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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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味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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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安缠着爸爸不肯放手,他公司里的事情又很多,抽空打电话给蔷薇,她好像总是很镇定很自在的样子。
  也许,蔷薇并不一定想见我吧。因为我,她被牵扯进这个风波,难免会对我有些责怪。如果她想见我,她会找我的。有人这么想。
  没用的男人,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险象环生。这一次蔷薇真的是无端掉进这个漩涡。都是我害了她。
  她可能在生我的气,根本就不愿意见我吧,连语气似乎也有点冷淡了。
  风波之后,成余恩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不知道如何跟蔷薇交代,他设想自己和蔷薇见面时的对话,总会失去信心。
  但成余恩能清楚地知道,有一个人时时刻刻愿意跟他见面,那就是慕安。
  他几乎把工作之外的空余时间都抽出来留给了慕安。
  这天黄昏,安安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最近,成余恩几乎天天都来陪慕安吃晚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氛围,比两人没有离婚的时候更像一个家。
  当年,先看上成余恩的,是安安的爸爸。他不止一次跟安安说:“小成很像我年轻的时候,聪明能干,我看好他。安安,这可是爸爸替你挑的一个潜力股啊。”
  安安身边有的是会享受生活的男人,朗家的二儿子,最善于品尝咖啡,知道上海最好的咖啡店藏在哪里的小弄堂里;陈伯伯的公子,会四国外语,最精通的是优雅的法语,一年有三个月的时间住在巴黎。还有年纪轻轻就当了教授的,虽然离了婚可是却充满浪漫心思的。
  应付他们,已经让安安眼花缭乱。
  见到成余恩的那天,他只穿一身运动衫裤,有点拘谨,但看起来倒是挺俊朗的。那天的他可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倒好像是来和安安的爸爸谈工作的。
  第一次,爸爸向成余恩介绍安安的时候,他有礼有节,但并没有很想笼络的意思;再后来,爸爸直接把招赘的意思告诉成余恩,也被他不卑不亢地回绝。
  这一来,安安倒有点不服气了。要推辞,也该由我来开口,怎么他倒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难道我竟配不上他?
  据了解,成余恩有一个大学里的女朋友,两人感情甚笃。安安特地去见识一下,看见的却是下雨天成余恩背着蔷薇奔跑回家的场面。
  撑着英国买回来的阳伞,一身香奈儿的白裙子,安安觉得雨中的自己会吸引所有的视线,但成余恩的眼里,似乎只有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子。
  雨中,安安看见他们两个人合撑一把普通的黑布伞,嬉笑着向前走,忽然成余恩把蔷薇背了起来,她的头靠在他的背上,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谁能说明白爱情的道理呢?被忽视的安安站在雨中,强烈地希望自己取代玉蔷薇的位置,她很想感受一下,那宽阔的背脊能给予的温度。
  安安亲自出马,她下了最大的赌注,在爸爸提拔了成余恩的那一晚,他们全家留他吃饭,由安安殷勤地灌醉了成余恩。
  女人要得到男人,也得付出代价。
  到三个月之后,由爸爸与成余恩谈判。盛大的婚礼上,安安微微隆起的肚子,不是没有被悄悄谈论的。
  得到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的事业越来越成功,风度也越来越迷人,可是安安,却从来没有体会到,他的温暖。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工作狂。
  打电话给他,总是在一分钟之内挂机,因为很忙。
  约他吃饭逛街,更是没有可能,除非为了应酬父母和前辈。
  安安也试过笼络公婆,但走进他们窄小的老公房,闻着那股油腻腻的味道,她立刻会后悔。老人和安安并不亲近,有两次还错把安安叫做薇薇,那是他们叫惯了的名字。
  一来二去的,安安也就没兴趣再去走这份亲戚。
  试探了五年,终于明白他并不是雨中见到的那个温柔的他,安安选择放手。
  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且这棵树根本就不是一棵树,而是不解风情的电线杆。
  但,不,一旦她松手,他又变回了他。
  在另一个她的身边,他会笑了,看人的眼神变得温柔,连背影也英俊起来。
  也许,他们从来都没有一刀两断,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利用我,他只是在利用我,在名成利就之后,哄我离开。
  每次看见成余恩,安安的心里就会这样来回地思量着,成余恩毫无察觉,他哄着慕安多喝一碗汤,而慕安,则在快乐地笑着,享受着父亲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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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香(1)
好的高山茶生长在海拔超过800米以上的高山,终年云雾缭绕,吸收天地的灵气。高山茶里有超过300种以上的天然成分,在制茶的过程中,它们发生了神秘的化学反应,茶香因此也就丰富起来。今年的这一款,有着飘逸的兰花香气,若隐若现,好好享受它。明年,同样的茶园同样的师傅,茶的香气却会有微妙的变化。茶的香气,就像无法掌握的爱情,从来不由人完全控制。
  隔壁的座位上,一个茶艺师正在培训她的徒弟,两个都是眉清目秀的女孩,对坐着练习功夫泡。
  对于都市人来说,十点,算得上是早晨。人们都刚刚钻进办公室为新的一天忙碌,所以,一茶一坐里显得很空,这两个女孩正利用一天中难得的空闲研习茶艺。
  女孩娴熟地把烧水壶举起来,让沸水冲向茶盘上放着的小小紫砂壶,这是一个淋壶的动作。蔷薇曾经上过他们的茶道课程,有一点了解,知道这是为了保持茶壶的温度,让茶香更佳。
  馥郁的茶香从邻桌飘了过来,年轻的女师傅品了一口茶,又向女弟子絮叨起来:“好的高山茶生长在海拔超过800米以上的高山,终年云雾缭绕,吸收天地的灵气。高山茶里有超过300种以上的天然成分,在制茶的过程中,它们发生了神秘的化学作用,茶香因此也就丰富起来。今年的这一款,有着飘逸的兰花香气,若隐若现,好好享受它。明年,同样的茶园同样的师傅,茶的香气却会有微妙的变化。”
  茶的香气,就像无法掌握的爱情,从来不由人完全控制。
  还是一样的玉蔷薇和成余恩,却已经是不一样的恋爱。
  “真的很像兰花的香气,我们老家有个叫个园的景点,里面的兰苑,每年这个时候会搞兰展,成百上千盆的兰花,就是这种幽幽淡淡的香味,我可喜欢了。”学习茶艺的女孩子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个园?名字好熟,哦,是扬州的一个景点。”隔桌无意偷听的玉蔷薇,却被勾起了回忆。
  扬州,那是一个慵懒的城市,小时候曾经和爸爸妈妈还有外婆一起去玩过,个园是一个种满竹子的园林,里面有春夏秋冬四景,都是用假山堆置而成的。
  什么时候又风雅地添置了兰苑?
  反正放假,左右无事,玉蔷薇忽然有了一个决定,去扬州。
  彼时,她的身上只有手机、一点零钱和信用卡,连皮包也没有带。
  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生活。离开那些网络上的无稽之谈,离开那个满是麻烦的爱情。
  现在的生活就像一间空气十分污浊的房间,让玉蔷薇产生了强烈的逃离欲望,离开这里,去寻找空气中有着隐隐约约兰花香气的生活。
  在火车站,她买到了去镇江的火车票,两个小时以后,她已经站在了镇江地界。
  金山,白娘子为了爱情水淹佛寺的地方;瓜洲,王安石写下千古名句的地方;小学时候的那些记忆一下子全因为镇江这个古老的地名觉醒了。
  先进的和谐号列车将玉蔷薇由时尚的上海带到了古老的江边。
  “小姐,你是走大桥还是走渡口?”出租车司机由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个一脸茫然的女客。
  渡口?对了,瓜洲古渡。小时候来扬州的那次,就好像坐过那样的大船。
  “走渡口吧。”玉蔷薇迟疑着。
  “走渡口好,像今天这样的晴天,走大桥和走渡口时间差不多,走渡口还少十块钱呢。不过要是天气不好,还是大桥方便。”司机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 。。

兰花香(2)
不过,苍茫的古城气象,却让玉蔷薇一点说话的兴趣也没有。跟上海比起来,镇江显得比较古旧,空气中有点灰蒙蒙的气质,金山、焦山也显得矮小陈旧。
  扬州呢?
  这么冲动地决定来扬州,会不会是个错误?
  在简陋的渡船上,玉蔷薇更加失落了。
  小时候,觉得渡船很大,好像行驶在巨大遥远的海面上,现在站得高了才发现,那所谓浩瀚无垠的海面,其实只不过是比较宽阔的江面。
  渡轮上的噪音很响,风也很大,给人一种慌乱的感觉。江面上偶尔会有一两个浮标,它们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玉蔷薇的梦里。
  原来,真的是因为小时候见过,所以才会梦见。
  坐着船在宽阔的海面上飘荡,偶尔见到几支浮标。这样的梦境,在释梦的书上说,平静的海洋预示着好运。
  心情不好的日子,做这样的梦,玉蔷薇就会安慰自己,好运好运就要来了。
  今天,让她想起,原来这些预兆着好运的梦,来源于童年的回忆,那时候父母都在身边,生活虽然淳朴,但是十分温暖。也许是父母在冥冥中放心不下孤独的孩子,一直托梦来给她一些安慰吧。
  车到扬州,路边全是簇新的居民小区,十分陌生。
  司机又热情地介绍,这里是扬州的新区,还在建设当中,老城里的人,正在慢慢迁过来,以后老城会渐渐恢复成旧时的样子,让大家游览休闲。
  这让玉蔷薇想到了杭州,西湖边已经完全是一个大公园,虽然褒贬不一,但山清水秀总胜过被七十二家房客糟蹋。
  司机熟门熟路地将蔷薇送到了个园,蔷薇一看表,两点都不到,上午还在时尚缤纷的港汇广场,下午已经在幽雅静谧的清朝园林里了。
  一个人在偌大的园子里漫步,其实也就是在古人家里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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