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宋学嘉电话吗？”
“是，她不在，你明天再打吧。”挂上电话，韩正元问：“你一天接触的都些什么人啊？还刘哥！”
“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这个是档次高的。”她面露疲惫，显然已经受够了。“这个是环卫局的，算是相当的不错。还有卖保险的，当二奶的，包二奶的，搞传销的。”她摇摇头，叹气：“真挺累的。”
老四老调重弹：“就一个月了，就不能服服软？你打我干什么？”拍掉男朋友的手，老四还是不服气，“我们有刚，被生活撞得头破血流，还高喊誓不回头。生活在一边擦擦手，笑着说，一群傻逼。”
服软，绕开困难，到底行还是不行？一边想着老四的话，一边想着韩正元的话，宋学嘉最后还是打算再拼一次，于是准备低姿态向张翔宁求助。她大体跟张翔宁描述的房子的情况，张翔宁同意看看房子，要是看着好的话当场就可以拍板。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的话她就真的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实习期了，然后毕业，拍拍屁股走人，什么林子石头的都不用管了。想到这儿，这些日子里宋学嘉终于露出来喜色，高高兴兴的跟店长汇报意向，回寝室还请那姐仨吃了雪糕。
但第三天一早，她就知道什么是好景不长，什么是风云突变。
上午十点多，房主就到了店里，宋学嘉一愣，说：“叔，我这边客户还没到呢，不是约的下午嘛？到了我直接带你那去就得了，不用您特意过来一趟。”
“不好意思啊小宋，我今天来签合同。你那边就先不用看了。这边先看的，当时就定下来了，我也不能说不租是不？”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租出去了挺好的，叔也忙活了好一阵了。这挺好。”
嘴上这么说着，宋学嘉心里还是犯嘀咕。然而在十几分钟后，看见了乙方的到来，她才恍然大悟。乙方是林立石，帮他做中介的是店里的一个小伙子。签合同？张翔宁连房子都来没看呢，这房主就要跟别人签合同了？他们什么时候看的房子，什么时候定了意向？就短短的一天内？那林立石怎么知道她要签这个房子呢？
看着他们谈单，签合同，交订金，同事拿着中介费乐的开花，宋学嘉一言未发。最终，店长说：“小宋，我这小胳膊真的拧不过大腿。”
是的，能去告密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败下阵来，她应该早就知道，林立石存心想要“历练”她，又怎么会让她轻易成功，想必今后也定不能好过。
宋学嘉开始明白自己这么硬磕下去不行，还有一个月来，这场荒唐的实习就过去了，只要挺过去就是胜利。有时候遇到石头，不一定非得去踢它，绕过去就行了。
于是她决定先顺着毛摸，以麻痹敌人。只是结果没有想象中的平静，这是决策性的失误，却也成了她的契机。
卷二、仿佛相爱的岁月
二十五、缓兵之计
辗转了一夜，当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宋学嘉终于卯足了劲给林立石打了电话。“你说我投降也行，认输也好，总之，我，要跟你谈谈。”
然后，他们在林立石的小车里进行了简单的会晤。
“你打算对我深入了解了？”单刀直入绝不是林立石在商场上的作风，但风花雪月对眼前这个女孩好像没什么大用。
“我是觉得咱俩可以好好谈谈，也应该平静的谈谈。”宋学嘉绷着脸，希望自己可以显得有魄力，至少正经点。
“恩，感情是该平静的、好好的谈谈。”他轻笑，表情轻佻，语气却正经。
宋学嘉拿起包，开车门，“你非要这么说，咱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林立石赶紧按住她，“别，别，好好谈谈。”
她也顺势坐下，说的也直截了当：“你整人的手法挺不是男人。”
“前事不提行不行？其实不见得是你想的那么狭隘，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幸福是可以唾手而得的。”林立石表情认真，让宋学嘉实在参不透这是玩笑还是道理。“我只要你给我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不管是包养，还是交往，都得走着看，才知道适不适合，对不？”
让人禁不住想点头的说辞，“好！可以尝试，我愿意试着接受你的，照，顾。照顾，仅此而已。”宋学嘉就用这么一句话向划清界限，在林立石看来却像表示了妥协。
她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定位清楚，话也说的到位，关系也撇的很清。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三十六计中的缓兵之计而已，说来说去就觉得心安理得了。
于是，回去寝室之后跟姐妹几个分享，老三只是皱眉，老四眼神很遗憾：“我跟你说的是绕开困难，不是迎头而上啊。你这是明知山有虎，还偏把自己洗干净，送到人家鼻子底下……”
“你什么意思？！不这样，还怎么个绕开？你给我个绕开的方法。打又打不过，躲也躲不得。我告诉你方嵘，我要是有什么决策失误，全都是你诱导的！”什么叫胡搅蛮缠不讲理？让大家看个现行。
老大看宋学嘉一副枪要上膛的模样，忙拦着，亮出一副极为担心的夸张表情：“是啊。老二，你们俩是不是实力差距太悬殊了？你可别得不偿失。”
“我是有脑子的人，田忌和齐威王还相差悬殊呢，不还是赢了？”宋学嘉抓了把瓜子，故意把瓜子皮扔到地上。
看她那歪老婆子的嘴脸，老四又摇头，又感叹的说：“田忌赛马，田忌之所以赢，是因为比赛规则不健全。姐姐，你这招跑的太偏。”
“老四！招数不怕偏，就怕不好用。我记得在哪看过一句话，很有道理。”宋学嘉翘着二郎腿，得意的像个伪学者，“循规蹈矩照章办事太不符合现阶段国情了。”
老四继续摇头：“你这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绿茶的瓶子装杯矿泉水，根本就谁也不挨着谁。”
成熟男人的行动能力是很强的，在宋学嘉实习还有27天时，她又回到了房产公司的行政处。宋学嘉感叹，成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儿戏的吗？工作就是一个电话吗？
也就在她重新归队的当晚，林立石就用小别克堂而皇之的载着宋学嘉去共进晚餐。“既然答应给个了解我的机会，吃吃饭总是无妨吧？请你吃饭不也是种照顾吗？”
饭桌上林立石提起话题，宋学嘉偶尔的回应。她很安静，用这种安静表现着顺从，林立石也表现的很满意。
灯光柔和酒菜飘香，宋学嘉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挺适合约会，况且还有人也这么认为。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幻觉，当那句“约会呢？”三个大字重复了两遍后，宋学嘉终于看清了韩正元的脸，和他身后张翔宁得身影。按理来说，这城市不小了，可怎么老是能路遇熟人呢？老弄些个小说桥段出来，真不现实。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您这不也是吗？”
韩正元拱手，“承让承让，林经理最近可好？”
这小子说话阴阳怪气的，林立石很想笑，但沉着脸微微点头，附和着：“托您的福。”
“竟逗，哪能托着我的福啊，要托也是拖了学嘉的啊。”说完韩正元回收推了推张翔宁，说：“你们慢用，我们先走了。”转过身来就咬牙切齿的嘀咕：没你老小子几天蹦跶啦。
他俩这个龙套跑完，宋学嘉虽然也心里吃味儿，但经过仔细的克制，自认为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可惜明察秋毫的林立石却在心里笑得翻天。
韩正元送张翔宁上出租不忘嘱咐：“帮我的忙，你可当个事儿办啊，越快越好。”
“你帮她做这些告诉她多好？”张翔宁捋着她那飘飘的大卷发，映着月光越发动人。韩正元也不得不承认，现代医学真昌明，尤其是美容整容的科目。
看着那双整得越发看不出神情的眼睛，韩正元心里一阵哆嗦，说：“办成了再说吧，估计她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别让她空欢喜一场，回头再骂我。”他又想了想，“你还是帮我办成啊！我是完全的信任你啊！”
“呵呵，谢谢你的信任，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张翔宁苦苦一笑，关上车门。
“光高兴不行，你可不能辜负组织的期望啊。”
就如同这顿饭一样，两人保持着良好且和睦的相处方式。除工作之外，他们还一起吃饭，还是一起吃饭，早中晚都有。然后没几天就是上下班的接送，再多一点就是林立石要买个衣服，买双鞋，会带着宋学嘉一起去，然后顺便名目繁多的送些礼物给她。
每件礼物宋学嘉都小心收好，从不行用。妄想着就这样一直到实习结束，长一点的话顶多到毕业论文结束。如果只是吃吃饭，坐坐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可惜事实永远要出乎预料，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说：03法学的宋学嘉傍上个大款！一时间沸沸扬扬，连已经回家的老四都打电话过来长吁短叹，“你看你怎么弄得晚节不保？”
老三在屋里叹气，宋学嘉在阳台上叹气，配合的相得益彰。她余光很不小心的瞟见楼下站着的哥俩。任峰憨笑着挥挥手，只好换掉拖鞋跑到楼下。“峰子大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任峰用拇指点点身后的韩正元，“被压来的……”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脚，马上改口“想你了，想你了……”
“真亏心！”宋学嘉撇撇嘴，再看看韩正元，明知道这小子来的意图，但还是满心优越感的问：“找我什么事？”
“陈蕊说想聚聚，带她对象给我们看看，上你们学校打球顺便告诉你一声。”
看看，就随便问问，那么多话，宋学嘉心情大好，“你不会打电话啊？”
“你们寝室一直占线，手机就一直关机，我又没练过千里传音！”
也是，老三回寝室住好几天了，电话自然就占线，至于手机，为了偶尔避免林立石的骚扰，只好关机了。宋学嘉坐到长椅上，准备和老朋友好好叙旧。任峰开始语重心长的背着台词：“听说，你最近交了个男朋友，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