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皆知,自己府里虽到京不久,却也听说过,只要是皇太后开了口,康熙是很少会驳的。
但找皇太后求情也有问题,那就是皇太后基本不会去管朝政之事,可皓祯磨难当前,再有问题,硕亲王福金还是要做努力,结果她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皇太后并不愿意听自己说话,直接交由了贵妃,而以贵妃与雍亲王府的渊源,自然断无可能向着自己的道理,于是自己只好将阴私和与四福金有关的话说出来,为的是能再争取一个说话的机会。
机会是争取到了,求情却还是不准,连着几天的焦虑、担忧积压到现在,又有四福金正当面,硕亲王福金索性豁出来要讨个公道,她认为自己虽然没拿到证据,但只要说出了这件事情的原委,大家心里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缘由,虽然皓祯未必能因此脱难,四福金也未必会受到惩处,但只要皇太后对她有所不喜,也算是值了。
却不想四福金却是早有了准备,将自己列出的不合理之处,轻描淡写的就化解开了,一家女百家求,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平平常常的俗语,传言的事儿就给抵消掉了,而皓祯的被人设计,也成了他的本性不好。
硕亲王福金心下自然不甘,可再不甘,人在屋檐下,也只能先暂时屈从,低下头,气憋在胸口,嘴里的话却还要卑微,“奴才并不是子虚乌有,奴才的大儿子本性也一向纯良,或许奴才是想错了,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父,奴才在这里向四福金赔礼了,但皓祯却肯定是受人陷害的,那个歌女,必是有人指使的。”
“你一时想错了,就可以攀污皇子福金吗?”贵妃冷笑一声,又对皇太后请示道,“太后,硕王福金救子心切,其情虽可感,其行却不可纵,我皇家的名声也不能容人随意污损。”
“没错儿,是该这样,”皇太后对硕亲王福金无凭无据就来猜测诽谤皇室中人的行为也很是不高兴,“这事儿,你按律处置吧,外命妇本就该归你管的。”
从皇太后的宫中出来,讷敏象往常一样,陪同德妃回到了她的永和宫。
德妃坐下之后,先是审视的看了讷敏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问道,“硕王福金今天说的,可是真的吗?”
“额涅指的是什么?”讷敏恭敬的问道,“硕王福金今天说的话很多,儿媳不知额涅问的是那个?”
“你跟我就不用装这个糊涂了,”德妃摆摆手道,“我问你,她儿子真是你们派人去yin*的?”
“额涅怎么会这么想?”讷敏睁大了眼睛,很是诧异的说道,“我们爷和儿媳就算是再闲着没事,也不会去做这样无聊的事。”
“那会是谁?”德妃皱了皱眉,“那个人再不懂事,总也是亲王的儿子,更何况听说还是个很受看重的,自小受的教育也不小,就算他是个爱女色的,也不至于在初到京城,又是请封世子的要紧时候做此荒唐的事情,不是你们,会不会是有人想讨好你们做的。你别跟我说那一家女百家求的话,这样的事儿,我听了都觉得恼,更别说你们了。”
“额涅,我们真没有。”讷敏很是无奈,人家额涅都是帮儿子开脱还开脱不过来呢,自己家这位,倒是恨不能把不是都往儿子头上栽,当然这栽的只是大儿子,对小儿子,她可是只恨护得太少。
“罢了,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说实话,”德妃摇摇头,“其实我问你,也是怕你们行事不知轻重,再留下把柄,你若是能一直象现在似的把话咬这么紧,我就也放心了。对了,我之前让你考虑的侧福金的事儿怎么样了?”
“这事儿,儿媳跟我们爷商量过了,”讷敏回话道,“只是府里实在是没有合规矩的人,之前的宋氏,已经并不符合了,爷担心再越格请封,会招汗阿玛不喜。都说你贤惠敦厚,你总该对得起这个名声。”
“这怨谁?”德妃责怪着讷敏,“你接连生了三个嫡子,这当然是好,可除了这三个嫡子之外,老四的庶出就只有一个女儿,你这管束的是不是也太过了?”
“额涅冤枉儿媳了,”讷敏微微弯腰说道,“儿媳也希望爷的子嗣能多多益善,弘晖他们也能多些帮手,只是这生子之事,却不是儿媳期望就能得的。额涅是了解我们爷的,办起差来就极之认真,对细节也很是注意,这就牵扯了他更多的心力,自进部历练之后,眼见着就一天比一天瘦,儿媳劝也劝不听,只好多为他做调养,现如今得汗阿玛隆宠,晋了亲王爵,他就更觉得责任重大了。。。。。。”
“我问老四的子嗣,你扯这么多做什么?”德妃不耐的打断讷敏的话,“算了,看来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等我跟皇上求一求吧。”
讷敏在宫中被德妃问着话,硕亲王福金却已经领罚出了宫,心下充满着忿恨,也因此打定了主意,反正之前自己府里没放传言,也被人整治了,倒不如索性做实了它,只要将雍亲王府阴谋陷害皓祯的事儿扬出去,就不信没人不起疑心,起疑心了自然就有人会去查,而会去查这事儿的,肯定与雍亲王府有隙,能与雍亲府作对的人,势力必然不会小,有这些人参与进来,雍亲王府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而皓祯说不得也能因此而还以清白。
硕亲王福金觉得自己此计想得甚妙,也没告诉硕亲王就直接让人照着去做了,听到回禀流言已经散出去之后,心里的郁气也觉舒解了一些,正在这时候,病情有所缓解的硕亲王走出屋子过来了。
“爷,您小心着些,”硕亲王福金忙起身过去扶硕亲王,“您这身子刚见强些,该多歇一歇的,走出来做什么?”
“我都躺了好多天了,也该出来透透气了,”硕亲王在福金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又问她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呢?”
“我能做什么?”硕亲王福金脸上泛起了担忧之色,“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儿子救出来呗。”
“他现在怎么样了?”硕亲王初听到儿子的荒唐以及忤逆之举时,也是气恨交加,再加上受了皇上的严训,病情立时就有所加重,不过在福金的劝慰之下,已经渐渐接受了儿子是受了别人的陷害yin*的说法。
“不知道呢,”硕亲王福金皱起了眉,“我去过好几回了,都不让见。唉,也是怪我,上次在宫中向太后求情时,说话不当,被罚倒是不要紧,只是别人却不给面子了。”
“我去,”硕亲王立时就要起身,“我就不信,我一个亲王,要见儿子,他们也敢拦。”
“爷,您先别急,”硕亲王福金见硕亲王用力过猛,又开始咳嗽了,忙过去扶着他坐下,又给他抚挲着胸口,“就算是要去,也得做好了准备,您现在的身子可千万不能动气,咱们府里可都指望着您呢。”
“行了,你让人备车吧,”硕亲王气息稍缓之后,对福金说道,“皓祯在里面也有好些日子,虽然那些人未必敢对亲王之子太有苛待,但还是看一看才放心。”
“是。”硕亲王福金答应一声,正要叫人,却有人正好来禀报,却是她姐姐来了。
“快请,”硕亲王福金吩咐一声,又对硕亲王说道,“姐姐来了,正好可以叫她和咱们一起去,她对皓祯也是一向喜爱的。”
雪晴进来之后,脸上却是没有笑容,神情也不对。
“姐,怎么了?”硕亲王福金心下一紧,“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是皓祯?”
“不是皓祯,是你。”雪晴责备看着硕亲王福金。
“我?”硕亲王福金似有所觉。
“就是你,”雪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现在是什么时候?恳切认错以求宽恕还只恐不及呢,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你做什么了?”硕亲王听了妻姐的话,再一见自家福金的神情,也觉得事情不好,直盯着她问道。
“我,我没做什么啊。”硕亲王福金有此慌乱。
“你还没做什么,”雪晴恨恨的说道,“你居然放流言,说皓祯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是雍亲王府陷害的。”
“什么?”硕亲王如遭了晴天霹雳,看向福金的眼睛瞪得老大,浑身都在发抖,“你真的这么做了?你居然这么做了?你怎么敢这么做的?你这是要把我们全家往死路上逼啊。”
“我,”硕亲王福金见姐姐和丈夫都是这种神态,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却也有些慌乱,“我又没说假话,皓祯的事儿,摆明了就是他们做的,为的还是那个根本就不是咱们弄出来的传言,既然我们没做,他们也要来害我们,倒不如索性就做了。”
“你,胡闹”硕亲王气恼的大叫一声,却又连连咳嗽起来。
“爷。”硕亲王福金赶紧要过去扶丈夫。
“别碰我,”硕亲王一把将她推开来,“反正我们这个府也被你败了,你不如拿把刀来杀了我。”
“爷,姐,”硕亲王福金无措的看着自己的两个亲人,“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你”硕亲王见她到现在还没明白,不由得又是一阵气恼。
“妹妹,”雪晴见状,叹息一声,出言为硕亲王福金解惑道,“之前王爷为什么不让往出传皓祯与林黛玉的流言,不就是因为雍亲王是皇子,咱们惹不起嘛,王爷虽然也是亲王,但进京时候尚短,没什么根基,身份与皇子也还是不能比,眼下的事儿也证明了,人家小小一个不满,就能搅得咱们焦头烂额,你现在却将皓祯的事儿说成是他陷害的,皓祯被审的是什么?与孝期女子有染,忤逆不孝,就算是被人yin*的,事儿总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你这样说,往小里说,是平白攀污皇子,往大里说,是损及皇家名声,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你却说他的皇子故意yin*别人忤逆。。。。。。”
“可是,”硕亲王福金急着辩解,“太子之前被废时,还有直郡王、八贝勒,皇上不也将他们的错处诏告出来了吗?”
“你”硕亲王见自家福金这时候还不领悟,气极的说道,“你傻啊,皇上说那是皇上说,皇上说得,你就说得了?”
“妹妹,”雪晴也摇着头,“你想想自己就明白了,你对皓祯都尚能以宣扬亲王府的流言相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