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浩临的脸色比方才更惨白些许,仔细看会发现他身子晃得几乎站不稳,血不断渗透衣服,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显然是伤口开裂严重。
宴渺眼底的疯狂将她变得充斥歇斯底里,指控道:“是你们一家在造孽!”
莫浩临脸上闪过一丝哀痛,很快被武装起来的面无表情藏住了,他冷然地说:“我不认为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适合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们换个地方,你跟我走。”
宴渺神经质地瞪大眼,冲莫浩临嚷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莫浩临!你的一句跟我走,把我丢进了地狱!正是因为相信你!正是因为跟你走,事情才变得无法挽回!”
莫浩临悲恸的神色再也难掩,他疲倦地低头,“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走,也请你下来。”
他这辈子没对人低过头,可他却为同一个女人低头两次。一次是七年前,求她留下来,一次是现在,也是求她留下来。莫浩临清楚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他必须在倒下之前确保宴渺是安全的。
宴渺蹲□子哭了起来,看起来像个迷了路的脆弱孩子,“你能把小莫还给我吗?”
莫浩临心疼地看着宴渺,声音轻柔得仿佛怕吓到她,“小缈别哭。”
宴渺突然不动了,这么多年来她无数次去想莫浩临唤她名字的声音,想着想着就会发现自己在哭,没有一次如此生动温暖地让她把一切都忘了。
“我们都把过去忘掉,忘了白缈经历的一切。你是宴渺,你是让我重新爱上的女人。”莫浩临彻底认输,他惧怕她再离开,惧怕到不惜一切代价强留她在身边。
宴渺的泪再次伴着绝望的笑流了下来,“你明明已经有妻子了,为什么还要招惹我?你就那么痛恨我?你的谎言再怎么动听,现实也是不容你否定的。”
她的话让莫浩临顺势联想到于锦溪,如果不是于锦溪,宴渺是不可能知道的。莫浩临并未有丝毫心虚浮于面上,神色平静地望着宴渺说:“七年前你答应我要和我建造我们的家,你食言了。七年后你答应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我,你又要食言。七年前你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七年后你还是不愿意。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为什么你总让我不得不去怨你?我怨了你七年,现在你要我怨你一辈子吗?如果是那样,我绝不允许我的一辈子太长。你可以马上从这里跳下去,看看我会不会跟着你。”
“你……”宴渺痛苦地不知如何是好,从莫浩临里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认真。
莫浩临目光如炬,“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跟你走。”
宴渺缓缓站起身,风吹走了她手里抓着的棒球棒,可她的目光始终无法从一个人身上挪开。心被套在了那个叫莫浩临的男人身上,只要他还在自己就没办法离开半步。每一次都是他在和自己说跟我走,第一次听他说我跟你走,她的心都被这句话给融了。
莫浩临神情悲恸地恳求道:“宴渺,回来,好不好?”
就在宴渺想要点头的瞬间,她看到莫浩临身后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人,她惊恐地不住往后退,重重地拦腰撞上半人高的护栏。
在坠落的那一刻她听到莫浩临撕心裂肺地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只来得及将一滴泪留在原地。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守住我们的约定。
对不起,我爱你却不能一直地爱下去。
对不起,我让你的痛苦这么长这么久。
对不起,无论是白缈还是宴渺都不是值得你爱的女人。
浩临,这辈子我们错过太多太多,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房,我们的树,我们的猫,你我还有小莫,都在。
只是我还没告诉你……
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叫莫浩临的男人……一直一直深爱着……
作者有话要说:宴渺看到了什么人让她惊慌之下堕楼了?这个人一定是很关键很关键的(←废话
至于女主死没死,不用我回答大家也知道吧,一定是死了!
我打算扶于锦溪上位的=w=反正你们也不阻止我
接下来我要搞死男主=w=反正你们也不会阻止我,哈哈哈哈
☆、迷局
半年后。
站在莫家本宅前,成浅曜眼尾扫了一眼整栋房子。三层高的洋房;陈旧且气派;看得出有些年头了。越是这样的地方,就越有偿不完的血债。真不想踏进去;成浅曜眼底滑过一丝阴寒。将手里的资料放进包里;他按响了墙边的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管家林叔,他上下打量成浅曜;客气地询问:“请问您找谁?”
“莫浩临。”成浅曜挑眉以同样的方式打量林叔。
林叔对成浅曜的印象不算太好,虽然成浅曜表明嬉皮笑脸的,但他的眼神过于复杂,让人揣摩不透。以他几十年看人经验来说;这个年轻人绝不是等闲之辈。收敛了心神,他恭恭敬敬地成浅曜说:“少爷他不在。”
成浅曜也不和他废话,直接仰起头冲着里头大喊,“莫浩临,你是不是打算整死我!赶紧出来给我一个交代!”
对于成浅曜失礼的行为林叔皱起了眉,“这位先生请不要这样,少爷他真的不在。”
成浅曜眼弯成月,语气暧昧地问:“你知道我和浩临是什么关系吗?”
他的职责是照顾主人的起居饮食,少爷的私事不是他管理范围,况且他也没兴趣知道。林叔站得笔直,身子微微一倾,面无表情地说:“抱歉,请您离开。”
成浅曜表情夸张地委委屈屈说:“浩临是我的爱人,我去了英国一年不到他就始乱终弃了。我今天说什么都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林叔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乍一听这样的事情,还是使得古板的他嘴角抽搐了起来,“不管您要做什么,少爷的确不在家。”
“没关系,我可以在家里等他,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走,在他没回来之前就麻烦你照顾我了。”成浅曜笑容友好,动作却是不容置疑地坚决。
林叔在莫家待了四十多年,胡搅蛮缠的人他见过不少,但向成浅曜这样没脸没皮的他还是头一次遇上。他冷冰冰地伸手拦住成浅曜的去路,语气生硬,“麻烦你离开,否则我叫保安来请你离开。”
成浅曜嘴角半弯,掏出一张名片,“莫浩临不在也没关系,我直接找莫振霆。”
林叔接过名片看到上头的文字,惊讶地问:“你是少爷事务所的合伙人,成律师?”
“听说过我啊?是不是浩临经常提起我?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成浅曜拨弄了一下刘海,笑眯眯地看着林叔。
林叔素养极高地忽略了成浅曜的话,恭谨地将他领进门。
将成浅曜带到了客厅,又准备了一些茶点后,林叔看了一眼怀表说:“少爷去医院了,半个小时之后回来,请您稍候。”
成浅曜啜了口茶,心中大叹,这么好的老君眉可少见了,一会儿非得拿些来珍藏不可。他眯起眼随口问林叔,“他去医院干什么?生病了?”
林叔避重就轻地道:“少爷很好,等少爷回来以后您可以亲自问他。”
成浅曜摸着精致的陶瓷茶杯,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地问道:“于锦溪呢?”
“于小姐在花园里。”林叔一板一眼地回答。
成浅曜随意地靠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慵懒地说:“能不能请于小姐过来一趟?”
林叔面无表情地说:“请您稍等。”
望着林叔走远的笔直背影,成浅曜啧了一声,心想是不是莫家所有人都遗传性面瘫,连管家也一样。
于锦溪从林叔那里听说成浅曜来家里并且要见自己,不免有些惊讶。成浅曜去了英国大半年,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她很清楚这个人不简单,所以能避则避,不愿和他多有接触,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可谓少之又少。
不过当初察觉到宴渺的出现是因为成浅曜的一通电话,他询问莫浩临和他大学女友的事让自己多了个心,所以才急着从加拿大回来,就这一点而言她的确应该感谢他一下,但她还是不想见成浅曜。那个人太麻烦,没必要的话她不愿意惹麻烦上身。
打定主意,于锦溪轻咳了几声,柔柔弱弱地说:“林叔,你跟成律师说我不舒服,回房休息。”
林叔不着痕迹地看了于锦溪一眼,还未应声就听见一个痞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锦溪怎么不高兴见我呢?我可是大老远从英国跑来看你的。”
见已是避无可避,于锦溪笑容婉约地说:“你哪里是来看我的,你是来找浩临的吧?可别拿我来当幌子。”
成浅曜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斜斜地靠着一旁的白色立柱,不怎么正经地说:“怎么?吃醋了?我惦记浩临的同时可是也惦记着你的。要说惦记谁多一些,当然还是大美人你占上风。”
“成律师真会开玩笑。”于锦溪眼里的寒光稍纵即逝,成浅曜摆明是意有所指。
人人都把成浅曜当好对付的角色,殊不知如果他真的好对付又怎么会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律师。他没正经的说话方式和慵懒的举动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从而在对方嘴里套到自己想知道的罢了,可惜对她于锦溪没什么用。
成浅曜眉梢微抬,在这绿意盎盎的景致下别有一番隽秀,一双爱笑的眼看着于锦溪说:“我说实话别人以为我开玩笑,我开玩笑别人以为我在说实话,分寸之间真是难把握。倒是锦溪你,一看就是会让人信任的人。这律师啊,就应该找你这样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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