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天阜开始训练蕊叼玫瑰的技巧。一开始。因为玫瑰上有刺的缘故,蕊很不顺从。但是训练时间长了,蕊便慢慢地习以为常。
再后来,天阜便让蕊替自己给梓忆送玫瑰。
蕊有一次送玫瑰却意外地送到了熊渊爸的房间。熊渊爸笑着摇头说:“送错了。这时蕊才恍然大悟,然后它又掉转头,接着便向梓忆的房间走去。
自从蕊来到这个家以后,偷花摘果的人少了。也许有一天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
每当熊渊爸外出送货又或天阜和梓忆都去上学的时候,蕊便会很自觉地趴在那门口处静听风声。
一夜过去,那些含苞未放的花盛开了。一雨过后,那些躲枝藏叶的硕果成熟了。
天阜总会第一时间跑去摘那朵最大最美的玫瑰和那个最大最甜的果实给梓忆。而梓忆总会将那个最大的果实切开与家人一起分享,包括蕊。
而那朵最大最美的玫瑰总会被梓忆深藏在眼内珍藏在心里。
在某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天毫无预兆地下起雨来,天阜和梓忆都没有带雨伞。天阜拉紧梓忆的手就匆忙地跑了起,他们跑得越快,雨便下得越大。
回到家的那一刻,天阜由头湿透到了脚,而梓忆只是裤脚被雨打湿了一点。
天阜和梓忆总是在那些未知的光阴里沐浴着晒干眼泪的阳光亲吻着淋湿记忆的雨水。而那些阳光和雨水过后,也总会换来两个季节的一冷与一热。
那些逝去的日子,总在人披荆斩棘过后若隐若现。那些伤痕累累的记忆,总在人流离浪荡过后若即若离。
飘过心灵的花香,复合了摔碎在地的酒杯。闪过泪眼的容颜,幻碎了背道而驰的身影。昨天如尘,今晚酒醉,明日无眠。
梓忆和天阜常常在那想眠而又无眠的花前月下感叹,又或手拉着手在那泪河边大吐苦水。有一天,他们俩人在没有星星的夜里懂得了有一种纪念,叫忘记。
泪洗过的眼睛,看到的未来会不会更清晰?血染过的赤足,走过的天路会不会更平坦?
如果真的有那么的一双眼睛可以望穿秋水,如果真的有那么的一双脚可以踏破铁鞋,如果所有的记忆都换来失忆。如果又可有结果?
天阜常常在夜里对着那一片墨黑的竹海发呆,一个人听夜原来是那么的忧伤。天阜常常在心里这样莫名其妙地自问。或许在某一刻,天阜也不知道墙的另一边,也有着一种看破漆黑的心音共鸣。只是彼此都隔着墙,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已“洪水泛滥”。
在九月的某一个星期天,熊渊爸天阜梓忆和蕊都外出送货,他们很晚才回来。当他们回到家的那一刻,他们看到了不想看到一幕:很多快要盛开的花都被摧残得面目全非。熊渊爸沉默了很久,然后微笑了一下,接着捡起地上的一朵来不及盛开的花深情地说:“花败花又再,花心未碎,花魂不散,心花常在。”
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晴天还是雨天。那些无辜的花在竹墙的保护下也少了几分担惊受怕。
熊渊爸也更努力地去种花了。花,空中飞舞的蝴蝶,越来越远的黄昏,依依不舍的凄鸟。。。。。。熊渊爸在无声地憧憬着。
很快就到年末,上门订花的人也渐渐多了。后来,熊渊爸天阜和梓忆决定将花运到街上去卖。开市的第一天,场面稍微有些冷清。
而后来的每天,买花的人便越来越多。有时候,送货一天下来也要跑十几趟。在过年之前,花终于都卖完了。卖完了一年最甜的汗水,花全开了。。。。。。
熊渊爸的生日也刚好在年末。熊渊爸以为梓忆和天阜都忘记了,没想到他们俩人都记得那么的深刻。天阜和梓忆还一起为他庆祝,当然还有蕊。梓忆和天阜都真心真意地说:“爸,生日快乐。”熊渊爸激动地握紧了梓忆和天阜的手,然后深情地说:“告诉爸,你们想要点什么,爸都买给你们。”随后只见天阜和梓忆都异口同声地说:“把,我们并不需要买点什么。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地生活,那我们就很满足了。”
那天夜里,熊渊爸静静地躺在竹椅上感受着夜空。他看着满天害羞的云,仿佛看到逝去的光影在雾霾里哭泣。一个人看天,真的能看破镜天背后的永无止境的黑吗?只是当漫漫长夜过去的时候,那些藏在漆黑里的伤残的悲哀都在冷面的空间里撤退千里和隐姓埋名。
快要过年了,飘满期待的天空充斥着喜庆与麻木的气氛。那些偶尔在夜里闪过的七彩的烟花仿佛在告诉人们新的一年马上就到来。只是在那些混杂的炮竹声中,我们或许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人会从那温暖的被窝中跑出来迎春接福。。。。。然而,那些躲在被窝里睡觉的人却错过了一年以来最真实的清醒与零距离的冷暖。
终于过年了,那些悲伤轻轻地结束,那些喜庆已悄悄地开始。。。。。。
在每年过年的时候,总是要讲些吉庆的话。也不知道那些话有多少可以实现,只是我们从残旧的屋檐下走过的时候,我们会不知不觉地遗忘了自己,遗忘琉璃过去所有的凄清与冷暖,然后换来一个短暂而又麻木的回眸。
或许,未等我们反应过来,那样简单而又真实的一年便行色匆匆地过去了,只留下一地破碎的红纸在那飘喜扬庆的空气中诉说着告别。
那天,熊渊爸亲自下厨做团圆饭。蕊总是在那餐桌下钻来钻去,饭饱酒足后它便在那棉毯上躺着倾听梓忆一家人的欢言乐语。只是它那样沉醉的耳朵永远都无法听懂幸福到底有多远,它只留下那么的一双忧郁的眼睛在那沉睡中扬眉吐气。
“爸,祝您身体健康,财源广进,新年行大运。”天阜和梓忆异口同声地对熊渊爸说。
“乖,爸也祝你们俩人学业进步,身体健康,心想事成。”熊渊爸很欣慰地对天阜和梓忆说。
熊渊爸摸了摸天阜和梓忆的头,他的心里感到很满足。那一刻,他很想笑,可偏偏笑不出来。不知道这是羞愧还是感动,或许什么都不是。。。。。。
时间送走了黑夜又带来了白天。那些喜庆也一天一天地远去,等到每个人都清醒的时候,一切又如旧。
那些在春节是开得灿烂夺目的花,现已枯萎得七零八落。那些摆在最抢眼位置的年桔,也已让人当垃圾运走。曾经那些美丽过的东西,在春节过后都不知不觉地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便无声地结束。。。。。。
在春节期间,七彩的烟花总是偶然间在天空绽放,然后爆开的烟花总会给人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视觉冲击。流落在某个冰冷角落的人却不能沿着烟花散去的方向追去,那些人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艳丽的色彩在夜幕中来了又去,最后连他们自己也一起消失于华丽的夜幕。
挂在门前的写着“恭喜发财,心想事成”的红纸在风中无声地飘动。再等到后来,那些写满喜庆的话的红纸也连同满地碎红的炮竹纸化为几缕飘过心灵的青烟。
“梓忆天阜快过来帮我浇水。”熊渊爸微笑着说。
接着天阜二话不说,他拿起水桶便往家旁的那一清水塘跑去。
天阜负责提水,而梓忆则负责淋水。
熊渊爸总是夸奖他们俩人动作快,在夸奖天阜和梓忆的同时,他自己也在手忙脚乱中加快了埋种子的速度。
新的一年,又种下了新的等待和希望。
等天阜和梓忆忙完后,熊渊爸总会不厌其烦地对他们俩人讲那些鲜为人知的花的故事。
“种花就好像是种下梦想,你们所流下的每一滴汗水都会被花所吸收。无论这个过程要经历怎样的苦痛都好,当你们坚持到最后的那一刻的时候,花便都开了。。。。。。”熊渊爸一边背对着天阜和梓忆一边抚摸着那些**的泥土。
梓忆与天阜看着那些埋下了种子的泥土,仿佛看到埋下的梦想正在开花然后结果。
在某一天夜里,天阜很好奇地问:“爸,我们还要种多久花啊?”
熊渊爸:“天阜,你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你厌倦种花了吗?”
天阜:“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只是。。。。。。”
熊渊爸:“也许你不说,我也是明白的。等你和梓忆再长大一点点吧,爸答应你们,一定要让你和梓忆过上好日子。”
天阜:“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
熊渊爸:“好了,不要想太多了,花总会有怒放的那一天。”
天阜没有再说什么话,他心里想说的话一下子烟消云散。
天阜寂寞地看着那一个属于漆黑的天空,风从耳边轻轻吹过。很多想听的话听不见,很多想说的话说不出。远方躲在漆黑里的云在慢慢地长大,也在一天一天地沉默寡言。
飞在晴空中的风筝到底要飞多远才能觅到幸福的光芒?开在阳光里的繁花到底要开多美才能得到悲伤者的赞美?活在阴影里的伤心会不会像空气那样死心塌地地热爱着寂寞?天阜常常一个人躲在漆黑的房间里这样问自己。
天阜知道熊渊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而他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天阜慢慢地开始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的那些被岁月占领着的懦弱。天阜渐渐地开始不喜欢说话。
有时候,梓忆问天阜,天阜总是等了很长时间才回应一声半句。甚至有时候天阜会一声不吭地走开去,只留下梓忆一人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那一刻,天阜或许不知道,在他的背后,有一个人哭红了双眼。
天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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