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妈咪,你醒醒呀……”
一声声凄凉的呼唤,让她心疼,她努力的想挣脱黑暗的束缚,努力的想挥去那身边的黑暗。
当蓦然刺入眼眸的光,让她瞳眸微微刺痛时,她知道她终于挣脱束缚了,可小小人儿满是泪水的小脸,却让她更心痛了。
伸手将孩子抱进怀中,轻柔的哄道:“没事儿了,希儿,妈咪回你身边了,没事了,我的宝贝。”
就像是在害怕着些什么,小皓希紧紧的抱着母亲不放,唯恐一放手连母亲都要离他而去了。
微微颤抖着声音哭泣着:“妈咪,爹地他……”突如其来的哽咽让他不能把话说完。
卓婕卿一愣,“你爹地怎么了?”
“朗出来说,樊啻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能不能下手术台都很悬。”埃米尔在一旁说道。
“妈咪,妈咪,虽然我曾经真的很恨他,狠他抛弃了妈咪,恨他自以为是,更恨他从没因为自己的曾经的错,而说过抱歉之类的话。”小皓希在母亲的怀里,很激动地说道。
柔柔的拍着孩子的背,轻轻的告诉他:“不,希儿,他说过了,他跟妈咪说过了……可是道了歉又能挽回些什么呢?”
小皓希抬起头来,“最起码可以让我不至于像他恨爷爷一样的恨他。可是……可是……妈咪,就算他是这样,他还是个……好爹地,一个对我来说的……好爹地,虽然恨他,但从没想过他会……他会……死。妈咪,妈咪,我不要他死,不要他死。”
“不会,他不会的。”卓婕卿用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声音安慰着孩子,“他爱希儿,他不会就这么丢下希儿,就……”
话到最后,连她自己的都不能再说出任何来了。
掌心中的一阵刺痛,紧随而来的是慢慢的湿润,让她知道,心恋陷入了她掌心。
感觉着那份湿润在侵染着心恋,就似是心恋在哭泣一般,红色的眼泪滴落掌心,溅在地上,化作点点赤红的泪花……
可恍惚间,拿本应与她体温一样的心恋,却有了一丝暖意,就像是他来找回那份牵挂了,也让她知道他回来了……
她茫茫然的念道:“他回来了,他终于找到回来的路了。”
“妈咪,你在……说什么?”看着母亲失魂一般的模样,小皓希很害怕。
柔柔的望着儿子,“你爹地他回来了。”
闻言,众人都担忧不已的看着她。
此时,沈朗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对大家说,“不知道这算不算奇迹,他没事了,伤口缝合完毕后,就能进入加护病房了。”
听闻沈朗的话,众人震惊的望着卓婕卿。
“卿,你……”埃米尔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了。
“妈……妈咪。”小皓希也满是震惊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卓婕卿幽幽地说道:“他只是找不到回来的路而已,他并非是真的想走,现在他终于找到回来的路了。”
“我的真主啊!你……你一直都能……感应到他吗?”埃米尔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此时自己的心情,震惊、诧异、感动、心酸等等都不能完全的表达此时的复杂。
卓婕卿摇摇头:“只是刚才……刚才他来找回牵挂,来找心恋了,我才知道。”
如果不是在此情此景,众人一定会认为是无稽之谈,可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一再发生在他们身边。
“妈咪,你好棒好棒。”小皓希蓝眸依然含泪,可不再是悲伤的泪。
手术室的提示灯终于熄灭了,他正被缓缓的推出,小皓希第一个冲了过去,卓婕卿也想去,却发现身体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就这样看着他慢慢被推走。
沈朗揉了下眉心,走到她跟前,欲言又止的:“你不要紧吧。”
她轻闭起眼眸,淡淡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说吧。”
“他现在虽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子弹正好击中了他的脊梁骨。”他忽然挠挠头,“那个,说的简单点,就是他以后可能会再也站不起来了。”
卓婕卿蓦然一震,双眼依然没有睁开,就怕此时自己的眼眸中所凝聚的情感激流让人看见了。
再也站不起来?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永远以轮椅为伴了。
他将永远坐在轮椅上,是怎样的情景她不敢想象,可是在她所有的记忆中,他永远都是那样的居高临下,高不可攀,她总得仰望着他,但今后……
一直高高在上的他,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结果吗?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沈朗最后又补充说道。
卓婕卿微微睁开眼帘一线,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后话。
“如果他能忍受接下来的一连串,大概有百分之五的成功率的手术,然后再加上坚持做物理健复,应该有百分之八的机会,让他重新再站起来的。”
“百分……之八?连百分之十的几率都没有……”卓婕卿的声音就像是那风,虚无缥缈。
百分之八,几乎等同于零了,而且这样低成功率的手术,时常是伴随着高风险的死亡率。
但她更知道,如果是樊啻,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去尝试,因为就算是死,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是个废人。
但,如果是这样,她和希儿,都能接受他的离去吗?就像希儿一样,就算自己不恨他,但心中对他有怨,可从没想过他会死呀。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沈朗一挑眉:“怎么?想帮他?如果是,我不介意让他成为我实验的白鼠。”
“什么意思?”卓婕卿蓦然睁开眼睛。
只见他吊儿郎当的一耸肩,“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现了一套新的手术方法,能将诸如此类的手术的成功率大大提高而已。”
她挣扎坐起身来,“大概多少?”
“一半一半吧,但是,就算手术不成功,也不至于让他挂在手术台上。”
她再次疲惫的闭上了眼,但这次是安心的闭上眼,“我知道了,稍后,你去跟他说吧。”
众人微微诧异,她在久等了一夜后,竟然不去看那个男人。
“不去看他吗?”沈朗明白她的心情,便帮她找了个借口,“希儿可是在他身边哦。”
“朗。”她重重叹了口气,笑终于回到她唇边了,“谢谢你。”
在埃米尔的搀扶下,她来到加护病房,小皓希正踮起小脚为父亲轻轻的掖好被角,看见母亲进来了,也很乖巧的去扶着母亲。
看着那睡在一片苍白中的男人,除了他身旁仪器的声音,一切都很安静。
他紧闭着双眼,所有的伤口都隐藏在那些白色的绷带下,那氧气罩中一阵阵的白色气雾,是他的沉稳的呼吸,也让众人知道,他生命力的强韧。
卓婕卿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便又静静地转身了。
“妈咪。”小皓希知道,母亲要离开了,可是他想留下来陪父亲。
虽然儿子没将话说出来,但知子莫若母,她回头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温柔的说道:“希儿,留下吧,你爹地醒来最想见的人,一定是希儿。”
感激的抱抱母亲:“妈咪,谢谢你。”
就在众人感慨他们三人神奇的互相感应时,有两个人都被他们所遗忘了,那就是柳晴晴和卓婕丽。
依然是在那手术室过道转角处的阴暗角落,柳晴晴一直不间断的向那个男人报告着埃米尔的行踪,以至于樊啻已经出了手术室都不知道。
“是的,至今他们都还在医院,因为……因为啻……的手术不是很顺利。”说这话时,她不敢带丝毫的抱怨,就怕对方会因此而恼。
虽然她很怕这个男人,但如果樊啻有什么事,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男人,哪怕是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哦?是吗?”电话那头的男人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的消息,声音显露几分的雀跃,“以后也要将樊啻的状况汇报给我。”
“可……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我不是已经答应帮你了吗?所以……你不能食言……你不能再对付樊啻了。”柳晴晴慌张的说道。
男人冷冷柔柔的一笑,“这样的他还用对付吗?”说完,他便结束了通话。
看着窗外愈发灼热的阳光,他也像是看到了希望,太好了,他还有回卿身边的机会。
但是,他们两人的对话落入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只见在那转角处的储物间里,一双狰狞变形的眼睛在静静地看着那正在打电话的女人。
这人正是卓婕丽,在她一路跟随着卓婕卿他们一行救出樊啻时,她便一直都在车上。
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进而妨碍了卓婕卿他们进去救樊啻,于是她适时的没有再闹。
当年满是鲜血的樊啻被抬出来时,她差点就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扑向他,可她知道,她要低调,她不能这么做,不然她连这样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术室之时,偷偷的找了一个地方质问那个人为什么对樊啻出手了。
可那个人却说,没有。
她知道,那个人的确也没有对樊啻出手的理由,那到底是谁呢?
就在此时柳晴晴出现了,终于让她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她就躲在储物间里,看着柳晴晴一次次来打电话,可柳晴晴每次说话都滴水不漏,完全没有办法知道,所打电话的对方到底是谁。
但她能猜出些许来,这柳晴晴似乎受制于某个人,被逼迫着对付卓婕卿身边的那个阿拉伯人。可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就算他们要对付卓婕卿,她也不会管,可是他们却对樊啻出手了,绝对不可原谅。
扭曲眼帘内的瞳眸闪过一线算计,笑也恐怖的扯在唇边,既然如此,那倒是可以提供给卓婕卿这样一个情报的,让他们内斗,借卓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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