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连汗阿玛还说过呢,谁又能知道,这是一个格格的闺名?既然是闺名,又怎么会散得满处都是了?”
“老十!”四阿哥见十阿哥越说声越大,就瞪过去一眼。
十阿哥声音虽降低了,但面色却还是很不屑,又嘟嚷了一句,“本来就是嘛。”
讷敏心说,让你不屑的事儿还在后面呢,但却是先出言帮着十阿哥说话,“十弟的话其实也没说错,新月是格格闺名的事儿,我们也是在太后玛玛问起她时才知道的,之前宁寿宫的太监来传话让我过去,也是直接称新月格格的。”
四阿哥和十阿哥这样不同的性子在今天能亲近到这般程度,除十三阿哥在其中起了些缓和作用之外,讷敏也着力不少,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四阿哥那个一旦认可了你,就会实心相待的性子,十阿哥也正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才会愿意听他的话,被他压着学这儿学那儿,但在某些事上,他却还是有自己的主意,听讷敏为自己说话,十阿哥也立时就得了理,“看吧,我就说是那个端亲王府没规矩。”
十阿哥对这个平时都没太听说过的端亲王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情,虽然他是为国殉了难没错儿,可是堂堂一个亲王,在荆州驻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连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都不止了,怎么就能让那儿起了民乱?起了民乱之后又平不了,让汗阿玛这边都已经出征在际了,还得另外派兵前去救援,这“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他是一头儿都靠不上,再听说他连女儿的闺名都能被人这么传来传去的,更加认为他必是个没能为的了。
“老十!”四阿哥到底比十阿哥要稳重,听他说话有些失分寸,就又喝了一声。
讷敏拿眼一扫,屋子里的下人会意的俱悄声退下,她则又开口说道,“十弟这话,其实也未见得有错儿。”
四阿哥这回改瞪讷敏了,“你别总纵着他。”
“不是我纵着十弟,”讷敏苦笑一下,“是爷没见着端亲王府的那个格格和那个世子,说实话,长到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四阿哥对一个宗室格格的闺名被传开来的事儿当然也是不可能喜欢的,再看到讷敏这样,眉就皱得更紧了,“什么样?他们怎么了?”刚发了两问,他就又想到更主要的问题了,“嗯,先不说这个,你先说说,汗阿玛最后是决定把端亲王世子和那个格格放到何处了?”
讷敏又苦笑一下,“他塔喇将军不是恳请奉养了嘛。”
“什么?”十阿哥的声儿又大了,“汗阿玛准了?”
四阿哥这回没制止十阿哥,也看向讷敏,等着她的回答。
讷敏未开口之前,先吁出一口气,以期能让积在胸中的块磊少上几分,“汗阿玛将他塔喇将军的恳请说了,问世子和格格的意思,世子说,他们一路上和努达海都熟了,能去他家,是最高兴的,格格说,那是他们姐弟二人,求之不得的事。”
“这叫什么话?”十阿哥之前是不屑,现在则是带着怒气了,“难道在他们心里,亲王府还不如一个将军的宅第了?”
四阿哥的脸也沉了,以讷敏说道,“你刚才说,没见过他们这样的,那他们是怎样的?”
讷敏就将那姐弟俩身着素服,在宁寿宫里哭哭啼啼,并伏在皇太后的膝头上痛哭等等情景说了出来,听得四阿哥的脸越发黑,十阿哥的脸更加红,五格也是皱紧了眉。
“四哥你听听,”等讷敏说完,十阿哥就再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气哼哼的说道,“你听听,这象话嘛,这等作派,哪里象是一个宗室的格格,亏得她还姓爱新觉罗,也不知道那个端亲王是怎么教儿女的?”
“十弟,”四阿哥虽然也是一腔的不满,但还是注意提醒着十阿哥,“端亲王一家是为国殉难的,你说话很该注意些。”
“好,我知道了,”十阿哥点头应了,想起那姐弟俩,气儿却还是不顺,“可那个格格。。。。。。”
“你也知道那是个格格,”四阿哥打断十阿哥的话道,“她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对端亲王的优抚,主要还在他的世子身上。”
十阿哥认同了四阿哥的话,却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汗阿玛却准了努达海的恳请,这又是为什么?也亏得他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将军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没听说是世子和格格愿意的嘛,”四阿哥说着这话的时候脸又沉了,然后又说道,“估计汗阿玛也是觉得以他们现在的想法,若是到了哪家亲王府,说不定还与人家弄得和睦,倒不如就先准了他们的期望,克善以后是要进宫课读的,时候一长,自然知道好歹,到那时候再为他换地方,他也就能真正明白,并深感恩典了。”
“这个努达海也是太可恶了,”十阿哥恨恨的说道,“为了攀附权贵,居然在孤姐弱弟的头上打主意,感情融洽?哼,从荆州到京城,居然就被他走了有三个月,这么长时候的处着,能不融洽吗?也真亏他好意思说什么晓行夜宿,当今天朝上的人都没出过门吗?汗阿玛一次南巡,也没用这么多时候呢。”
没错儿,十阿哥所说的,就是讷敏在听太后讲起此事时,所觉得的不对之处,纵使荆州离京城有些距离,这走的时候也确实是太长了,就算格格是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要备车而行,难免会拖慢些速度,可拖成三个月,也太不象样了,正如十阿哥所说,康熙一次南巡,也没用上这么多时候呢。
不过,因着十阿哥的话,讷敏又想起一件事要提醒,“十弟,这样的话,以后还是要注意些,尤其是在你五嫂面前。”
“怎么了?”十阿哥先开始没明白,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哦,对了,他是姓他塔喇的,嗨,这有什么的?他们又不是一家。”
四阿哥却要问得明白些,“五弟妹家和他们。。。。。。”
“只是本家而已,”讷敏忙解释道,“五弟妹说两下里平时都不太有来往的,不过就是这样,我今天看她也是气得不轻,脸色都有些不对了,想想也是的,要是有姓乌喇那拉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儿,我心里也肯定是不会舒服的。”
“五格,”讷敏提起了乌喇那拉,倒让四阿哥想起有事要让五格做了,“你记得跟家里说一声,对努达海宅第里的事儿,多留心听着些。”
“留心他们做什么?”十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是他们自己求着奉养世子格格的,难道还敢怠慢不成?”
“怠慢他们自然是不敢的,”四阿哥却说道,“但见不见外却不好说,没听他们一个‘感情融洽’,一个‘都熟了’,就算是行军途中,没那么多主子奴才的规矩,但现今已经是到了京城了,该注意的也该注意了,世子年纪小,听着似乎有些事儿也不大通晓,那个格格,也不象是很明白的人,努达海的存心又不正,还是注意些的好,毕竟是端亲王的遗孤,别真弄出什么事儿来。”
“五格,”讷敏想想那个新月和克善的作派,也跟着叮嘱弟弟道,“跟大哥、二哥说,留心归留心,听着就好,那边的事儿,千万别去搀和。”
讷敏的阿玛和额涅在孝懿皇后崩世后不久,也先后离世了,但因为五格还小,乌喇那拉府里也没分家,哥仨儿依旧住在一起,讷敏怀弘晖的时候,也是两个嫂子进宫来探望照料。
交待完五格,讷敏转眼看到四阿哥正看着自己,遂带着些无奈的解释道,“爷没在场,不知道今儿个在宁寿宫里,我们受到的惊吓有多少,那真是一个意外接着又一个意外,我只怕这些意外被他们带到外面。。。。。。”
“能有什么意外?”四阿哥虽又皱了眉,但却也认为讷敏有些多虑,“除了世子课读时不需持服,其余时候他们还是要守孝的,哪里再能弄出什么意外来?我会让星辉他们注意,也是留心努达海那家人,毕竟能在汗阿玛明确说出亲王府之后,还会腆脸说出那样的话,也未准就不会再生出什么别的事儿来。”
讷敏觉得四阿哥这话说的有道理,不管那姐弟俩今天的行事再怎么不妥当,他们也都是在孝期,克善虽要每天进宫读书,但这却是好事,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的看看,什么是皇室宗室的气度,大家子的规矩又是怎么样的。而新月,她一个格格,又有孝在身,自然是要闭门不出的,也确实是不应该再会弄出什么意外了。
只是,讷敏想起那姐弟俩之前还哭哭啼啼,听到努达海请旨之后就满是惊喜的脸,对这个确实就又有些不那么肯定了,“关于端亲王府格格出嫁的事儿,她今年已经十七了,等出了孝,年纪可就显得有些偏大了。。。。。。”
四阿哥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饶是他觉得对为国殉难的人总该有些尊敬,这个端亲王的某些所为也让他很难生出好感来,听讷敏说起那格格的表现,四阿哥还以为她只比那世子大一两岁呢,没想到她却是已经十七了,这个规矩行事,可是比自家福金初进宫时差远了,而那时候,自家福金还才只有九岁呢。
“这事儿不是咱们管的,”四阿哥做出决定,“他们的热孝期是在路上拖着过的,这下安定了,自然是要沉下心来,好好的守一守,至于指婚,有在太后玛玛和汗阿玛在呢,他们会有安排的。”
“我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咱们管的,”讷敏微皱着眉说道,“只是我总感觉好象有些不对劲儿。”对这些前世没有过的人,而且还是举止有些特异的人,讷敏心里是有些犯核计的。
四阿哥听讷敏这么说,就不由得想起之前大舅爷阵亡的时候,汗阿玛将消息封得紧紧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却说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然后皇额涅就因知道了这个消息而病情加重,又因老大让他福金去抖出内里的因由以致崩世。现在自己福金又说有感觉,难道这事儿里面真的会有什么问题吗?
想来想去,四阿哥却想不出能有什么问题,端亲王府其他的人已经全都殉国了,剩下这姐弟俩再有事也有限,努达海想借着他们攀附权贵,也得看汗阿玛答不答应,以他今天的所为,圣心必是已失了,以后想再有作为,其难度虽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