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倒觉得很奇怪,心想他这么一个花花公子竟然还会脸红?他不会喜欢上我了吧?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既然他和她能够成为知己,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她?
等到了楼上明亮的顶灯下,再看时,他脸上神色一切如常,好像根本没有红过一般。或许是看错了吧,天真想。
“你怎么这么笨?连高跟鞋都不会穿。”正啸把她放在沙发上,埋怨道。
天真很郁闷地揉着脚踝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啊呀,完了,你说这样明天可怎么上台?”天真焦虑道。
正啸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觉得可爱。去药箱里拿了精制狗皮膏过来,然后蹲□子,帮她脱去高跟鞋,又坐在沙发上,把她的脚抬到他大腿上。这一举动倒让天真感到不好意思,连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别逞能!你能贴的比我好吗?”正啸鄙夷地说。
果然,正啸很专业地揉了揉她的脚踝,他的手温热有力,好像一下子让脚踝上的经脉活络起来,然后,撕开胫骨贴的一个口子,贴在脚踝后部,一只手按住粘合部分一只手轻轻撕开黏贴膜,最后那张胫骨贴严丝合缝地贴在她的脚踝上,看上去竟然还很美观。
天真被他低头专注而温柔的样子惊呆了,怔怔的望着他,原来王正啸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好了,还不拿开?你想架到什么时候?” 他又变回了那副自以为是的德性。
天真不好意思地缩回了脚。笑道:“哎,你哪学的啊?”
“这用得着学吗,久病成良医。以前踢球经常受伤,贴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了。”
“你还踢球?足球?”
“恩。想当年我在大学里可是最佳射手。”正啸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天真却鄙夷道:“切,我小学时候就代表我们学校参加我们县女足比赛了!”
“是吗?那你也很喜欢足球了,最喜欢哪个队?”一说到足球,正啸突然来劲了。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交流球队,球员,踢球心得。最后正啸高兴的说:“今年正好有世界杯,正好可以一起看!”
天真想世界杯还有两个月呢,那时她应该搬走了吧。可是因为房地产市场的不景气,她那个房子到现在还没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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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这住了一个多月,不过天真对这里并不熟悉,除了自己的房间,楼上其他房间都是锁住的,天真一个人在家练戏的时候有时候胡思乱想,王正啸一个人要那么多房间干嘛,莫非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些念头终究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又专心投入到表演中去。
这几天终于空下来,因为很快就要正式演出了,为了保存演员精力,正式演出前演员不用再排练了。天真便提早自己打车回来了。
客厅里没有人,天真想他果然是去泡妞了。然而她坐在沙发上时忽然瞥见那个正啸卧室边上房间的门虚掩着,天真的好奇心上来了,这个房间她还没进去过呢!便走过去看看。透过夹缝,天真看到一个典型的中式书房——精致大气的深褐色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一层一层,满满当当,中间是一个太极八卦形状,上面摆满了各种木雕和玉器。墙壁上挂着一幅笔力遒劲的书法,右边是两个大字:舍得,左边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小字。正啸正捏着下巴专心地在书桌上看书,厚厚的一本,天真以为是小说,仔细一看,书名竟然叫《货币战争》。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天真越来越觉得她不了解正啸。
天真轻轻扣了扣门,正啸显然被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才问:“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天真看他没有不让她进去的意思,便走进去,笑道:“今天不用上场。——哎?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
正啸合上书,嬉笑道:“多看书,多充电,才能泡到妞啊。”
这时天真发现他桌子上有个相框,便拿起来看,“咦,这小孩是谁?。”
“是我。”
“谁信!明明这个大男孩才是你。”天真以为他又在跟她开玩笑。
“他是我哥。”
天真诧异了一下,怀疑地看着他,正啸脸上没有笑意,看来并不是跟她开玩笑。
“你还有个哥哥?” 天真惊讶地看着他,他有个哥哥,他竟然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
“恩,他死了。”
啊?怎么有这样的事?她忽然发现她根本不了解王正啸的过去,或许他并不爱提起伤心往事。天真便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领导批上班心不在焉~555,因为我上班老在想故事情节,我要精分了,杯具!虽然是个小透明,洒家还是很敬业的,感谢亲们的支持!
☆、60金丝边男人
事已至此;正啸也不打算瞒她,陷入沉思,然后说:“我19岁那年,和我哥去海边玩;我喜欢冒险刺激,用皮划艇冲浪板在海里冲浪,越玩越刺激,也离海岸越远。那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来了个巨浪,我就被卷了进去,海浪的威力太强;我的脚又被皮划艇绑着,完全不受控制;呛了好几口海水,差点昏死过去。我哥为了救我,被浪卷走了,后来连尸首也没找回来,那年他才25岁。”
他的语气平静而沧桑,就好像在讲一个故事,一个遥远的故事。但是天真却发现他开始不停眨眼睛,眼睛里有些红红的东西,她说不出话来,她想那时他该多内疚、多伤心啊。
正啸换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我哥死后,很多人猜测我为了家业故意谋害我哥,因为他很优秀,他那时已经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了,公司里都认可他。更可贵的是,他对人很好,对谁都很有礼貌,又会哄爸妈开心。他死了,我父亲很恨我,连我母亲都讨厌我,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跟我说话,那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很黑暗,我甚至希望那个死的人是我。后来,赵清出来作证,他撒了个谎,说他当时也在场,我母亲倒是原谅我了,我父亲到现在都对我很冷淡。”
天真感到巨大的共鸣,因为她也因为玉汝的死,被冤过一次,那种一方面承受亲人突然死去的痛苦,一方面还要忍受众叛亲离的孤独,他或许比她更痛苦,因为那都是他最亲的人。想着,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正啸看她比他还难过,心里一软,伸手帮她擦泪,轻声地问:“童天真,你怎么了?”
天真用泪眼瞪了他一眼:“王正啸,你当我是朋友吗?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正啸摸着她的头,答非所问地笑道:“童天真,我最讨厌看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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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话剧终于在大剧院上演了,她在台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周繁漪对周萍的那段独白:
“我一个人;静悄悄的独坐在桌前。
院子里,连风吹树叶的声音也没有。
这时候,你睡了没有?你的呼吸均匀吗?你的灵魂暂时平安吗?
你知不知道,我正含着两眼热泪在这深夜里和你说话?
萍,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得爱你!
我把我的爱,我的肉,我的灵魂,我的整个儿都给了你!而你,却撒手走了!
我们本该共同行走,去寻找光明,可你,把我留给了黑暗! ……”
这让她想起玉汝,虽然玉汝跟繁漪有诸多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都爱错了人,她们付出的真心,那个人却根本不屑一顾。
有一天,演完后,天真在后台卸妆,剧院的院长突然跑过来让她马上去贵宾室,有重要客人找她,天真吓了一跳,她现在在帝都都不怎么认识人,什么人这么重要连院长都兴师动众?
“找我?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快快!……哦,一定要帮我们人艺多说好话啊!”
院长把她引到会客室,就退了出来,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陌生的男人,抽着烟,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穿着黑色的夹克衫,瘦削的脸上架着金丝边眼镜,目光凌然,让人害怕,走近了更有一股威严之气压迫而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怒自威?
“您是?”天真道。
看见天真来了,那男人立即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略略点点头。
“童小姐吗?”那个男人平淡的问。
“嗳。您认识我?”面对他,天真的气势明显弱了很多,她现在知道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恩。我想跟你谈谈玉汝的事。”
难道……难道他就是玉汝爱的那个人?天真想起曾经和玉汝拍《白狐》时匆匆看到的一个背影,就是他的背影。天真开始厌恨他,这个害死玉汝的人,这个负心的男人。她知道他是个位高权重的大官,但是他更是个自私自利的杀人凶手!
“呵,玉汝死了都半年了,您现在总算想起她来了。”天真冷笑地说,一股周繁漪的腔调。
“是我害了她。”他简短地认了错,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镇定平淡,没有一丝感□彩,停了一下,终于问道:“她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交代?”
天真想起那枚戒指,便是一阵心痛与遗憾,冷冷地说:“交代?她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来看她?到现在还要什么交代?你还想怎么样?!”
那个男人见她这么恨他,知道她也是玉汝事件的受害者,便解释道:“很抱歉,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受到牵连,我向你道歉。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都可以找我。我只想知道玉汝死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遗愿。”
天真不解了:“你既然还在乎她,为什么要害她?”
那个男人沉吟片刻,终于开始解释:“那些照片是我拍的,因为我给不了玉汝一个结果,我想做个纪念。没想到被我爱人看到了,把它们拷了过去,给了她一个新闻系的大学同学,黄文强,你也知道,这人很擅长帮人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