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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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罪-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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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有他一人,沉沉睡着,安静异常。
她在他床边坐下,挣扎了许久,终是伸出手,指尖缓缓滑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有泪水无声滴落。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门重又打开,是护士来查房了。
她慌忙起身,比手势示意护士不要吵醒他,小护士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让她离开的手势后,先行关门出去了。
林朗重又移回目光,缓缓的,深深的注视林射苍白却英俊如初的睡颜。
她感到绝望,却终究情难自抑,俯身,轻轻的印上了他冰凉的唇。
那一吻,风过了无痕。
她闭上眼,任黑暗无边无际。
止不住的颤抖,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心,可她丝毫也不觉得疼。
她只是沉默的,孤单一人,离开了他的病房,没有停步,亦没有回头。
她的身后,林射慢慢睁开了眼,眸光中一片晦暗的痛,深不见底。
第二十一回
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弹吉他,那曲HISTORIA DE UN AMOR,一遍又一遍。
面对外人,我笑容恬美。
总是处在人群中,却隔绝于人群之外。处在热闹中,却抵不过噬骨的寂寞和冷。
——————朗儿日记
出了医院的门,林朗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待到回神,夜已经很深了。抬头,正前方,“暗”的岩门冷魅如故。
她想起了那把吉他,沉淀着岁月与沧桑。
想起了聂湛的话,秘密藏不住的时候就过来。
没有太多犹豫,她走进了“暗”。
聂湛见到她,没说什么,举杯喝了一口杯中的MACALLAN,再随手取下墙上的吉他递给了她。连笑都省了。
仿佛他们上一次见面,不过是昨天。
林朗也不言语,拿了吉他,在一旁的高脚凳上坐下,让调酒师端上“毁”,低头轻轻拨弦,如水忧伤。
这是“暗”里最迷醉的时刻,舞台上,有歌手唱着摇滚的曲调,室内一片喧乱。
林朗却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她只是垂眸,安静的哼唱,一遍又一遍。
聂湛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喝着酒,也并不言语。
台上的歌手一曲终了,“暗”里一个当红的驻唱歌手登场,引发了又一轮的尖叫狂乱。
他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动作起来,整个场子很快静了下来。
只有那曲HISTORIA DE UN AMOR,悠悠扬扬。
有客人不满,却忌惮聂湛身份,并不敢言语,或静听,或选择离去。
也有搞不清楚状况的,想要闹事,却连半丝波澜都没能惊起,自然有人会处理。
在这一方天地,聂湛俨然至高无上。
没有人在乎生意损失或者别的,只要他高兴,就好。
暗处,有人抵不过快要泛滥的好奇心,压低了声音:“老六,这女的谁呀?”
龙浩一挑眉,微侧过头:“看到这疤没?拜她所赐。”
唐利风眼睛一亮:“就是上次那个小MM?”
“老十一,你说话可得注意点,没准哪天我们得改口喊嫂子。”
唐利风嗤笑:“咱哥是什么样的人,连阿染那样的女人都拴不住他,真不知道他还会为谁动心。”
龙浩也不跟他废话,抱着双臂懒懒道:“你看她手里的吉他。”
唐利风“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天才重又开口:“可我瞅着哥也不像是喜欢她呀,换换口味吧。”
龙浩耸耸肩:“或许。大概现在还谈不上喜欢,以后可不保证。哥的心思谁猜得透。”
唐利风正要搭话,“暗”的入口处进来了两个中年男人,一身休闲装扮,并不张扬。
两人原本懒散的神色一敛,站直身子开始安排清场。
龙浩走到吧台边,俯身在聂湛耳边低语了几句。
聂湛放下酒杯,起身,带着漫不经心的冷颓气息。
他向那两个人走去,他们立即起身,神情谦逊,礼数周全。
龙浩快步跟了上去,附在他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聂湛将眼光转向吧台旁的林朗,她的表情波澜不惊,依旧拨动着吉他,断断续续的哼唱,羽扇一样的长睫,不曾抬起分毫。
于是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淡淡开口:“不用,由着她。”
第二十二回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已经渐渐习惯。
总是在夜里抽烟,Mild Seven。喝最烈的“毁”。
我需要那种粉身碎骨般的激烈来释放心底,所有晦暗的疼痛。
——————————朗儿日记
那一段日子里,她常常到“暗”。
有时会遇到聂湛,气息冷颓,杯中的MACALLAN,散发着琥珀色的冰冷光影。
他们并不常言语。
只是她弹,他听。
时而有各色女子周旋在他身边,他并不亲近,却也不抗拒,只那样可有可无的,任软玉温香满怀。
有时有大胆的女子,撩拨的过火了,他也不介意就在那里,激烈的吻,或者纠缠着转入内室,隔住旖旎春色。
他从来不觉得有回避的必要,而她连睫都不抬一下,低头拨弦,表情疏离冷漠。
也有时,他是不在的。
她也并不在意。
只是径直取了墙上的吉他,叫上一杯“毁”,待上整夜。
没有人会来打搅她。
她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只是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却不知道。
只知道他在这里至高无上,无论翻天还是覆地,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自然有人,不余余力,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绝不再是记忆里冷静凌厉一身军装的聂教官了,也绝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偏偏,有着一双能看透她心底脆弱的眼。
于是她能来的,仿佛也只有这个地方。
这里,有足够的黑暗,藏住她隐晦的秘密。
轻轻扣了吧台,调酒师很快的推过“毁”,她举起,却被人伸手按住。
抬眼,是堇如。
而吧台内的暗处,聂湛一手搂了女子纤腰,一手端了酒杯,激烈的吻着,杯中MACALLAN,却只是轻微晃动,连一滴,都未曾洒出。
堇如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自然的转开眼。
林朗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的反应,可如今,却连眉都不会抬一下。
“怎么来了?”林朗并没有忘记堇如对这里怕得跟什么似的。
堇如握了她的手,轻声道:“朗儿,回去吧,明天还有考试。”
她笑笑:“放心,今年的一等奖学金,我保证还是我的。”
“不是这样的……”堇如有些欲言又止。
林朗看着她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目光也总是不经意的往一个地方瞟,不由得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那一眼,瞬间永恒。
即便是在暗处,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身影,白衬衣,干净清爽的气息与这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着吉他,颤抖,再颤抖。
林射,你还是来了吗?
那样的想要见他,却总不敢,死死的压抑着。可是心底,血液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激烈的叫嚣着。
于是不管有意还是无心,潜意识里,总想着这样的放纵,他应该不会是不管的,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见他,是不是?
而他,也终于来了。
林射,你也一样,到底,还是放不下,是吗?
一双手,伸过来,扳开了她的手指。
聂湛不知道何时走出了吧台,玩味的勾了下唇角:“我不介意你拿我的东西发泄,除了这个。”
她才惊觉自己正死命的绞着吉他弦,幸而未断。
原先与他激吻的女子也跟了出来,慵懒的靠在吧台上,容色艳丽,衣裳微乱,微微喘息,有说不出的性感妩媚。
她眼底有着刻骨的风情和冷,点了一根烟,将烟盒随手扔到吧台上,就那样懒懒的冷眼看着他们。
那女子朗儿是认得的,他们都叫她阿染,是聂湛身边所有女子中,她唯一记得的一个。
最初来“暗”要回手机的时候,她便在他的身边,那样的艳丽风情,让人想遗忘都难。
相较于她的慵懒喘息,聂湛从气息到衣衫,却是连一丝轻微的紊乱都没有。取过她手中的吉他,放在吧台上。
她看了一眼暗处静坐不动的人,闭眼,伸手拿过吧台上的烟盒,取出一支,娇媚而笑:“介意帮我点烟吗?”
他玩味的挑眉,凑上火,再俯身在她耳边低哑一笑:“喜欢玩火,嗯?”
她不言语,只是在余光中看到暗处那抹白色身影霍然站起,却终究是,重又坐下,两秒钟之后,又站起。
这一次,却是直接往门外走去,背影有些僵,却是半点停留都没有。
他身边的人也迅速追了出去,应该是挥宇。
堇如见状,有些急迫的喊了声“朗儿”,见她没反应,终是一咬牙往门外追去。
林朗垂眸,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抵不住,被烟呛得激烈的咳了起来,咳出了眼泪。
聂湛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玩味的勾起唇角:“记着,你的第一支烟,叫Mild Seven。”
第二十三回
我见过染血的刀,还有枪,本该藏得隐晦的东西,却在他手上不经意的玩转。
他并不避我。
我知道他是真正的所谓道上的人,走私,贩毒,兴许还杀过人。
他们谈论的时候,我依旧在一旁安静的弹着吉他,并非是一点震动都没有。
只是心里,却奇异的并不害怕,有一种莫名的笃定,笃定他不会害我。
就如同他笃定我并不会张扬一般。
————————朗儿日记
“暗”的门外,孟挥宇一把拽住了林射:“堇如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这样走掉的吗?”
他甩开他继续走。
“你混蛋!里面那个可是你亲妹妹,你就不管她了?”孟挥宇忍不住,一拳挥去。
林射没有避,就那样被他的拳,狠狠的击倒在地。
这一下,倒换孟挥宇怔然了,他知道,林射一直以来都有学剑道,三段的身手,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被自己打到。
跟着出来的堇如见状,惊叫了一声,奔过来要扶他,却见林射只那样躺在地上,看着漆黑夜空:“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我妹妹。”
挥宇和堇如有些被他这个样子吓到,林射那样清贵从容的人,如今竟然就这样躺在地上,眉目间是从未有过的茫然。
两个人怔怔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射闭上眼,疲倦的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挥宇,拜托你,把她带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一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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