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扇,红泪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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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画扇,红泪未央-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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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确是爱着连煜华的吧。

若非如此,怎么会宁愿放弃贵妃之尊,愿意放弃对她的怨恨,而与她联手。

望着那渐渐行远的背影,画扇竟觉得一阵阵心酸泛上心头。为何,女人总是要做那个默默付出的角色,而男人,却可以为了自己的江山,自己的抱负而一再地辜负女人!

连煜华站在烽火台上,遥遥地望着远方的一片荒芜。

那里,方才才进行了一场大战。如今却只能看到袅袅升起的黑烟,星星点点的火苗,和遍地的尸首。再往远处看,便是一面大旗,红底金边,上面一个绣金大字,玥。在重重黑烟下,战旗飘摇,更加看不清楚。

曾经,他也是举着这样的旗子,带领着千军万马在沙场上厮杀,曾经他心中也骄傲过,也威风过,曾经,他也把保卫大玥朝视为己任。

可如今,他却成了大玥朝的敌人。世事无常,真是可笑啊。

眼角余光瞄到徐路在底下手舞足蹈地喊着什么,他皱了皱眉头,转身下了烽火台。徐路连忙迎上来,小声地:“爷,宫里来消息了。”

紧蹙的眉头有了些许舒缓,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又从头细细读了一遍。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连宸祈接她回去了。”语气却是平淡的,让人猜不出什么。徐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道:“王爷您看这云嫔对咱们… … ”派去大兴国的探子己经回来,才知道原来这个云初是大兴国的七公主云画扇,且与那皇帝,还有那样的缘分。

这事情倒不难打听,竟己经有人为他们铺好了路,如今在大兴国己经是街知巷闻,老百姓茶余饭后都乐得拿这事来唠一唠。

只是,便觉得这云画扇并不可靠了。

连煌华摇摇头,声音中竟带一丝释然的兴奋。

“无妨。月眉在信里说了,她己经对连宸祈死了心,到必要时候,她甚至愿意为我们刺杀连宸祈。”

徐路却是有些怀疑:“万一这只是她故布疑阵,只是为了让咱们放下戒心… … ”到时候倒戈相向,倒把王爷出卖给皇帝。

连煌华摇摇头,示意徐路不要再说。

不过是一名宦官,如何明白男女之间的情爱,如何明白爱得越深,变作恨的时候,便越可怕。

又瞄了一眼信笺,若有所思道:“要尽一切办法拉拢大兴国… … ”这是她开出来的条件,亦是他取胜必须要做的事情。

徐路蹙眉:“可是皇帝手里有大兴的六公主,听说皇后己经修书去了大兴,请大兴皇帝为大玥朝出兵了。”顿了顿又道:“大兴的皇帝,可是那位一母同胞的兄长。”

连煜华笑,狭长的眼又露出往常那种狐狸般狡黠的光芒:“呵,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姐姐,又如何与大好河山相比?〃 

徐路明白了。

王爷这是要拿大玥朝的疆土与大兴国做交换。不禁神色一暗。这可是无脸面对列祖列宗之事,王爷… … 

望着连煜华坚毅的脸庞,知道他心里是下定了决心,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奴才现在就去安排?”

连煜华点点头:“事不宜迟。

这边连煜华接到月眉书信的同时,那一头的温顺良,也接到了画扇的亲笔信。

“是什么?”彼时温顺良正与林远在军帐内下棋,林远好奇,随口问了一句。方才的一场大战,双方死伤无数,没有分出个胜负。只是连煜华有大军几十万,相比之下,倒还是他们这边胜了,因此林远的心情亦好。

温顺良不露痕迹地将信纸折好揣入怀中:“哦,是京中朋友来的信,问候而己。”便执起一子,心不在焉地一放。

林远拊掌大笑:“哎呀,温大夫这步棋,林远不敬也要说出个‘臭’字了!”赶紧执起自个儿的白子,迫不及待地往棋盘上一掷:“温大夫,你可输了。”

温顺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侯爷好棋艺,温某自愧不如。”

林远却止了笑,定定地看住他:“倒是得多谢温大夫的那位朋友,分了温大夫的心。”目光犀利,想要砍头他的心一般,温顺良不禁浑身一震。林远却不再咄咄逼人:“罢了。既然温大夫不愿说出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用药与行军一般,都是一步都错不得的。温大夫切忌,用药的时候,可别分心了。”说罢,便命人受了棋子。

温顺良尴尬地笑笑,推说疲了,起身告辞。

走出军帐,到无人处才又掏出那信,打开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方才自己并没有看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七公主,竟然要他在将士们的药里做手脚!


 146、已凉天气未寒时(六)

七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被贬为庶人,暂居在皇宫内的虚英观吗?虽然不理解皇上为何要这样做,可是在他看来,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雪妃宅心仁厚,宛言的性子亦是温软,她们是不会愿意见到七公主因了这样的仇恨而变得如此尖利,如此的阴狠。

再者,他虽愿意助她一臂之力,但是这在将士的药中下毒,别说有违医道,便是个寻常有良知的人,都是不应的。

这些将士离乡背井为大玥朝在沙场上拼杀,不应成为宫闹斗争的牺牲品!

可是… … 

可是… … 

雪妃的死,宛言的死… …
 
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恨的。当年雪妃有恩于他与宛言,而宛言,又是他从小一起长大,如妹妹一般疼爱的。

慢慢将手中的素笺撕碎,随风飘散进小小的溪流之中。因是秋季,溪水己经渐渐干涸。白色的信纸漂浮在上面,竟似有千斤沉重一般。

河对岸,有郁郁葱葱的野草,带了些许枯黄的颜色。

在战火之中,也只有这些野草还能顽强地存活着了吧。他愣愣地出神地望着,那一片枯黄之中,隐约可见的一片片白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当秋叶落下,袅袅如蝶的时候,皇帝下了旨,查抄南王府。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是议论纷纷。

自南王起兵之时,便有大臣上书请求皇帝下旨,查抄南王府。只是皇帝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派了重兵把守,连日常的用度,还由皇宫内供应。起初众人皆是不解,礼部尚书还为此长跪在宗祠之前,欲日此说服皇帝。

只是,终究让皇帝派来的十几名大内侍卫架回了尚书庭。

后来这事慢慢地淡下去了,如今皇帝自己却忽地下旨,要查抄南王府,不禁让人心中揣测,是不是西线传来了什么坏消息。

只是宫里迟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啪”地一声,细瓷茶盏应声落地,顷刻碎裂成几片。棕黄色的茶叶在白色的碎片上,刺眼。她抬起头,愣愣地望着月眉,“那… … 那王妃呢?”

月眉表情平淡,看来她与王妃并无感情:“己经让她娘家带回去了。只是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于她,她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

画扇点点头。

她曾听蕙玉说过,家里的哥哥嫂嫂,原本就看不起她,认为她没有用,得不到王爷的欢喜,因此虽然在南王府的日子难熬,她也愿意一个人呆着,而不愿意回娘家去小住。如今她又待罪之身,或许还会连累到娘家,处境怕是更加为难。

她,该去为蕙玉求情吗?

她的请求,连宸祈会答应吗?他既然能为了拉拢大兴国,将她贬为庶人,如今大兴国与连煜华结盟了,他又怎么会因为她的请求而放过他要迁怒的人。

薰玉一一

作为南王妃,她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了吧。不禁有些恼恨连煜华。

竟生生扔下蕙玉便走了,亏得蕙玉待他一片深情与忠心,他却也忍心!这只冷血无情的狐狸!简直是比恶狼还要可怕!

“没有办法救她吗?”画扇不忍地。

这拉拢的主意是她出的,若是要因此连累蕙玉丢了性命,她如何对得起她… … 她是那样善良,那样单纯的,一心一意地对她好,如对妹妹一般。

月眉是长久的沉默。

裘敏方一踏进御书房,便有一个折子迎面飞来,她吓得一躲,那折子呼啸着从耳边飞掠而过,撞得发髻上一只珊瑚蔷薇簪子叮当落地。

“皇… … ”一时说不出话来,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见是她,连宸祈不禁有些讪讪的:“怎么是你,联还以为是吴意子那懒骨头。”不过让他去赶那帮大臣走罢了,这都一盏茶的时间了,还能听到外面高呼的“皇上”。一声声不绝于耳,简直让人心烦。

裘敏巍巍地转身看了看,身后长长的石阶下,跪倒了一片,不断地呼喊着皇上,吴公公带着几名小内侍,哈腰低头地一个个劝说着,只是那些脸上却是一样的坚毅,毫不动摇。

吴意子的脸都涨红了,无奈地起身遥遥望过来,带着求救的神情。

她抿唇。

终于鼓足勇气,捡起地上的折子恭敬地放到御案上,展开甜甜的笑靥:“皇帝哥哥,这些天你日日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不累吗?”

连宸祈疲惫地一笑:“傻瓜,你不懂… … ”

作为一个皇帝,有的时候便是累也不能说出口。他的肩上有责任,牵系着万民的福祉和父皇母后的期盼,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容得他出一点差错。

巧儿呈上了食盒,脆生生的声音格外甜美:“皇上,这是小姐亲手做的糕点,可好吃了。”说着便将从盒子中端出了一盘炸得金黄的果酥,一时之间御书房内香气四溢。

裘敏羞涩地嗔怪着巧儿多嘴,却没注意到,连宗祈的眼神倏地涣散。

糕点… … 

遥遥地记起那一日,在皇后宫里的小厨房外,她为他呈上的那一碗冰晶梅子羹,和那一块块梨花酥。这时候,竟那样清晰地记起那时候,她脸上的表情。

那样浓重的悲伤与绝望。

还有那一句“梨花落尽春又了,一袭深情,两处相思,怎堪无情是君心,空余两泪清涟涟。”

如今忽地想起来,倏地心底竟是针刺一般的疼痛,居然有强烈的渴望,渴望能见到她,渴望眼前这站着的,笑意盈盈的女子不是敏儿,而是她!

可是,自回宫后,她似乎变了个人一般,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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