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讷敏笑着说道,“恭喜妹妹了。”
怀身子了,年氏将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居然怀身子了,是真真正正我与四阿哥的孩子。
“吴大夫?”年氏猛得抬起头来,看着立于一旁的吴大夫问道,“我的孩子还好吧?”
“回福金,侧福金,”吴大夫刚才的禀报被年氏的清醒给打断,这时候正好将其说出来,“侧福金有孕才一月有余,胎气虽还未见不稳,但侧福金的身子毕竟偏弱,近来神思似乎也有些倦怠,想必是睡眠不良所致,还需多加注意调养、静养才是。”
又来了吗?年氏心下冷笑,只要我一怀上,身子就开始弱,等再接下来或是流产或是生产时出现不利,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不过,四福金,你有一点却没想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早先由着你搓圆捏扁的年氏了,我此番重穿过来,虽然依旧失了先机,但老天保佑,让我这个孩子来得及时,我不会让你再得逞,将他弄没了的。
“是真的吗?”讷敏听得吴大夫的话之后,却马上问着年氏的下人们,“侧福金近来是休息的不好吗?为什么没来报我?”
“我没事儿,”年氏可不想让讷敏借题发挥,将自己的这些下人们换成她的亲信,于是抢先开口道,“我只是因为水儿的事情,有些惦念父母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年妹妹对父母的孝心实在是可嘉,”讷敏感叹着说道,“不如这样,借着你怀身子的好消息,请年大人夫妇来京城与你相聚,也好一解妹妹的思亲之苦。”
记得前世年遐龄对年羹尧这个二儿子的一些做法,还是不那么赞同的,若他能到京城,说不定四阿哥就可以借着他,对年羹尧再加多一份管束了。
“福金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父母年纪大了,恐难耐路途劳累。”年氏却摇头拒绝了讷敏的提议,她知道四福金心思深沉,此番提议虽然表面上看着象似在情理之中,但其中却也未必就没藏着什么阴谋。
“这有什么的?怕路途劳累可以慢些走嘛,”讷敏笑笑说道,“妹妹如此惦念父母,年大人夫妇也必然十分惦念妹妹,而妹妹怀身子期间,心情也需要保持愉悦,等年大人夫妇来了,我还要请年夫人进府来,相信有她的陪伴,妹妹的身子也会越来越康健的。”
这就更不行了,年氏忙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母亲身子也不很好,身为子女不能在她身边服侍,已经是多有不孝,若再劳动了她,我心里就更难安了。”
因为不能以失魂症做掩护,年氏的一举一动都要自己留意小心,此前她能瞒过奶嬷嬷,是因为主仆尊卑有别,能没让年羹尧起疑,是因为双方见面的时间不长,可若是年氏母亲长久呆在身边相伴,却就未必糊弄过去了。
讷敏心中一动,按理说,女子怀孕之后,是很希望能有家人在身侧相陪的,可年氏却为什么要如此推三阻四?
“妹妹放心,这事儿我会和爷好生商量的,”心中怀疑着,脸上却带着笑,然后又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也不在这儿多扰你了,妹妹好生歇着吧,”再对吴大夫说道,“以后每天都来给侧福金诊一次平安脉,需要做什么调理,只管开方子,哪怕是府里没有的,我自会想办法去寻。”
“多谢福金。”年氏在奶嬷嬷的搀扶下半坐起身子来,以手摆了个行礼的姿势。
“歇着吧。”讷敏对年氏笑了笑,然后带着二格格及一应下人离去了。
看着四福金离开了,年氏也躺了回去,却并没有歇着,而是在那里皱着眉沉思。
让人请了吴大夫去开方子的奶嬷嬷回来后,见到年氏这样,忙上前劝道,“主子,您现在怀着身子,可不能太费心思。”
年氏脸上泛起苦笑,“我若是不费心思,只怕这个孩子难保。”
奶嬷嬷为了让年氏好生歇息,已经让屋里人都退下了,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到门口窗边张望了一番,确定并没有偷听,这才回到年氏身边,压低着声音问道,“主子既有此担心,刚才又为什么不同意将老爷太太请来?”
年氏轻叹了一声,“福金打定了主意要害我,就算我母亲来了,也未必可以逃脱,到时候说不得罪名还要落到她老人家头上,我又怎么能让她临到晚年还要受这个磨难呢?”
“可是主子您?”奶嬷嬷担心的看着年氏。
“我有你,”年氏回看着奶嬷嬷,并握住了她的手,“在这里,你才是我的依靠,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不管是饮食,还是用具,只要是进我屋子的,都必须由你先进行排查,特别注意那些个味道特别的,还有,那些个熏香之类的也全都收起来,我不用了。”
“是。”奶嬷嬷一口应了下来,“主子放心吧,奴才一定会为主子把好关的。”
“我自然信得过你,”年氏却没奶嬷嬷那么自信,“只是你对药物并不熟知,即使详加排查了,也未必没有遗漏,本来水儿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可惜却被福金害了,为今之计,还是得寻外援,你告诉年家留守在京的人,让他们务必找到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当然,若是能多找到几个就更好,到时候不管是借跟我请安之便将他们带进来,亦或是我找理由出去,总之我此次怀身子全程都要有信得过的大夫加以诊视,这个孩子我一定不能再让他被人害了。”
年氏在跟她的奶嬷嬷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二格格也在向讷敏做着询问,“额涅,侧福金跟她母亲的关系不好吗?”
讷敏看了看带着的下人们,示意他们离远点儿跟着,然后才对二格格笑了笑,“你从哪看出来的?”
二格格见嫡母如此,意识到自己行事还是不够谨慎,脸上不禁泛了红,可想到嫡母往常的教导,又轻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说道,“如果侧福金和她母亲的关系很好,就不必不愿意让她来京了。”
“这事儿虽有些奇怪,但我并没有听说侧福金与其母有什么不睦,”讷敏笑着说道,“或许真是如她所说的,是怕她母亲过于劳累吧?”
“嗯,我知道了。”二格格点了点头。
“你知道什么了?”讷敏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之后,又嘱咐二格格,“记着,将侧福金的待遇再提一层,她怀身子了,又一向弱气,当须尽力加以照顾,她想吃什么,用什么,都尽量满足,若她的份例不够,就从我那里拨。”
二格格应声答应的同时,也在暗暗分析着这次的事情,她知道嫡母虽然大度,却没人可以轻欺,她很庆幸,自己的生母这些年已经不再妄图与嫡母争锋了,虽然有时爱借着自己有协助理府之权,去谋取私利,好在多数都是在规矩允许范围内的,嫡母也能体谅。
年侧福金却是不一样,她并不贪财,甚至还时时的往出散财,由此更可见她所图者大,不过,既然自己都能看出来了,二格格相信嫡母心里肯定也早有数了,而她的表现也让二格格明白了,有时候大度和厚待,其实也是一种武器。
“她有喜了?”
讷敏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弘晖他们都回去了,四阿哥听到她带回的消息,却并没有喜色,反而皱起了眉。
“是啊,”讷敏点了点头,面上也带着忧郁的神色,“我知道后也有些担心,上次为生小格格,年妹妹的身子损及不小,一直调养到现在,也没全恢复好,此次又怀上了。。。。。。”
“怀上了,就养着吧。”四阿哥淡淡的说道,自知道年氏的身子不适应怀孕生子之后,他心里就开始思量,最后还是决定不让吴大夫把这个话往外传,虽然看着自己的孩子夭折心里很不好受,但做事情就该有取有舍,年家是汗阿玛转给自己的,年羹尧是汗阿玛看重的,自己不能让他们横生出别的想法来。
“当然得要养着了,还得好好养着呢,”讷敏说明道,“我已经让吴大夫每天都去请一次平安脉了,一应所需的补品药材,我就是进宫去讨,也不会让她缺了的。”
“你生气了?”四阿哥看着讷敏。
“没有,我没生气,”讷敏对四阿哥一咧嘴,表示自己在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咱们府里又要添丁了,我乐还乐不过来呢。”
“年氏可是又做什么了?”四阿哥再问道。
“没有,”讷敏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拒绝了我想要把她父母接过来的提议。”
“接他们过来嘛,”四阿哥想了想说道,“倒是个好办法,有她母亲照顾着,想必她也能更顺心些。”
“爷还没听明白吗?”讷敏白了四阿哥一眼,“我虽提出了这个建议,可是年妹妹却是没同意的。”
“为什么?”四阿哥皱起了眉。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讷敏是真不明白,和对年氏的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一样,她觉得此事也是很难解的,“馨儿猜,可能是她们母女的关系不太和睦,我虽没听说有此种事,可见年妹妹那样子,也好象是有些怕见年夫人似的。”
四阿哥心中一动,看着讷敏说道,“年氏总爱疑神疑鬼的,对此,你怎么看?”
讷敏心中一悸,年氏爱疑神疑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缘于受了自己的引导,现在四阿哥这么问,可是他看出什么来了?细端详下来,却好象又不是,再联系着自己之前的话一想,讷敏恍有所悟,“爷是认为,年妹妹在娘家时,曾经受过什么伤害?”
“或许,”四阿哥微沉着脸说道,“年氏的身子不堪受孕,也许未必是先天造成的。”
“不可能吧?”讷敏讶异的张大了眼睛,“年夫人怎么会这么做?那可是她的亲女儿。”
“世上哪里有不可能的事儿?”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内宅里的这些事,你知道的比我多,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让我想想看,”讷敏皱着眉沉思着,“如果年妹妹其实不是年夫人的亲生女,这也不对,就算不是亲生的,年夫人也没必要这么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年妹妹并不会影响到她的利益,正相反,以年妹妹的家世身份,倒是能为家里拉去一个强有力的帮手,现在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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