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喜欢听交通广播网,里面突然播了一条紧急消息:“昨晚八时十分左右,有一名二十四岁的孕妇乘坐了一辆出租车,至今未归,警方现已寻找,如有人提供信息,孕妇家属原给予三十万谢酬……”
“嗨,听见没,说的是不是她?要不我们把她拉回去领钱?”三人中的一个提议,其他两人也想要这三十万,只是还舍不得另外的二十五,毕竟这二十五可是一人一份,那三十万平均分也是一人十万。
三人一商量,出了个主意,“干脆把她半路上扔了,先去找那个有钱的娘们要到二十万,再告诉他们她被扔的地方,这样不就一举两得了?”
其他两人觉得这个主意好,当即同意。他们选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两旁都是荒草野岭。
车子停下,他们把徐佳拉下车,拉到路旁,狠狠往下一推,原本就踉跄的徐佳倏地倒在地上朝下滚去,但她双手并未受缚,也一直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因此,滚下去时,她的背弯曲着,双手紧紧抱住腹部,双腿也曲了起来,这是个很长很长的下坡,坡上多乱石和带刺的杂草,她觉得自己的胳膊和后背全被割破了似的疼起来,头昏脑涨之后,她撞到了一棵树上,也似乎滚到了坡地,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徐佳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她再醒来之时,是在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听到似乎有孩童的喧闹声,感到一阵心悸,手连忙去摸自己的肚子,孩子……还在,她调转目光,看清这是一间普通的小卧室,看起来像是宿舍,放了两张单人床,单人床上铺着被褥,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中间摆了一张酒桌子,上面铺了一块塑料花布,看起来有些简陋可却干净利落。
现在,她就躺在另一张单人床上。
“你醒了?”一道有些粗噶的女声自门口传了进来,随即人也走了进来,徐佳想要坐起来看个仔细,可那人冲上前一下摁住了她,“你躺着别动,卫生院的医生说你摔得不轻,能保住孩子简直是奇迹,所以现在最好不要动。”
“是你救了我?”徐佳出声,感觉嗓子很干涩,身上也觉得疼,想起那似乎滚不到底的长坡,感到阵阵后怕。
“也是偶然,大前天是我***祭日,我过去给她上坟,这才发现了你。”
徐佳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是个长得骨架稍大的年轻女人,皮肤有点儿黝黑,看起来健康善谈,是她救了自己和孩子的命,徐佳心里感激万分。
“谢谢你,谢谢你……”徐佳禁不住爬起来作谢。
“我姓牛,叫牛云云,你别见外,先在这里养好伤再说。”牛云云赶紧扶住激动的徐佳,坚持让她躺下不让她动,她显得小心翼翼的,因为这可是她第一次接触孕妇。
“这里是哪里?”徐佳疑惑的问。
“哦,这里是阳光小学,我是这里的数学老师,你现在在我宿舍里呢。”牛云云解释。
徐佳听到了上课铃声,那些孩子的喧闹没有了,牛云云安抚了她一下说自己要去上课,就走了。
牛云云开门出去时,徐佳看到了一张张孩子的天真笑脸,心里舒了一口气,放心地躺下来,养伤,等伤好,她又决定住了下来。
阴差阳错,她成了阳光小学的一名语文老师,这一教,就是三年。
三年后……
117 三年后,结巴的小豆子 。。。
等到徐佳养好伤,生下孩子一年后才知道,阳光小学位于江城和无锡的交界处,属于无锡,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两边都是山,刚好把这个远离尘嚣的集镇与大城市隔离,有了几分大山深处的意味。
九月中旬,学生刚开学半个月。
这一天,徐佳刚下课,牛云云就慌里慌张地跑到她面前,语气快速的说:“佳佳姐,你家小豆子又发烧了。”
徐佳心里一紧,连课本都来不及放下,就抱在怀里就跟着牛云云往卫生院跑,这里最好的医院就是镇中心卫生院,镇上的人看病都在这儿,上次小豆子生病就被班上的老师直接送进了卫生院。
“还是卫生院吗?”徐佳不放心,又问牛云云,牛云云点了点头,徐佳看她那焦急的模样,心里反倒镇定下来,“云云,你还有课要上,你回去上课,我自己去看着她就行。”
牛云云脚步迟疑了下来,徐佳一再坚持她回去上课,她这才站住,担忧的说:“等我课一结束就去找小豆子。”
徐佳微微一笑,“有我这个妈在,你怕什么,她又不是你女儿。铄”
“嗨,我看着她长大的,那么可爱,我稀罕的紧,你快去吧我回去上课。”牛云云转过身一阵风飘走了。
徐佳也赶紧跑到卫生院,老师果然已经把小豆子送到了卫生院,幼教老师是一位二十五六的女老师,跟徐佳差不多大,以前在大城市做过幼教,因为回家结婚,想过普通的日子,就留在阳镇上继续做幼师,名叫李兰。
李兰一看见徐佳就站起了身,有些紧张地跟徐佳解释:“徐院长,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豆子就突然发起了高烧。”
徐佳摆了摆手,叫李兰不要解释,她上前,小豆子单薄的小身板独自坐在蓝色的塑胶椅上,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豆子,妈妈来了。”徐佳蹲到小豆子面前,心疼地看着她发白的脸,小豆子厚厚的眼皮抬了抬,显得没力气,徐佳把她抱起坐在自己的怀里,这时候医生来了,照例是量体温抽血化验,然后就是要用药降温。
“妈……不……打针。”小豆子两岁半了,说话结巴,这四个字费了她好大力气,她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徐佳。
徐佳心里一软,想到上次也是做一堆化验打点滴,可医生并没给出具体的病因,只等到小豆子退烧了就出院,连病因都没明确。
“好。”徐佳心里又疼又担心,可还是答应了小豆子的请求。
李兰老师一阵惊诧,担忧的问:“孩子发烧不打针怎么能好?”
徐佳抱起小豆子,说:“我回家自己想办法给她降温,抗生素用多了,对孩子没好处。李。老师你先回幼儿园吧,谢谢你照顾小豆子。”
李兰谦逊地笑笑,“徐院长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随后两人分开。
徐佳就住在阳光小学的教师宿舍里,因为牛云云结婚了,搬去和丈夫住,她就一个人带着小豆子住在这儿,添了冰箱和一些家具,收拾的干净利落。
她把小豆子放到床上躺好,从冰箱里拿了冰块用毛巾包住放到她额头上,而后一直陪着她,小豆子始终看着自己的妈妈忙碌,而后见她坐到自己身边才闭上眼,什么也没说地睡着了。
牛云云找到了这里,见到徐佳在换毛巾,看了看说:“实在不行就送她到市里的大医院,孩子生病可马虎不得。”
牛云云低头盯着小豆子的脸,咧着嘴开心的笑,说小豆子长得好看可爱,徐佳有些无奈地牵了牵嘴角,虽然她自己小时候的样貌记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可一直记得是不漂亮不招人喜欢的,所以她看小豆子,有时候都觉得她是不是抱错了女儿,在小豆子脸上简直一点儿都找不到她父亲的遗传痕迹,五官胖嘟嘟的,还很平板,单眼皮,眼泡厚厚的,也不像现在的她。
生病让她不舒服,她时不时睁开眼看看,看到徐佳在,牛云云也在,才又闭上眼接着睡。
她不但长得不好看,而且不怎么会说话,结巴。
“如果晚上她不退烧,明天一早我就带她去大医院。”徐佳摸着小豆子的肉嘟嘟的手这么说,她才两岁多,可身体一直虚弱,自从过了五个月,就隔三差五地感冒发烧,比同龄孩子让父母更为操心。
“好,要不要我陪你去?”牛云云立刻赞同地点头,徐佳摇头,“你陪我去了,咱两的课怎么办?”
牛云云呵呵一笑,大大咧咧地说:“乘他们有体育课的补上呗。”
徐佳摇头,她从来不主张剥夺孩子运动和娱乐的时间,“你要说和体育老师调课差不多。”
牛云云说了好,当即就出去办了,好像明天一定去医院似的,徐佳失笑,三年相处下来,她知道牛云云就是个急性子。
出乎预料的是,到了晚上,小豆子的烧就退了大半,第二天早晨差不多都退了,牛云云感到很惊奇,一看徐佳,也就明白了。这做妈的大概一。夜没睡,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脸都带了憔悴之色。
“我已经把课调好的,你的语文课明天再上,你今天专管照顾小豆子和休息,现在,我来照看小豆子,你去睡会儿。”牛云云不客气地把徐佳推到了床边,把帘子拉上。
这间宿舍的中间被徐佳隔了一道帘子,里面就成了休息的卧室,外面才是办公的第二,小豆子睡够了,要起来玩,牛云云帮她洗脸擦手穿衣服,把她放到外面的小凳子上坐着,捧着徐佳熬得八宝粥喂她。
从没人教过小豆子吃饭时的样子,可她似乎天生能做的很文雅,看起来又秀气又懂事,牛云云最爱小豆子这么小就这么一副安静懂事的乖巧模样,忍不住就问她:“小豆子,你怎么就这么懂事乖巧,谁教你的?”
小豆子斯斯文文地吃了一口粥,看着咧着嘴笑的牛云云,并不回答,牛云云知道小豆子的习惯,你不多问她几次她是不会回答的,于是连问了五六遍,小豆子吃的差不多了,蹙着眉看着追问的牛云云,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就……。会。”
三个字,她却说了有二十几秒,牛云云其他事都表现的甚为急躁,唯独听小豆子说话充满了耐性,听到这三个字,她哈哈笑了一声,对着帘子里的徐佳说:“看来你女儿天生就生的优雅懂事啊,佳佳姐,你运气可真好。”
徐佳已经躺到了床上,听到了这话,忽地想起了生小豆子时的情形,那是大半夜,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牛云云那晚刚好不在,附近住着的又只剩几位男老师,她便自己一个人强撑着往卫生院走,幸而她宫口开的慢,到了卫生院也没什么事,问题是夜里,只有值班医生,连个接生的都没有。
她怀着惊惧担忧的心情,在漆黑的深夜,在条件简陋的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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