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是这世间最无忧无虑的快乐精灵。。。。
只可惜,她命中的劫难太多了!
说来也奇怪,那天早上,念恩的胃口竟一反常态的好,很爽快的将陈嫂准备的早餐吃完了,还特意吩咐她中午做一些辣的饭菜开开胃。
陈嫂见念恩胃口大开,心中欢喜,也忘了浅毅过去的叮咛,中午的时候,准备了一长桌茶肴,什么辣子鸡丁,辣炒章鱼,酸辣鱼头,各色辣味,可说是应有尽有。
陈嫂知道浅毅平素最不爱吃辣,于是专做了些不辣的菜,让管家送进他的书房。
自己则将剩下的那些红彤彤,油辣辣的菜端进念恩的卧室,自从蕾蕾出生后,浅毅就搬出了主卧室,说是念恩产后虚弱,需要好好的修养身体,两人同床,不太方便。
下人们一开始还私下窃笑,少奶奶产后做月子,要一两个月不能行房事,他这么急急忙忙的搬出来,哪是不方便,分明是怕自己意志薄弱,两人同床,会管不住自己。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少爷和少奶奶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冷漠,就连屋内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压抑!
陈嫂见念恩将眉头拧得紧紧的,一口一口艰难的将菜往嘴里塞,才吃了不到两口就被辣呛到,咳嗽个不停。
“少奶奶,原来您吃不惯辣的呀,哎呀,我真是粗心,从小到大,您和少爷的口味几乎一样,算了,这菜别吃了,陈嫂再给您做两道别的菜去。”
看含恩咳嗽咳得满脸通红,陈嫂有些慌了,不由分说的夺过念恩的餐盘,急急忙忙的冲出了房门。
当陈嫂捧着餐盘,再次走进来的时候,会恩穿着浴衣,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显然是刚洗过澡。
才吃了饭,又咳嗽个不停,陈嫂不明白念恩为什么挑这个时候洗澡,但见她嘴唇微微泛紫,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人颤巍巍地坐在床沿,猛烈的咳嗽着,于是心惊肉跳地向浴室看去。
刚洗完澡的浴室,竟然没有一点蒸汽!
陈嫂的脸色也刷地白了,手一颤,盘中的菜肴米饭稀里哗啦的摔了一地。
陈嫂急得快哭了,她慌乱的跑进浴室,拿了条干毛巾,从浴室跑回来的时候,因为走得太急了,陈嫂险些被地上的饭菜滑到。
“我的小祖宗诶!”陈嫂勉强镇定住心魂,边擦拭着念恩冰冷刺骨的头发,边心疼地码道:“你才刚做完月子,怎么能用冷水洗澡,就是身体健康的人用冷水洗头会感冒的吗?更何况你。。。诶。。就是要和少爷怄气,也不要能这样折磨自己呀。”
陈嫂是看着念恩长大的,心疼她就如心疼自己的女儿一般,见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时情急,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天晚上,会恩真的发了高烧,人又喘得厉害,喷了几次药都不见效,浅毅急了,也顾不上念恩愿意不愿意,请了医生到家里,又是打针,又是吃药。
一连一个星期,闹得叶家上下人仰马翻。
一个星期下来,医生都换了两三位了,念恩的病却迟迟不见好转,烧虽然退了,可却越喘越厉害。
主卧室内,浅毅紧紧他握着念恩的手,看着念恩难过的模样,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焦灼:“都一天一夜了,苏医生怎么还没有到?”
孙华上前一步,不敢直视浅毅布满血丝的眼晴,转头,看着病床上呼吸艰涩的念恩,心里也很难过:“少爷,你先别急,从这里去美国,确实需要这些时间,不过我想应该快到了。”
“苏医生?谁?”秋深好奇地问。
一直痴痴凝视着女儿的若诗,此刻也抬起头,将视线落在孙华的脸上:“不会是苏严吧?”
孙华连转点头:“原来夫人认识呀,少奶奶的病从小就是苏医生照料的,这次喘得那么厉害,换了那么多医生都没用,只怕也只有苏医生能治了。”
见丈夫怔怔出神,美莎忙蹲下身,柔声问道:“怎么?你也认识?”
秋深的脸色有些凝重:“大学里的同学,很有才能,在英国时,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也不知怎么的,何时会让她给梦儿看病?
“苏严?这个名字好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美莎蹙着眉头,拼命的思索。
孙华笑了,有些骄傲地道:“苏医生很能干的,治好过不少绝症患者,就是国际周刊也经常刊登他的一些事迹。”
美莎挖空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医生的,只能两声:“大抵是在杂志上看到过的吧。”
一直站在门外,被安娜大声训斥的陈嫂,听了美莎的话,突然心中一动。
她一直觉得念恩的病生得有些古怪,就算她失忆,不知道自己有哮喘,不能吃辣的,可她明明就讨厌吃辣的,为什么要逼迫自己?
还有,她趁她不注意,用冷水洗澡,像是故意要将自己折腾出病来?
起初,陈嫂一直以为念恩是为了和浅毅怄气才这么做的。
可现在,她一下子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又说不上。
到底哪里不对呢?
陈嫂只觉心中全是白茫茫的雾气,幽深地看不见尽头。
“苏医生?苏严?”陈嫂在心中反复的诵念着,刚刚听到这个名宇,就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一道灵光闪过陈嫂的脑海,她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了!
是了!
那天早上,念恩小姐在花园里看的那本杂志,封面上的男人,她一直觉得很眼熟,仔细回想,那人可不就是苏医生嘛!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当稀薄的晨光终于穿透浓密的黑暗,念恩的意识在漫长而疲倦的等待中渐渐模糊。半睡半醒间,她感到一个苍老的身影从晨曦中慢慢走来。
念恩听见浅毅的音调突然高了几分,夹杂着无尽的欣喜,还有长久悬心终于一朝安心的虚脱般的虚弱,然而随即又急切起来,语气无限焦灼:“苏医生,怎么这么慢?念恩的情况很不好!
“被一个病人耽搁了,我不知道你找我,知道后就马上赶来了!”苏医生喘着粗气,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话。
略带艰涩沙哑的熟悉嗓音一扫念恩刚才的困顿睡意,此刻她脑子分外清醒,只是闭着眼晴,依然装睡。
可即使闭着眼晴,她也能从苏医生的语调中听出他的焦急!
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探入内衣,猝不及防地慰贴在她胸口,念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物体吓了一跳,微一皱,眉,随即想起这是苏医生常用的听诊器。
“怎么样?”浅毅迫不及待的问。
念恩依旧紧闭着眼晴,晨曦淡淡的照在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洒在白色锦被铺就的温暖大床上,折射出一种淡淡的光泽,让‘沉睡’中的她看起来好像飘然若仙。
感觉到听诊器反复的在她身上移动着,念恩将眼晴闭得更紧了:“你们先出去,我需要好好的检查一下!
“很严重吗?”华若诗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夹带着一丝微弱的泣音。
苏严看着躺在床上紧张得一动不动的念恩,久久地沉默着。
浅毅沉痛地弯下腰,凝住仅有的力气,撩开念恩额前的发丝,深深地落下一个吻。
一股熟悉的气息悄悄的飘向念恩因紧张而有些麻木的感官,心脏忽地漏跳一拍,心中泛起些微异样的情绪,有几分愧疚,更有几分怀念,即使她闭着眼晴,也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悲怆,一时间心乱如麻。
“妈,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不要影响苏医生诊断。”浅毅强迫自己不再看念恩,可心底的担忧害怕终是令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看向床上的人儿。
华若诗咬着樱唇,拭了拭眼角的泪滴,跟着大家,一起走出了房间。
们被轻轻的关上了,室内,压着凝人心肺的静寂,长大的沉默之后,苏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丫头,他们都走了,你可以把眼晴睁开了。”
初升的朝阳洒在含恩苍白的脸上,越来越明亮,她安详平静的唇角忽地泛起一个无力的
笑容,慢慢的睁开眼睛,用一双世人难以猜透的明亮眼晴,定定地凝望着苏严。
摘去一直戴在脸上的氧气罩,念恩的脸色苍白如纸:“看到我活着,你也不意外?”
苏产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缓缓地摇头:“不,刚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意外,不过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我也该想通了。”
“刚才那个一直握着你手的女子,就是你的生母?”
含恩用手撑着,慢慢的从床上坐起,躺了一个星期,身体都有些麻木了:“是,四年前是她救了我。”
“是她请人治好了你的声音?”苏严轻轻地叹了口气,十指插入念恩的乌发,宛如一个慈爱的父亲,正在哄自己心爱的女儿,心碎的目光填满双眼:“念恩,看到你能说话,我终于放心了,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念恩轻轻地摇了摇头,一直隐忍的悲痛终于化成滚滚泪水,夺眶而出:“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愿意说话的。”
“嗯?”苏产不解,望向念恩,只见她清浅的眼波中流动着一股淡淡的凄然,心底涌起一股痛惜,待要开口赎罪,却被念恩以淡然的语气打断:“。。。在爬出房间的时候,我就喊不出声来了,所以不怪你。”
心底那份无以复加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哪怕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他都无法直面那份锥心刺骨的失去,在想起那幕的瞬间,她的心房就在一点一滴的凋零。
“既然不是我的原因,那你怎么突然又能说话了?”再见念恩,苏严有太多的困惑。
“我也不知道。”她用最平静的微笑淹没他那双愧疚的眼眸:“可能是蕾蕾吧,在医生告诉我孩子有可能保不住的那一刻,当年的场景又回到我脑海中,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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