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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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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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断断续续地送到,但是有一天,关于商队的消息却是突然断了。

整整等了半个月没有动静,苏哲一面忙着商铺上的事一面天天往驿站跑上好几遭,面容间始终是眉心紧锁。

阮慕白最后一封信件上也只有一句话——有物件丢失,现在追查。

看得出来,丢失的是很重要的东西。每天的信件在阿婉的软磨硬泡之下,苏哲也都有给她看。阮慕白自然也是知道这情况,所以来信时除了必要的行程,其他的东西都是能省则省,哑谜就不在少数。

这信件里提到丢失的物件,阿婉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看苏哲那种天下人欠他几百万两银子的表情,她约莫也猜到应该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

该不会是念词动的手?看信件中的描述来看,念词应该还是同阮慕白在一起没有离开才对。如果真是她偷的,便显然是出自唐青墨的指使,这样拿到东西又不闪人的举动,要么是太愚蠢,要么就是太自信不会被揭穿。

但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女人的嫌疑始终是最大的。

可怜阮慕白佳人在怀,却怎么也想不到是一个细作。但是,这样一直没有消息,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呢?阿婉眉心微微紧了几分,随手丢了块糕点到嘴里,砸吧几口,'。。'又恍恍惚惚地出神。说起来,唐青墨那天强调要她留在金陵,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珠儿就从院外连蹦带跳地冲了进来,将她一把从躺椅上扯起:“姑娘,快!有贵客!苏管事让我叫姑娘去前堂!”

阿婉被她的一惊一乍弄得愣是还没回神:“贵客?什么贵客?你傻了吧,阮少爷又不在府上,这阮府都冷了快几个月了。”

“是唐三少的人!”珠儿本就上气不接下气,被说一句傻,更是委屈地瞪大了一双眼,“来的那个我认得,是以前见的时候经常跟三少身边的那个小哥。”

“唐瓷?”阿婉顿时精神一振。

该不会是唐青墨改变主意又找了些“差事”来给她做吧?

想着,她一转身,撒腿就往外跑去。

“哎对了,还有个戏班的花魁……”珠儿突然想起,但是落下的话早已被阿婉远远地摔在了身后。

阿婉前脚刚踏入前堂,坐在太师椅上的苏哲在茶香间缓缓地抬眸,笑了笑:“阿婉姑娘来了。”他的话自然是说给另一边的人听的。

阿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又看到两人。

一个果不其然是唐瓷,还有一个则是——林……蝶衣。看她投去视线,“蝶衣姑娘”遥遥地冲她抛上一个媚眼。

阿婉牢牢地搀住了门栏,没有摔去。

“阿婉姑娘,来看看这个。”

苏哲掂起桌上摆放的东西晃了两下。

阿婉疑惑地走去接过,才发觉是一个请帖。内容是唐青墨在一品园设了花会,因而广邀金陵名流前去参加。

看过之后,眼里的疑虑渐渐地已经转成了困惑。

既然邀请的都是名流,阮慕白又分明不在府上,这到底是关她什么事了?

似是看透她的心思,苏哲淡声道:“唐三少有心,看阮府冷清许久,怕姑娘无趣,所以特来发了帖子。”

林初容在一旁淡定无比地接口:“也有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阿婉姑娘近期也无聊透了,所以才特地开口向唐三少多讨了个名额。”

言下之意是,阮府的女眷,原本并没有将她计算在内。

只是一看到林初容女装下分外温和的笑,阿婉手上一颤,周围没有门,无力地牢牢搀住了桌子。

早就知道这个人过了这阵子清闲的日子,太过无聊,肯定是会没事找些事做。

“阿婉姑娘的意思是?”唐瓷百年不变的眼神看阿婉时透着几分低沉,语调淡漠异常,但显然不容许她说个“不”字。

阿婉在他这种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抽了抽嘴角:“唐三少的邀请,自然是荣幸之至的。”

“那么明日还请姑娘准时参加花会。”唐瓷摆出一副似乎可称为笑的表情,桌上的茶水分毫未动,转身离开,身后跟着一个一步三摇的林初容。

“看来蝶衣姑娘果然对你一见倾心呢……”

苏哲的一句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分外像风凉话。

阿婉咬牙切齿:“我看起来像是喜欢女人的人吗!”

苏哲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一圈,鼻息间轻轻一嗤:“不像。当然,更不像是会被女人喜欢的人。”

这个人的毒舌早就见识多月,阿婉却依旧有种悲愤抓狂的冲动。好歹她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上至厨房婶婶级的大妈,下至聪明伶俐的看房小丫头,个个都喜欢她喜欢的紧。这人到底哪只眼睛觉得她不讨女人喜欢了啊!

忿忿地一眼瞪回去,阿婉一闭眼还是把火气都给憋了回去。

也罢了,好歹自从阮慕白失踪起,这人面上也少有了这种相对轻松的神情。

表示好女不跟男争,阿婉姑娘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了人。

其实想一想,如果真是与唐青墨有关,借花会一事,倒不妨是借机打探的好时机。

就唐青墨在金陵的地位,虽然只是一场小小的邀宴,免不了也是一番门庭若市的景象。

阿婉前一天早早就上床入睡,也是为了能在那天不至于呵欠连天。本来以为这次总算可以看到传说中的柳寒烟姑娘,然而上了马车后又不免失望。里面除了早已见过面的离红和苏哲,再没有第三个人。

素闻柳寒烟很少出户,本来还有些怀疑她故作姿态,这个时候一切的疑虑都显得真地如那过眼云烟了。如果连唐青墨的面子都不给,那这个姿态未免也做地高过头了。

这一天的花会,唐青墨是毫无疑问的主角,然而另一个分外风光的人,阿婉来之前一早也猜得到——在金陵不知何时已经艳名远扬的林蝶衣。

抱着一杯花酿在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小抿着,阿婉不看那里的众星拱月,而是视线飘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间,寻找着那个高挑修长的身影。

苏哲起初还是跟她在一起的,这个时候离红在跟不知哪来的少年公子谈笑风声,而这个人却是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是上哪去了?阿婉蹙了蹙眉,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滴溜溜地转着视线找他。

花会举办的地方是金陵商会旗下的会场之一,地方颇是宽敞。阿婉本来在漱斋的时候以为那里已经颇大,来了这里才知道是小巫见大巫了。果然,私人的与官家的,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不知不觉走离了人群,阿婉一边观赏着周围的景致,啧啧称奇,一边继续找着苏哲,也没多留意来时候的路。

远远的,视线在落过一处拱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树影之后一个熟悉的人影,眼里好奇一闪而过,走过去轻轻地戳了下他的背,张口正要问什么,忽然被那人转身往更深处一藏,宽大的手牢牢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已经遏在了她的咽喉上。

以前也没发觉苏哲居然这样好的身手。阿婉全身埋入树木间被刺地有些生疼,但也没有挣扎,苏哲看清是她后,手上的力道也稍稍松了一些。

这个时候阿婉才依稀听见有人的说话声。

“少爷,你说她什么时候才能得手?”

“还不知道。”

“阮慕白可能这样简单就叫她接近的吗?跟他一起去的是念词,如果她突然出现的话……”

“不会有问题,只要这个人是她。”

“这几天也该出发了吧?”

“……差不多吧。”

两个声音,都是熟悉的。

一个是唐瓷,而另一个被称为“少爷”的人,依旧是一贯清冷的声音,落入耳中总是会叫心口一凉。

唐青墨。

阿婉的屏息不动,乌黑的眸间微微一紧。听他们的对话,果然是对阮慕白的这次出行做了安排,但是,安排的对象又似乎并不是随行的念词?

苏哲捂在她嘴上的手这时显得有些凉。

对话却还在继续。

“少爷,水镇方向已经传来了消息,说那里流寇四起,阮慕白的商队似乎已经……”

“……这消息,可靠吗?”

“水镇里的人都已经遭到了洗劫,据说这阵子但凡在这条道上经过的人都无一生还。那些流寇都是些家破人亡的亡命徒,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阮慕白真的已经……那也省的我们动手了。姑娘那边要不要……”

“不用,她该怎么做,依旧按照计划。”

“这……”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简单的道理,到现在还没有学会?”

话落入耳中的时候,冷地让阿婉感到全身似乎微微一颤。

阮慕白死了?这怎么可能!前阵子才刚刚温和地和她告白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只不过是有阵子没有消息,可能是在哪里被困住了而已,这样轻易就断言一个人的生死,难道……不可笑吗?

但是,这个时候却禁不住地感到有些颤抖。

她是见过流寇的,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她甚至一看到肉就会吐。那些人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甚至——连禽兽都不是。当没有粮食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把亲人的尸体切成一块一块的,用来填饱肚子。

烽火连天的时候注定会民不聊生,如果阮慕白真的在途径水镇的时候遇到流寇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我们走。”轻轻地落在耳边的一句哈,如果不是他握了握她的手腕,阿婉心神不宁间险些要以为只是一句幻听的错觉。

苏哲脸色白地感觉分外地单薄。

阿婉死死地咬了咬唇,默不作神地由他带着轻手轻脚地离开,慢慢地退出这个园子。

风间寂静地近乎于死。

“什么人!”

身后冷不丁冒出锐利的一声呵斥。

阿婉心头一跳,感到手上的力量放重,苏哲拉着她撒腿就跑。忙乱地也迈开步子,结果一脚踩上一块尖峋的石块,一扭下她顿时跌坐在了地上。

足踝处落上钻心的疼,惹得她的眼角顿是浸出几点眼泪来。

阿婉抬头见苏哲回身要来继续拉她,又听身后的脚步声重了,忙不迭把他往外一推:“你自己先走,他们为难不了我!”

苏哲的动作在一推下一僵,后头的人眼见就要追近,深深看一眼阿婉。

阿婉咬牙切齿:“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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