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倒不是怕四福金查,虽然她对这个水儿并不了解,但她却知道年羹尧,不管是历史上的,还是正面接触过的,都让她认识到,这个人傲归傲,却绝对是有理由的,他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他对自己这个妹妹也是极之爱护的,他为自己训练出来的这个丫环,绝对是能经得住调查和考验的。可就是这样,水儿还是被滞留了,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四福金是要用她来陷害自己。
看来四福金的手段是一点也没收敛,反倒更加利害,上一次,只是将自己至于死地,这一回却是连自己带自己所依靠的家族也要一网打尽了,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她居然连四阿哥的利益都不顾了,不管年羹尧以后如何,现如今的他肯定是四阿哥门下最出息的,也是四阿哥所要依赖的,可四福金却是不顾这个,也可见得她欲除自己之心是多么急切了。
年氏觉得自己错了,以前看清穿时,只认为是德妃偏心,这才让四阿哥除了嫡福金以外,其余的女人多都是包衣出身,虽有个钮祜禄氏是大姓,却也不过是旁枝而已,可现在看来,此种情况也未必就是德妃一个人造成的,四福金想必从中也起了不少作用,毕竟这些人的身份越低,她和她儿子的地位就越有保障。
只不过四福金的手法做得很巧妙,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反以为她是受害者之一,骂名则全归了德妃,这就是四福金一向的行事风格,好处自己得,黑锅别人背,自己不管是宋氏,还是年氏,也都吃过这样的亏,宋氏时还好些,毕竟出身在那儿了,即使晋了侧福金,也压不到她头上去,可就是这样,有了机会,她还是坚决不肯放过,就更别说此时穿成的年氏了。
因此,年氏觉得自己不能再沉寂下去了,从怀孕时身子就开始虚弱,到生产时的脱力,再到小格格的夭折,并被隐瞒了消息,现在又将自己的丫环扣留不放,自己若是再不出声,等水儿被屈打成招时,再想说就未必有人会听了。
看年氏站起身来,讷敏暗自点头,算着也是时候她该说话了,能忍这么久,年氏的涵养较之前已经长进不少了。
李氏等人却有些惊讶,近几个月年侧福金一直都是不问不说话、木木呆呆的样子,现在却突然要主动开口,只不知是为了什么。
年氏是有意选在这人多的时候,也省得四福金随便用个什么借口就将自己打发了,不过问事的态度却还是很恭敬,“福金,我那个丫环水儿,不知府里可曾调教好了?”
“说起这个,我还正想问年妹妹呢,”讷敏笑的也很是温和,“不知妹妹打算让那个水儿负责什么差事,方嬷嬷前儿过来还说要讨个示下,也好照此对她进行调教。”
李氏等人一愣,没想到年氏几个月来头一次主动的开口,居然是为了一个丫环,而福金话虽说得婉转,但不想马上将人交过去的意思却很明显,于是各人不禁都有了自已的思量,有人认为与已无关,直接撂过一边,有人觉得内里有蹊跷,还须注意观望,以防被火烧身,当然也有人觉得自己在其中或可有能利用之处。
年氏见四福金坚持扣着水儿不放,更觉得其中有阴谋,暗咬一下牙,面儿上却展开了微笑,“不过是我房里的一些事,都是她以前做惯了的,其实我嫂子将她送来,更主要的是让她陪我说说父母那边的情形,以解我的惦念之情。”
“原来如此,年夫人有心了,”讷敏点了点头,“只是即便是你自小的丫环,你现在的身份却已经不同了,身子又正有些弱气,这服侍的人就更是不能马虎了,还是仔细调教过一番,才更利于驱使,妹妹放心,我不会贪了你的人的,回头我吩咐他们一声,只要调教成了,马上就给你送过去。”
如果不是有四阿哥的话,讷敏并不会非要留着这个水儿,看破了她懂医药的事儿,让四阿哥对年氏和年家生出了不满,已经达到自己当前的目的了,放她到年氏那里,给她发挥的机会,等着她伸出爪子来,到那时候,还不是自己想怎么剁就怎么剁,她的主子年氏,也必将会遭到四阿哥的厌弃。
不过,既然四阿哥发下话了,他又是为着自己和府里着想,讷敏也决定听从,虽然只要让人盯紧了,再加上有吴大夫在,并不怕这个水儿折腾什么花来,可有人体贴总是熨心的,自己正乐得享受,反正水儿不能出来,急的也不是自己。
年氏是很急,四福金已经立心要算计自己了,那么水儿多在四福金手里一天,自己就多一分危险,老天给自己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可不能再重蹈覆辙,再度被同一个人灭亡。只是要怎么做,却还需要筹划,不能冒进失了分寸。
“嬷嬷额涅,”年氏找来自己的乳嬷嬷问道,“真就没办法与水儿接触上吗?哪怕只是问清楚她在那里的情形也好。”
“这府里的规矩和咱们家里的不一样,”乳嬷嬷摇了摇头,“虽只是调教奴才的地方,却看得甚紧,最近又更严了许多,奴才差人或自己去了几回了,非但进不去,也见不到水儿,对里面的情形更是一点消息也得不到,实在是有负于主子的吩咐,还请主子责罚。”说着行下礼去请罪。
“这不怪你,”年氏摇了摇头,虚扶一下,让乳嬷嬷起身,“福金这是存心要用水儿来对付我,自然不能轻易让咱们与她接触上。”
“要不奴才硬闯吧,”乳嬷嬷听年氏分析过此事的利害,想了想之后咬牙提议道,“见到水儿,拼了奴才这条命,也要将她除掉,只要她不在了,福金也就没办法陷害主子了。”
“除掉水儿?”年氏心中一动,她之前一直在想的,是如何将水儿弄出来,现在听乳嬷嬷一说,倒觉得除掉了她,才是一了百了,虽然浪费了哥哥培养出来的人才很可惜,但水儿既已经入了四福金的眼,就算这次侥幸将她弄出来了,以后说不得还要有麻烦。
经历了与四福金的杀身之仇,再重新穿回到这里,年氏已经能将在现代所受的法制教育抛开来了,在这里虽然也有法,却不是人人平等的,否则自已前身宋氏就不会枉死了,只是,想除掉水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自己这边的人连和她见一面都不能,又何谈除掉?乳嬷嬷的主意听着忠心,其实却实在愚蠢,就她那个年纪体格去硬闯,只怕没进几步,就让人绑起来了,倒让自己多了一项被四福金责难的罪名。
不过,年氏却没有责怪乳嬷嬷,反而一派感动的神情,又坚决的摇着头,“这不行,怎么能让嬷嬷额涅去冒险?你可是我在这个府里最信任、最能依靠的,我可不能失了你。”
“奴才能得主子如此厚爱,就是死也甘愿。”乳嬷嬷跪地对年氏磕了个头,她其实也并不是真想去硬闯的,只是借此将“相对于要出水儿,除掉水儿更一劳永逸”的主意说出来。
“嬷嬷额涅快请起,我可是吃你的奶长大的呢,”年氏起身扶起乳嬷嬷,“我就是去求爷,也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能行吗?”乳嬷嬷有些怀疑,“爷对主子虽然宠爱,却受福金蒙蔽日久,主子求爷,只怕爷直接就推给福金,那样岂不是倒让福金警觉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总得要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年氏很清楚,虽然自己此次穿越的身份有了提高,但比起四福金来还是相差过大,想压住她,必须得四阿哥发话,四阿哥虽然对她信任有加,值此夺嫡的要紧时候,却更注重人才,而自己的二哥,正是他眼下最得用之人,借着这个东风,自己未必就不能达成所愿。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水儿背叛了
第二百零三章 水儿背叛了
“你指的是那个原来服侍过你的丫环?”四阿哥淡淡的看着小心跟自己问话的年氏,面色和语气都很平静,“怎么了?可是她有什么不妥?”
对年氏,四阿哥算不上宠爱,她的容貌生得是不错,才气嘛,也算有一些,却爱用心机,有心机其实也没有错,自小在皇宫中长大起来的四阿哥身边就没几个人是没心机的,就算是那粗莽的十阿哥,也未必就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所为无他,自污以免多生事非而已。
四阿哥并不介意身边的人有心机,只要他们没存着害自己之心,有心机并不是坏事,也更能助自己做事成事,年氏的心机如果只是用来争取宠爱,他也不会去在意,而只做个乐趣来赏玩,可她意图诬指福金就有问题了。
“有没有不妥的,我并不知道,因为自那天之后,我还没见过她呢,”年氏娓娓的说道,“本来福金对她比别人多加调教,是她的福气,我是不该从中打扰的,只是她在到二哥二嫂那儿之前,是在老家父母那里的,虽然二哥二嫂说了父母都很好,可我还是想多知道些详情,还请爷允我见她一面。”
“这事儿,你跟福金说就好。”四阿哥很随意的说着。
“我跟福金说过了,”年氏忙说道,“只是福金坚持要等到调教完后才让她到我这里来,其实我并不是要阻碍福金对水儿的调教,我只想能见一见她,跟她聊几句话,也好早一点知道我父母那边的情形。”
四阿哥静静的看着年氏,并没有马上作回应,水儿有问题的事儿,并不只是讷敏告诉了四阿哥,自杜绝了几次有人欲往自己府里掺内鬼的事件之后,四阿哥对负责调教府里新进之下人的地方也给予了重视,并派了过人直接负责向自己汇报,经过他们的观察,也认为这个水儿是有问题的,除了对医药有一定认知之外,她对一些问题和事情的应对也太完美了,太让人找不到破绽了,可就是这样才是最大的破绽,要知道,世上的事儿,很少有十全十美的,太过完美,往往就透着假。
年氏问过讷敏的事儿,四阿哥也知道了,他对自家福金当然是信任的,但却并不是偏听偏信,他自有他的耳目,也因此才让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福金手段是有的,却大多数都是用来维护府里的安定,对自己更是从无二心,对妾室女子也一向宽厚,从不无故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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