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雯一身泥泞,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抓著自行车的前轮,以防止斜眼跑掉,并希望身边的刘燕能帮她讨回公道。
“哎呀,对不起,我真地没看到你!”
“瞧你那恶心样,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地,你是走路还是看女人?!”舒雯愤怒地说。
“哎,你怎麽能这样说话?我就是没见过女人咋地!”斜眼欺负舒雯是个弱女子,满不在乎地说。
这时围上一群想看热闹的人。
“舒雯,先别生气,看看你摔伤了没有?”舒雯身边的刘燕说。
斜眼这时才有点害怕,趁舒雯松开手检查身体时,他将自行车扶起来,大长腿往车上一跨,就想夺路而逃。舒雯以为刘燕会拉住他的自行车,但刘燕没有动,只是说,“舒雯,如果没摔伤,就让他走吧。”
斜眼跑走後,舒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什麽大碍,只是腰有些微微的疼。刘燕扶著她重回医院去换衣服。
“燕姐,你为什麽不拦住他?起码也得让他向我认个错。”舒雯问。
“唉……我看斜眼也怪可怜地,他活到现在可能很少有机会碰女人,我想,他对女人就象一个整天吃不饱的人每时每刻都幻想著美味佳肴一样。”
刘燕的话使舒雯心中一紧,她能明显地看出刘燕近来变化很大。她联想到刘燕常不由自主地叹息,有时呆呆地坐著出神,她感到在刘燕身上一定发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到底在刘燕身上发生了什麽?舒雯想知道,只有知道了才能对症下药地帮她。她还想起一件事:一天,舒雯到护士长办公室找刘燕,发现刘燕坐在桌前正失神地看一本杂志,手里拿著笔,在杂志上画著。舒雯走近了一看,发现刘燕正看一篇题目是“男人为什麽会阳痿?”的文章。
当时舒雯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燕姐呀燕姐,这种苦命的事不会让你摊上吧!”
舒雯决定今天在吃饭时要向刘燕问个明白,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麽?
不管外面是暴雨倾盆还是大雪纷飞,舒雯和刘燕一坐到阳光大酒店的包厢里,那两个蒙著好看的纯棉白布的椅子上,心情就立刻干爽明亮了。
二十五岁以上女人的友情是眼睛里蓄满的感怀的泪珠,二十岁的女孩之间的友情是情窦初开的二八小女子的窃喜和欢笑。
舒雯和刘燕常常到到阳光大酒店里来用餐,借此释放一下随时沈积的情感和故事。
有时候,女人需要知己甚於需要丈夫和男朋友。
一份水果沙拉,一盘苹果派,两个猪踢,一块黑椒牛扒,两碗西红柿鸡蛋汤。
服务小姐的一句“餐齐了,请慢慢用,”就像报幕员的“演出现在开始”一样,将舒雯和刘燕好的心灵幕帏拉开。
“燕姐,我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和李强同居了。”
现在未婚同居,在社会上是普遍现象,刘燕听了并不惊奇,她担心的是李强对舒雯不是真心,怕以後李强玩腻了舒雯然後将她抛弃。但她看到现在的舒雯提到李强时表现出的幸福和高兴,又不好意思打扰她的好心情,只有低头吃菜。
舒雯将身子倾向刘燕:“你和王行每*都有高潮吗?”
“干吗呀你!小妮子!”刘燕向门的方向看了看说。
“行了,燕姐,别假正经了,女人在性上受到压抑,副作用是很大的。”舒雯忧心忡忡地说。
刘燕仍是一个劲地吃,好象要把她许多苦楚同食物一起咀嚼吞下。
“燕姐,你心中有什麽苦恼就说出来吧,这样或许对你好些。我看你现在人也瘦了,也变得憔悴了。”舒雯疼心地说。
刘燕不理舒雯,而是端起碗,让舒雯看不见自己的脸,眼里禽满泪水,呼噜呼噜地喝汤。
“别故作镇静,刘燕。”舒雯把刘燕手中的汤碗轻轻拿下来,发现刘燕满脸泪水。
“燕姐,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什麽,你就说出来吧,你不对我讲,你还能对谁讲,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再说,我现在也不是姑娘家了。”
刘燕用餐巾纸擦了一下脸和嘴,说:“家丑本不可外扬,但我们是好姐妹,说给你也无妨。”
刘燕是通过中间人介绍认识王行的,那时王行刚从大学毕业回到太行市工作,王行的父亲是人事局局长。两人谈了一年的恋爱就结了婚,结婚後过一年就要了孩子。一年前的王行意气风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也很强,几乎王行和刘燕每晚临睡前都做一次,天明时还要做一次,按刘燕的说法是当时他们是“从早做到晚”。王行的家夥也是一流的棒。每次与刘燕“办事”,他都担心把刘燕的身体弄穿,激烈之际,他轻轻把速度有所减缓,问刘燕痛不痛。刘燕说不痛,一点都不痛,刘燕不让他放慢速度,而是催他快;快,是快马加鞭的意思。得到刘燕的紧密配合,如同得到鼓舞和最高的嘉奖,他干得更加忘我,更加卖力,所谓酣畅淋漓和快乐的要死的效果就是这样取得的,在这过程中,两人的感情也得到升华。
但一夜之间,说不行就不行了,直到现在,王行的那个东西就再也没有举起过。为了王行的阳痿病,刘燕私下里找了很多医生,抓了很多药,每天晚上刘燕的任务就是给王行熬药,但王行吃了一直不见好转。
一天晚上,刘燕和王行睡到床上闲聊。
“王行,我看你整日里脸上没有笑容,到底有什麽不开心的?”刘燕双肘支撑起上身,看著王行的眼睛说。
王行伸出手把刘燕额前的头发拂到脑後,“这些天你太累,我不想再让你难受了。”
“你看你,你不开心我就好受了吗?快,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夫妻之间最好的交流时间就是临睡前,尤其是王行和刘燕,各有各的工作,除了这点儿时间,哪还有其他时间说说心里话呢?
在刘燕的安抚和鼓励下王行把心事徐徐道出,著实让刘燕大吃一惊,手足冰凉。
王行在财政局计财科上班,他父亲在位时,王行的仕途很被外人看好。不知什么原因王行的父亲得罪了现市委组织部长白珂,被市委勒令提前退休,原计财科科长只因是王行父亲的老乡,被调去市工会工作,接任计财科科长的是市委组织部长白珂的丈夫林声。
白珂还是团支部书记时,人长的很漂亮。但在林生以前,她谈了几次恋爱都失败了,失败的原因不详。快到三十岁了,才由当时的组织部长现在的副市长李沈出面,给她介绍了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现在的林声,林声的工作是由李沈给安排的,起先在组织部当一名普通办事员,据说他是李沈的一个小老乡,两个人的老家是一个县,。很快林声和白珂两人就结了婚,结婚後,白珂的职位随着李沉的高升也一路高升,现在已是市委组织部长了,而林生却没什麽大出息,混到现在,只混了个计财科科长。
林声来计财科后,处处给王行小鞋穿,原来的打字员生病歇假,林生找王行谈话说让他暂时兼任打字工作,可等到打字员上班後,他却推脱眼睛因常年打字出了毛病,医生说他不可再从事电脑打字工作。林声就又找王行谈心,再让他兼职打一段时间的字,说科室将很快再招一个打字员。但一年过去了,科室一直没有招打字员,王行只好一直兼职打字工作。王行心里这个气了,自己堂堂的本科生,还不如高中学历的原先的打字员,自己整日忙得昏头转向,人家却有时间看书学习准备报考成人大学。
王行讲到这里的时候,刘燕的心已死了,她已知道王行阳痿病的根源了。她决定从明天起不再逼著王行喝汤药了。别说是汤药,就是天上的灵丹妙药也治不好王行的──“病”。
因为王行根本就没有病。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夜晚,在这个夜晚里,刘燕获知了让丈夫烦恼了许久的事实真相,但她对此又无能为力。
性生活是检验一个人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的最灵验的标尺。如果一个人难以和配偶进行美妙的性生活,不是他(她)的生理出了问题就是他(她)的心理出了问题。
刘燕无法理解和体会机关生活,因她没有在机关干过。但她能感觉到在王行的周身像被镀上了一层薄膜,这层膜看不到,摸不著,不可言传却法力无边,它贪婪狂暴地笼罩著王行,压抑著王行,榨取著王行,使王行眼光涣散,精神不振。这层膜当然也微妙地隔绝了王行与刘燕这对小夫妻本该具有的激情和热情。
在无数个烦闷的夜里,刘燕都希望有一次死也甘心地放纵。
放纵──放开自己,纵情地发泄,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
无数个夜里,在王行睡後,刘燕只能用自己的手来解决自己的欲望。
舒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倾听刘燕的讲述,她也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感慨这段真实的、使人无奈的官场故事。同时又无助地为刘燕的不幸感到撕心裂肺地难过。她只能安慰刘燕说:“姐姐,家家都有难唱的曲,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恼。只要想开一点儿,我们健康地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不是吗?”
舒雯也知道,摊上这种事,对刘燕的劝慰是徒劳的,只能等著有一天刘燕能自己觉醒,女人必须自己解救自己。
第6节 舒雯和李副市长
那天晚上,招待省委副书记沈军的舞会盛况空前,陪舞小姐除舒雯外,全是抽调出的年轻舞蹈演员,除省委视察团的全体成员外,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市经委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舞蹈音乐安排的是节奏舒缓的四步舞曲。沈军由舒雯陪跳,沈军跳舞很特别,喜欢闭着眼睛跳慢慢韵味。由于他的将军肚太大,揽着舒雯自然就贴着肚皮。正如老百姓中传说的一样,“脸贴脸,肚贴肚,三分钟迈不出一大步”。虽然没有脸贴脸,都也是肚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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