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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对比才有差距,对比了前几天容池不在的日子,温晚窝在床上一边用笔记本打游戏,一边吃着容池喂到自己嘴边的水果,忽然就觉得——日子过得真是惬意!
“晚晚。”容池喊她。
温晚一边刷着怪一边吞下嘴里的苹果,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容池微微皱眉,却是好脾气地又用牙签给她叉了块橙子递过去,看她张嘴乖乖吃下,才问:
“晚晚,搬去我家住怎么样?”
温晚手一抖,顿时扑倒在了小怪堆里。温晚看着躺在地上挺尸的小号和他头顶灰色的名字,也没选复活,就这么任由他趴着,自己回头去看容池——这意思,是要同居?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同居”两个字,温晚就下意识地想皱眉——虽然这个词本身并不存在褒贬的指向性,但说实话,到底是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晚晚,其实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了,”容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你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又一个人住,我总是担心。但是又怕你觉得我是因为想……咳咳,所以才要你搬来的。不过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你搬过来我也好放心。”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温晚愣了一下,仰头看他。他的神色认真而专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正清晰的映出自己的模样——穿着图案有些幼稚的棉质睡衣、留着一头没有女人味的乱糟糟的短发、大下午的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这样糟糕的自己,他居然还能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待……
“凭什么是我搬过去不是你搬过来?”温晚哼了一声,扭头小声嘀咕。
虽然并没有答应,但这话一出,很明显就是并不想拒绝“住在一起”这件事,纠结的地方只在于“到底搬家的人是谁”而已。容池原本还高悬着的心顿时就松了下来,一下子又有了调笑的心思,伸手掰过她的脸看自己:
“如果是我搬过来,那我不就成吃软饭的了么?还要靠晚晚养我,那多辛苦啊。”
“我养你就我养你!”这是看不起自己还是怎么的?谁要靠他养了!温晚瞪大了眼睛,很是豪爽地一拍胸口,“跟着姐有肉吃!”
“哦,”容池笑,这一声“哦”拖得九曲十八弯的,一个普普通通的语气词就被他硬生生地拖出了几分暧昧的味道来,男人却像是没有丝毫自觉一样,挑了挑眉毛低头凑近温晚,“有肉吃啊……”
“咳咳!”温晚觉得自己今天脸红的次数大概比平时一个月加起来都要多了,有些恼怒地伸手按在容池的胸口,使劲地想要把他推开——罪魁祸首根本就是这个禽兽吧!自己上午到底是哪根筋打错了才会愿意给他的!
温晚的力气当然和容池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但容池本身也就是抱着逗她玩的心态,根本就没怎么用力,“战况”一下子就胶着了起来,一直胶着到……笔记本被放到了床头、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晚晚。”容池哑着嗓音喊她。
温晚红着脸不说话,按在男人胸口的手却渐渐放轻了力道。容池会意,轻笑一声,刚要有所动作,满室的旖旎瞬间就被枕边手机的震动打破。
容池皱着眉就要关机,温晚逮了个空档,眼明手快地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手机,看也不看地接通。
“喂,晚晚吗?”那头传来的声音微有些陌生,让温晚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敛去了盈满眉梢眼角的笑意,低低地应了一声。
“晚晚,我是你陈叔叔。你妈妈病了,你来医院看看她吧。”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温晚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究竟算是什么;挂了电话不假思索地就套上衣服出了门,可一直到现在站在病房门外的时候,却忽然犹豫了。
门上的窗户开得不小;病房里的情形虽然不能说是一览无余,但也能看了个大概,一家三口;哪怕是在病房里;也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她是担心她的,可是……她又算是什么呢?
“容池,我、我想我们还是回……容池!”温晚的话还没说完;容池就已经伸手去敲门,温晚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敲门神响起,几乎是立刻就惊动了房里的人。
“晚晚,担心就去看看她吧,”容池摸着她的头发叹气,“别怕,我在呢。”
温晚咬着唇,下意识地握紧了容池的手,不说话。
“是晚晚来了吗?快进来吧……”开门的男人似乎是在看见容池的时候愣了一下,话说到一半顿了顿,才又接了上去,“这位是?”
“伯父你好,我是晚晚的男朋友,容池,”很显然容池是在场三个人里最镇定自若的,礼数周到地对着男人点头问好,“晚晚接到电话之后我们都很担心,我就陪着她过来了。事出突然,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希望伯父不要见怪。”
“哦不用准备什么,你们能来,她妈妈就已经很高兴了,快进来吧。”陈烨毕竟也不是什么喜欢大惊小怪的人,很快就了然地点了点头,招呼两人进门——说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女儿带着男朋友过来探望生病的母亲而已。
容池礼貌地笑了笑,低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温晚,默默地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进了门。
温母的气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不断地咳嗽着,的确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但精神却好像还可以,正靠坐在床头吃着陈琪递过来的水果——小姑娘平时看起来似乎略有些骄纵,但真的到了母亲生病的时候,反倒一下子安静懂事了起来。
人都已经进来了,温晚到底是做不出掉头就走的举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妈,你……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咳咳,都是你陈叔叔瞎紧张!我都说叫他不要打电话了他偏不听,还要辛苦你们多跑一趟!”温母有些嗔怪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虽然是在埋怨,眼里却看不到半分不满。
女儿来看母亲,也是“辛苦”啊……温晚抿唇,在这样疏离的气氛下,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许久,也只是低低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声音。
容池看在眼里,心上一瞬间揪了一下,暗暗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温晚往自己怀里搂得紧了些,笑着看向温母:“伯母说哪里话,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晚晚很担心您。”
不得不说容池的长相和气质实在是很占便宜,更何况他现在这样子又是难得地“乖巧礼貌”,温母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就是眼前一亮,等到他说“晚晚很担心您”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是怎么也遮不住,有些惊喜又带了些试探地看向温晚。
温晚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却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温母顿时就笑了起来,看向容池的眼神更加和善,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意味,招了招手,示意容池站近些:
“小容啊,晚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她性子倔,有时候又不会说话,你多担待些,别和她一般见识。”
“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容池笑,“晚晚很好,和我一起是她吃亏了。”
温晚被他那最后一句噎了一下,差点呛到,下意识地翻了了个白眼送他——看这虚伪的!平时怎么不见他有这个自觉呢?
容池也不生气,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而不语。
“你也别给她说好话,虽然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晚晚到底是我的女儿,她的性子我也知道。”温母看着动作亲密的两人,叹气,眼里微微有了些水光,神色却并不难过,反而还似乎带着些欣慰的意味。
“我和她爸爸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了,这孩子一直都胆小,也不会照顾自己,我总是担心没个人陪她,现在有了你,哪天就算我真的进棺材了,也总算能放心了。”
“妈!你胡说什么呢!”陈琪皱眉,一瞬间拔高了声音,看向温晚的眼神越发不善了起来。
陈琪对自己的敌意,温晚一向是心知肚明的,但这时候却并没有心思去理会她,一样皱起了眉,张了张嘴却又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才终于深吸了口气,轻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你没事就好了,我们先走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妈妈,好像每次见面,她们母女之间永远都只是一副客气疏离的样子,可是刚才……她的妈妈那样郑重地把自己托付给容池,她眼里的伤感和欣慰不可能是假的,她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语重心长地嘱咐着女儿的男朋友,没有疏离、没有客气,她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妈妈是这么了解她的,她知道她胆小,知道她害怕……
“容池,我是不是……很不懂事?”病房的走廊上,温晚拉住容池的手,仰起头看他,却忽然愣了一下——之前她一直都在走神,还没有注意到,现在回过神来,却只觉得和容池相握的那只手上,手心早就已经湿透。这很显然并不是自己的汗,所以……
“容池,你紧张啊?”
“没有。”容池没有回头,拉着她往前走。
“不紧张你出什么汗啊?”温晚伸手扯他的袖子,难得能让容池尴尬紧张一次,温晚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觉得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和紧绷的神经几乎是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些笑意,兴致勃勃地喊他,“走这么快干嘛?心虚啊?”
“对啊,我紧张!”容池突然停下了步子转身,温晚一个不防,还来不及停下,一下子就撞上了他的胸口,被他胸口结实的肌肉撞得生疼,皱着眉赶紧揉自己的额头,却冷不防就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低了头凑到自己耳边,语气里居然没有恼怒,反而是温晚并不陌生的戏谑:
“第一次见丈母娘,总是紧张的。”
温晚只觉得“轰”的一声,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什么丈母娘,她说过要嫁给他了么?!
“好了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