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在胜券在握之时,又忽然放弃了希儿的监护权?”就像是和他斗气一样,每句话都和他争锋相对。
樊啻无声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如似自言自语却又似在对她倾述,“就算我这样和你争夺希儿,你却依然。。。。。。。连恨都不愿给我。”说道此,轻拥她的臂膀微微紧了几分,可又唯恐伤了她,也只是微微的紧了几分。
卓婕卿却蓦然僵硬了身躯,似被雷击。
恨,强烈而鲜明的感情,就如同爱。
对于他来说,她曾经是爱的,爱到宁愿失去自我也毅然爱着他。
而如今她是该恨他的,就凭他曾经的对她的伤害,她就该恨他一辈子,可遍寻心中每一个角落,她找不到一丝该有的,理所当然的对他的恨。
人常言,爱的背后就是恨,恨的反面便是爱,有爱才有恨,有恨那爱也才会存在。
也许是那份对他的爱,早就灰飞烟灭了吧,所以才连对他的恨都难寻。
她默默的给自己找着借口,可爱真的没有了吗?她没有再去寻答案,也不愿再去找寻答案。
“樊海溪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人,不要再和樊家的人有任何的接触了。”在她耳边轻声告诫道。
“樊家的人?你不就是吗?樊先生,樊大总裁。”虽然适才在心头的一番深究,让她倍显精疲力竭了,但纵然无力也要倔强的和他对持到底,唯恐沦陷了。
可他轻笑在唇,一点她的俏鼻,“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的话语中宠溺几分,温柔几分,瞬间又把她好不容易和他划清的界限有模糊了。
“我所承认的姓氏,一直都是杜兰德。”
淡淡的冷哼,“虚伪而幼稚的逃避,这样就能抹灭你身体里流淌的,该姓樊的血液了?”
她的话顿时又让他沉默了,也让沉默诡异的将他们缠绕。
而在他们说话间,小皓希就在一旁不做痕迹的观望着卓婕丽。
虽然卓婕丽一直都埋首在双膝间,看似是在害怕着爹地,可他能感觉到,透过双膝的缝隙她那双眼睛不曾离开有爹地,随着爹地对妈咪的每一举一动,她眼中总有着让人悚然的幽怨,而当妈咪打了爹地一个耳光时,她却蓦然闪现了对妈咪的恨。
很有针对性的幽怨和恨,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该有的吗?
虽然他从没有见小姨,但妈咪曾告诉过他,小姨是个比当年的妈咪还内向单纯的人,可如今这个女人却拥有了复杂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怨恨。
他也终于明白,爹地为什么要强吻妈咪了,原来爹地也发现了这女人的异样。
先不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也不论她是否真的是妈咪的亲生妹妹,绝对不能让她太接近妈咪,小皓希在心底暗暗地下着决心。
可此时,卓婕丽似乎发现了小皓希探查的目光,一线如似野兽一般的凶狠目光逼向了他。
可小皓希却暗笑在心头,怎么?先找我这年纪最小的下手?OK,那我们也来过两招吧。
小皓希悠悠的向卓婕丽露出一个超甜的笑容,后又很突然的一变脸,碧蓝的眼中盈满了晶莹的水珠,粉嫩的小嘴颤动了起来,哇的一声,泪水夺眶而出滑下脸庞,几分带雨梨花的惹人怜悯,几分幼小孤零的惹人疼爱,展现得淋漓尽致。
“希儿,怎么了?”
卓婕卿和樊啻这才蓦然发现,原来他们都遗忘了身旁的人,一味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妈咪,我怕。”
小皓希一抹脸上的泪水,也故意眼睛揉搓红了,更显了几分无措的凄凉,小手一指那在墙角的卓婕丽,“妈咪,她瞪我,而且她的脸好恐怖哦。”边说,还边不住的拍拍小胸膛,“希儿怕怕。”
“希儿,别怕,”卓婕卿将他抱进怀里,轻声的哄到,“她是你小姨,是我们的亲人,你小姨从小就是最温柔的人了,虽然现在外表有点可怕,可你小姨是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小皓希眨动着那沾满了小小泪珠点点的眼睫,小嘴依然颤抖着,“可。。。。。。可是妈咪,希儿还是。。。。。。怕看到她的。。。。。。脸,能不能让郎给她贴块皮,哪怕是菠萝皮也好,再来拉个双眼皮抽个脂隆个胸什么的。。。。。。。”他最后的话在母亲的平静的目光的收声了。
可樊啻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的瞥向了卓婕丽,可正是他的平淡,让那墙角里的人再次缩紧了身躯而非战栗,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身体了遮挡他的目光,也更像是在掩盖些什么。
“希儿,别胡闹。”卓婕卿轻声责备儿子道。
小皓希嘟着小嘴搅动着小手,“那让她去洗个澡,剪个头发总不为过了吧。”
卓婕卿看了看卓婕丽轻叹了口气,“御呢?”
好似是听见了她的叫唤,敲门声响起,沈御应声而入。
往日他那过于平淡而无高低起伏的声音,融入了浓浓的自责,“大小姐,我失职了。”
而卓婕卿和小皓希闻言,却蓦然一惊的齐望向墙角的女人,最后是小皓希看似是很无意的随口说道,“能这么轻易的摆脱御叔叔的人绝非等闲,”向卓婕丽竖起一个大拇指,“疯了都能疯出这份能耐来,不愧是和我们一样姓卓的。”
淡而复杂的眸光不住的卓婕卿的眼中盘旋,最后她似乎斗争不过心底的那份亲情,无声的叹了口气,“御,带她去整理下仪容吧。”
可卓婕丽在听了她的话后,不住的摇头并依依哇哇的在大叫。
“不错,还能听得懂人话,看来疯得还不够彻底。”小皓希在一旁凉凉的说道,“御叔叔,这次你可要看紧了呦。”
卓婕丽看到沈御在向她走来,蓦然跳了起来像冲出去,可就在那刹那小皓希看到了她眼中对他的警告。
小皓希一挑眉,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有来无往非礼也了,只见他趁人不注意拿起一旁的花瓶藏在身后。
而沈御早就将卓婕丽擒住,尽管她不住的踢打他,甚至是张嘴便咬他,他也不再松手。
虽然以沈御的能力要制住卓婕丽并不难,但她更知道沈御为什么没下重手的原因。
卓婕丽的这样的不配合,今后还怎么配合沈郎的治疗呢?卓婕卿不禁担忧了起来。
可就是卓婕丽癫狂的撕咬着沈御时,却突然看到了一张甜甜的笑脸,紧接着头被重击,就在她快失去意思前,还看到那拥有甜美笑脸的小恶魔在向她挥手再见。
“希儿。”卓婕卿惊叫道。
小皓希却拍拍手上的碎片,抿着嘴很委屈的说道,“人家这样也是没办法的嘛,御叔叔和郎叔叔肯定是不敢对她重手的,可不下重手又不能让她配合我们呀,所以希儿只能出此下策了。”
卓婕卿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沈御点点头,本想示意他先离开,可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又道,“郎呢?让他来见我。”
可正是她这一问,让刚才还稍显吵闹的气氛蓦然一沉,每人都哑口无言的似乎觑觑相望,连樊啻的神色都很异常。
卓婕卿逐一看着他们,可他们明显的在逃避她的眼睛,最后是小皓希扯出一抹干笑,佯装轻松的刚想说道,却被卓婕卿捷足问道,“我睡了几天?”
“呵呵,妈咪呀你刚醒,也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我到底睡了几天?”卓婕卿的声线低沉了几分。
“两天。”樊啻平淡的回答她。
“两天?那我的主治医师?”
小皓希知道母亲这问背后用意,便回答道,“妈咪,管他谁是你的主治医师,只要能治好你就行了。”
卓婕卿倏然望向儿子,“那就是说,郎不是我的主治医师了。”说到这,她很突然的沉默了,可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在等有人能自发的告诉她真相。
但这次她等来的依然是沉默,她几番深呼吸后,“你们还想瞒我多久?郎两天没有出手术室了吧,也就是说德尔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吧。”
说完,她不再等待,伸手便想拔掉身上所有束缚她的导管,可似乎有人比她更快,修长宽厚的指掌轻附上她那插在筋脉的针头。
“樊啻,你以为你是谁?管得也太多了。”她蓦然像受伤的猛兽,对一切欲靠近她的人都不禁张牙舞爪。
樊啻微微一震,蓝眸侧目轻瞥她一眼,看似平静无澜的碧蓝飞快的闪过一缕伤,就像海浪轻涌,随后便又消失在汪洋之中。
只见他为他拔下针头,一手用药棉按住她的针孔,再小心的为她解下固定她右手的碰带。
他的温柔让在场的人都诧异不已,从他点滴的举手投足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珍惜和呵护。
当樊啻很突然的把她抱起时,小皓希这才想起阻止,“爹地,别。”
可樊啻似乎已下定了决心,“去开门。”
“爹地。。。。。。。”
小皓希还想再做劝阻,可却被樊啻打断了,“你妈咪很坚强,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去开门。”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德尔。。。。。。”卓婕卿从他们父子间言语不多的对话中推断出了让她不安的结果。
樊啻漠然拧头不去看她,似乎是故意漠然道,“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小皓希知道再阻扰也没用了,对沈御说道,“御叔叔,你先去照顾这个小姨吧,我们带妈咪去看。。。。。。。德尔。”
“御,请务必照顾好我妹妹。”卓婕卿再次郑重的将妹妹托付给他。
一直漠然的沈御,看了眼卓婕卿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是是淡淡向她一鞠躬便带着卓婕丽离开了。
就在卓婕卿目送着沈御离开时,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那壁橱被打开了,一条幽深的隧道就在那壁橱内。
樊啻抱着她慢慢的穿过壁橱,一步一步的走下那绵长而幽深隧道。
进隧道之初,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那只有几盏泛红壁灯所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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