞自己也不明白，但她这两天经常带着微笑想起高飞倒是真的。她没想好，是不是应该老和高飞见面。她和高飞在一起，新鲜刺激，因为以前的朋友里没有象高飞这样毫不掩饰自己霸气的人。但陈小珞不能完全放松，因为高飞给她的感觉，非常像象一头猎豹——尊贵、迷人但很危险。每次他的目光直视过来的时候，陈小珞总是很紧张，从来没有人让她有过这种感觉。
陈小珞回爱家的第二天晚上，高飞給她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就挂了。隔了一天高飞又打电话给她，这种状况持续了一阵儿，就变成每天晚上打给她了。高飞白天很忙，有时晚上还有应酬，所以打电话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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