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我，却有几分眼熟。像……像何桥那小妖精，可是她刚剪了短发，不会这么快就长这么长呀！她还把长发甩来甩去的，像吃了摇头丸，很享受的样子，没见过这样洗衣服的。她究竟是谁呢？
啊，想起来了，她是珍姐，就是游艇上见过的那个珍姐！她怎么在这儿？在我家？这是我家吗？该不会喝多了走错了吧！可是看来看去，这些家具摆设，明明就是我家呀。天啊！该不会是……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一定要看个清楚，弄个明白。光线怎么这么暗？床上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床尾乱糟糟的一堆衣服，怎么还有件女学生的校服？变换视角，终于看见了，女人的胯下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外形却如此熟悉。他……他……他是至诚！他竟然在和别的女人……不，不可以！至诚，你一定是睡得太死，搞错了，这女人不是我，她是珍姐，她是个坏女人，不，她是个妖精！快醒醒！快醒醒！我在这儿呐！真急死我了，眼泪已经哗哗的了。
“飞云，飞云……”天啊！你还在轻唤我的名字！你真的把她当成我了吗？她对你做了什么？这该死的妖精！我要杀了她！一脚踹开房门，我……咦？已经进来了！站在床前，手里还多了把菜刀。我砍……
“飞云！飞云！”
在至诚急促的呼唤和用力推动下，飞云终于从梦魇中惊醒。睁眼一看，亮堂堂的房间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伏在自己面前。揉揉眼，果然满是泪水。这下看清楚了，还能有谁，除了那个最亲密的人——唐至诚之外，还有谁能够如此近距离地凝视自己。
“哦，你终于醒了，做恶梦了吧？瞧你哭的，枕巾都湿了，说说看，谁欺负你了，我们的大主任？”至诚坐到床边，无比温柔地为她拂拭泪水。
魂兮归来，飞云确定了刚才的经历只是南柯一梦。哦，好累好乏，头还是晕，不想说话。
“昨天你怎么回来的那么晚，让人担心死了，还喝了那么多酒，嘱咐你的话都成了耳旁风。”至诚埋怨道。
“还不是为了万花公寓。”被至诚数落一通，飞云清醒了许多。“有那么多手续急着要办，都推给京海他们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住上新房子，幸好尹校上头有人支持，办起事来一路绿灯，不过人情社会还得讲人情，人情到了事情才能办得更顺利。”
“哦，又是为了‘万花’，大主任真是劳苦功高。说吧，想吃点什么？让我好好犒劳犒劳你。”至诚笑眯眯地轻拍飞云的脸蛋。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你。”飞云两眼火辣辣的。
“别闹了，我还得给忻忻做饭呢，待会儿还得上班。”至诚起身欲走。
“不许走。”飞云拉住至诚的手臂，撒起娇来。“老实交待，昨晚你都和谁在一起？有没有女的？”
“你看看你，又来了，都老夫老妻了，还信不过我？”
“谁让你叫‘至诚’呢！诚实到了极点就会变得不诚实，物极必反。”飞云怪兮兮地审视着至诚。
“这是什么逻辑？没听说过。你是不是又快那个了？我知道这叫‘经前期综合症’。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懂的还真多！”飞云呵呵地笑了，“你不想知道我做的什么梦吗？”
“女人天生爱做梦，看你哭成那样，是不是正和梦中情人寻死觅活、难舍难分呢？”
“讨厌！只有你这样的情种才会做那梦。嗯，肯定是自己心里有鬼，恶人先告状，是不是？”
“……”
“让我说着了吧？我的梦十有*都挺灵的，梦中的情景很多后来都变成了现实。我有特异功能哟！”
“说说看，这回又预见到了什么？不会是世界末日吧？”
“是我的末日！也是你的！我梦见你和一个女的在一起，好恶心！”
“有多恶心？还能有你和我那么恶心？”至诚话虽轻松，心里却开始打起小鼓。
“嗳，你是不是特想那样啊！”
“啥样啊？”至诚已经惴惴不安了。
11…2 疑似反间计
“明知故问。我要你保证，不，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不许有别的女人。”飞云牢牢抓住至诚的手。
“我发誓，这辈子，不，上辈子和下辈子，不不，永生永世，都只爱文飞云一人，绝不再找其他女人。”至诚全身每个细胞都是十二万分的虔诚，没有一个胆敢三心二意的，唯恐稍不留神泄漏了核心机密——那道堪比爱因斯坦质能方程的阴阳男女xy二元一次方程，或者也可能是二次方程、三次方程，甚至是方程组，它们的解其实自从上帝造出亚当和夏娃以来就始终未能求得。
“虚伪！我可是只能保证这一辈子，下辈子就难说喽。”飞云仿佛占了莫大的便宜，得意洋洋地松开至诚，然后起床，下地，洗漱。
老公吃老婆的亏，只有干瞪眼。至诚撇撇嘴，“得，又签订了一个不平等条约。”于是去厨房做饭。
飞云一边在自己脸上操作着复杂的美容护肤工艺流程，一边站在厨房门口欣赏着“男佣”忙碌的背影。“老公就是老实的公仆，这定义怎么这么准确？”见至诚没反应，又道：“好老公，我发现你做饭的时候特帅，特有男人味。”
“行了，大领导，你这套激励机制让人有点腻了呵。”至诚手上调着味，嘴上调着侃。一回头，却见飞云拿着手机正准备给他拍照，那可是自己的手机！虽然昨晚睡觉前就关机了，但是毕竟还留有与秦珍的通讯记录，如果“经前期综合症”患者一好奇，在手机里来个翻箱倒柜，肯定能找到她所认为的那个自己心里的鬼。这可如何是好？
“来，我给你照张工作照，将来学校要是评选‘五好家庭’，我就把它贴到光荣榜上。嗬，有条新短信。‘我遇到了色狼，快来’，这是谁呀？不会是把你这儿当成110了吧？”
“我看看。”至诚将信将疑，接过手机一看，还真是飞云说的这几个字。再看号码，是秦珍的。这女人又玩什么名堂？如果真的遇到了色狼，应该直接向警察求援才对，要么，也许怕惊动色狼，不敢出声？可这是昨晚半夜发来的，即使是真的，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就当它是个恶作剧吧，或者极有可能是妖女存心想要离间我们夫妇。只是该如何跟飞云解释呢？看着飞云困惑而痛苦的表情，至诚实在不忍让她为此而变得纠结。
“哈，这是秦珍的号码，就是上回在游艇上的那个阿珍，她准是喝多了，乱开玩笑。”至诚心想，事已至此还是主动坦白为好。
“昨晚你真的和她在一起？”
“是有她，你早就知道？”至诚有意无意地扩大了夜宴人员范围。
“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飞云神情恍惚。
“一模一样？啥意思？别瞎琢磨。”至诚想起了飞云所说的“恶心”，自己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不是那个样子。
“老实交待，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好好好，我说，如果不是你喝多了，我早就告诉你了。秦珍是我大学的同学，应该说是师妹，因为她比我低两届。那天在游艇上没敢认，毕竟隔了这么多年，人都变了。可是她眼尖，认出了我，便约我聚聚。无非是叙叙旧，聊聊上学时的情景。而且，我想她肯定也算得上京海他们公司的一个高级白领，多了这层关系，对于咱们建万花公寓应该会有好处。”这份报告虽然有点偷工减料，但是绝对不掺杂任何水分。
“她在京海他们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这个……我倒没细问。”
“哼，光顾着叙旧了？让我算算，你大学毕业后和我结的婚，然后有了忻忻，现在他都上高三了，这么多年，她还能认出你，而且还是个比你低两届的小师妹，这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说明我很有魅力呗！你不知道，我是那种人见人爱的青春偶像实力派人物，很多人都对我终身难忘。”
“哕，我才不信呢，估计是你对人家高攀不上，就像《诗经》中说的，‘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对不对？”
“嗳，你就这么小瞧你老公？”至诚似乎已经忍无可忍，停下手上的活，准备反击。
“让我瞧瞧，”飞云绕着至诚仔细端祥起来，“嗯，人模人样的，确实不能小瞧。”
“喂，怎么说话呢？”至诚很伤自尊。
“要不，就是你情我愿，哥哥妹妹，一段才子佳人的校园*佳话？”
至诚被飞云绕得有些头晕，“我说，你这梦是不是还没醒呀？不是在梦游吧？”
“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飞云突然拿起菜刀，顶在至诚胸前，吓得至诚真有点怀疑她还在梦中。
“别闹了，待会儿忻忻回来看见了多不好。”
“我才不管呢，你不老实说，今天咱俩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至诚一看飞云白眼球起红线、柳眉倒树，心想这婆娘今儿真的不对劲，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她给剁了，还不如昨晚和秦珍把那“春天的故事”画上一个圈呢，那样死了也不冤。眼下，还是得想办法化干戈为玉帛，尽快虎口脱险。
11…3 都爱管闲事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门响，随后是晨练归来的唐忻的声音，“爸、妈，饭好了吗？”
“好了好了，准备吃饭吧。”至诚朗声应道。心里暗念：谢天谢地，终于盼来了救兵。又小声对飞云：“嘘，有话晚上再说，先把儿子答对走。”于是忙着准备碗筷。
飞云无奈，只得放下菜刀，和至诚一起“顾全大局”。
唐忻很快站到了厨房门口，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兴冲冲地说：“刚才我在路上学了一回雷锋，你们猜猜我做什么好事了？”
飞云瞟了他一眼，并不答腔，至诚笑道：“扶老奶奶过马路？”盛好一碗饭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