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把他扔茅楼儿里(厕所里)喂大蛆。’我和吴国庆呵呵的笑。
表弟:张彩菊她哥外号叫张黑子,人长的黑,打仗下手也他妈黑。大疯子也真他妈笨,那么多人打仗,你倒是打别人啊,你打他干###毛(干啥)?那天我也动手打他了,可是过后在保卫处我俩一起开锁没开开,一起打保卫,也就算熟了。张黑子有时候下地(去农田)去干活,有时候成天没事儿干,在学校周围转悠,和其他一些被开除的或是学习不好下学的那些混混整一起了。我在校门口碰到过他,他上来搂住我脖子,我以为他要打我呢,结果没打,说,‘你叫什么来着?’我顺口说了句,‘懂二小。’其实,我手放在兜儿里,攥着拳头,他要是敢揍我,我肯定还手,就是打趴下了也要还。黑子说,‘哦,哥们,我告诉你,暗锁我会开了,呵呵,回头教你。’我也呵呵的笑了一声,没屌事儿,没动手。大疯子可惨了,单帮(自己一个人)时被黑子堵过两次,打的够呛,我们一起人多的时候他们不敢动。我一看大疯子总被打也不行啊,得报仇啊,找吴国庆,铁仨儿他们,课也不上了,翻围墙出去抓张黑子。抓了好几次也没抓到,见不着人,妈的。跑他家门口等他,这小子奸(精明),看我们在,不走大门,跳帐子从后院回家。一次我和吴国庆一起,在大道上刚好抓他个正着,也没打他,揪着脖领子骂他,‘操你妈的,你他妈要是再找大疯子茬,削死你个逼养的。’
表弟:没过多长时间,还没到期末呢,大疯子就不上了。他爸说上学要花钱,再加上他学习不好,期中考试考了三十多名,让他回家割地(收割庄稼),再加上张黑子经常去揍他,他也怕,不上也就不上了。我们开学时全班五十几个人,过了一学期,下学了十几个。。。
我:我读初中时,开学八十几个人,最后毕业的只有五六十人,中途不上的挺多的,和你们差不多。
表弟:呵呵,最后毕业的多少个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读完。九年义务教育都是屁话,想不上就不上,根本没人管,那么多人不上了,想管也他妈管不过来啊。我上网,看到中国一当官儿的在国外吹他妈的牛逼,说中国九年义务教育学生一分钱都不用花,白上。真他妈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学费还不算,学校他妈的随便找个理由就收钱,无底洞,很多人就是因为上不起才下学的。大哥,你跟我说过以后九年义务教育不花钱了,那谁保证学校不乱收费?变着法的收费?张彩菊学习挺他妈好的,前十名,张黑子下学不久,她也不念了,她是哭着被她爸拽回家的。她爸说要花钱找人儿让她哥去当兵,没钱让她上,让她回家种地。马老师每天往她家跑,想让她回来上学,她爸死也不肯。。。
表弟:大疯子下学以后,每个礼拜天我回家,晚上他都来找我玩。有一次手上包着布,说是割豆子(黄豆)时镰刀lou(割到)手上了,血管差点割断,没屌事儿,他妈找了块破布包巴包巴不耽误干活儿。我告诉他,黑子去当兵了,大军把一初三的女生肚子搞大了,俩人儿都被开除了,现在学校的头子是铁仨儿,这小子不象大军欺负人,学校外面来人打杖,要是他认识的,他就去拉,不让打,要是不认识的,那些操蛋的,就带着我们削他。。。大疯子不关心这些事儿,问我什么时候下来,他一个人没意思。我说,‘不行,我得上学,我他妈的学习好,没准能考大学呢。’大疯子说,‘操,算了吧,咱屯这么多年就考上三两个师专的,不管学习好的还是孬的,都下了,别###做梦想天三儿了。’我爸在边儿上吹风,‘对,对,别上了,一年的学费再加上生活费两三百呢,要是考不上大学,那钱不白花了吗?趁早儿下来算了。’我说,‘我不爱种地,怪###累的。’我爸说,‘不种地行,我给你买帮羊放着。’我说,‘你有钱吗?’我爸说,‘我去抬(借高利贷)。’我说,‘得了吧,咱家还欠一屁股帐呢。’我爸说,‘欠一屁股帐你他妈还上学?’我说,‘欠一屁股帐你还打麻将你咋不说呢?’我爸上来就是两巴掌,‘小兔崽子,还管着我了?’拎着笤帚疙瘩开始揍我,我妈过来拉,把我妈也削了,呵呵。大疯子站门口不敢拉,我爸打累了,妈儿妈儿的骂着,坐屋里看电视。我跑出屋去,骂大疯子,‘就他妈你多嘴。’然后踢了他一脚。大疯子一边儿躲,一边儿用好手捂着他的坏手,说,‘操,是我多嘴,别###踢了,那你到底啥时候下来啊?’我摸着脑袋上的包骂他,‘操,你他妈给我滚,削你个王巴蛋!’真想上去干他个逼养的,看他手坏了,算了。我摸摸脑袋,有一个包被笤帚把上的铁丝刮坏一块皮,往外渗血呢。。。。
(十三)辍学
(十三)辍学
表弟:我大舅家住北湖,他买了一帮羊,放了一冬天,卖了之后挣了三千多,到我家显摆(炫耀)。我爸眼馋了,和我商量,‘六子和疯子都不上(学)了,你也别上了,下来放羊吧,上学没用,考不出去,白他妈花钱。’我说,‘不行,我省着点花,一个礼拜五块钱够了。’我爸不乐意(高兴)了,骂我,‘操你个妈的,你他妈就得色(倔),看你考不出来着?’我不吱声,反正我不想下学,地里的活儿我不爱干,要是能考上师专当个老师也他妈行啊,一个月还一百多块工资呢。我姐坐边儿上帮我说话,‘二小爱上就让他上呗,上完初中再说呗。’我爸瞪着眼睛骂我姐,‘你个丫头片子,有你啥事儿?得色个啥?赶紧吃完喂猪去。’我姐也上来猛劲儿了,我爸不让她上学,她本来就有意见,说我爸,‘你说要供二小上学,不让我上的,让我种地,我不上了你又让二小下,你说话咋不算数呢?’我爸火了,‘操你个妈的,你他妈的还巴儿巴儿(顶嘴)上了,反了你了。’说着就奔我姐去了(要去打我姐),我姐吓的从炕上跳到地上,饭也不吃了,鞋也没穿就往外跑。我妈不敢管,我爸正在火头儿上,要管的话肯定揍我妈。我妈拣起鞋去追我姐,带着哭腔喊我姐,‘董燕儿,别跑,把鞋穿上,(别)扎着脚。’傻哥一看这架势,不干了,一边哭一边攥着拳头打自己。他每次都这样,只要家里打仗,他就自己削自己,有的时候打的鼻子和嘴直淌血。我爸一只手把着(阻止)他,另一只手给他擦鼻子,嘴里还是骂咧咧的。
我:我见过傻哥打自己,靠,打在脸上啪啪的响,把也把不住。
表弟:呵呵,他有劲儿。我爸打我们的时候很少管傻哥,他打自己打惯了也就不(把他)当回事儿了,等打完我们了我爸或我妈再去弄他。你说傻子就是傻子,不管怎样也不能打自己啊,多###疼啊。第二天大疯子来找我,劝我,‘二小,你看我不上学现在天天在家玩,多###好,夏天就忙活那几个月,每天从地里回来,也不太累,吃完饭还能到处转转,要是赶上下雨天,也不用上地(干活)去,你下来吧,别上了,等你下来了,咱俩是个伴,一起去放牛啥的(等等)。’我骂他,‘滚你妈的,我才不下呢,第一学期还没过呢,我期中考了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二,马老师说了,我是大学的苗子,我不下。’我爸站边儿上煽风点火,说,‘疯子说的对,这学上不上没啥用,咱屯子没有一个正儿巴经(正经)的大学生,你说就你这样的,天天打杖,你要是能考上,公鸡他妈的都能下蛋了。’我不服,说,‘公鸡咋不能下蛋,二大爷家的公鸡还能抱窝(孵小鸡)呢,没准哪天他家的公鸡就下蛋了,再等两年儿。’我爸一听我又顶嘴,眼睛一瞪,(不过)没骂我,也没打,几百年也就这么一回。我都想好了,他要是打我就开溜的。我后来才知道,我爸和大疯子说好的,让大疯子过来鼓动(劝)我,让我下学。我知道后也没咋地(没生气),就骂了大疯子一句,‘你他妈不去当零零七白瞎你这个人儿了。’那时候已经下来一年多了,放放羊,窜窜门,溜达溜达也挺###好,不比上学差。
我:那现在呢?你觉得现在好吗?
表弟:呵呵,要是能回去(回到从前),我还是想上学,我肯定能考上大学,这个我不是吹。大哥,我以后要是有儿子了,砸锅卖铁我也供他。
我:(沉默)
表弟:我爸后来跟我商量,‘二小,要不这样,你要是考不上前三名,就别上了,考前三名,就接着上,这样行吧?’我心里话(心里想),靠,前三名我再考不那真就不用上了,丢不起那人。这个赌就算和我爸打上了。操,大哥,也真怪了,我爸好象会猜似的,我真没考上前三名。这就是命儿啊,期末成绩出来了,我们到学校看成绩领卷子,往年都是我们自己学校排大榜,那年全镇排大榜,我一看前三名里没有我,没再往下看,扭头就走,心里火大,觉得自己真###笨,这种赌也能输,不上也就不上了,丢人。大眼镜叫住我,问我嘠哈去(干什么去)?我说回家。眼镜说卷子还没领呢。我说,‘不领了,不念了,连他妈前三名都考不上,还念个屁啊!’说着往校外走,眼镜追上我说,‘二小,二小,操,你考了第五,第五还咋地啊(很不差)?我才考第十。’我说,‘是吗?’我停下往回走,一看大榜真是第五。操,大哥,全镇四五百号人,考第五懒(差)吗?我们村除了我和眼镜,其他那些笨蛋根本找不找人儿。我就是顺不下这口气,已经和我爸打赌了,没考上(前三名)就是没考上,说啥也没用。我心里想好了,去他妈的,不上也就不上了,怎么还不是个活,村儿里那么多人不上学不读书,不一样活的好好的吗,老子不上了。我回家告诉我爸,我爸高兴坏了,笑着说,‘你看我说的吧,前三名哪那么容易(考)。’我没理我爸,反正我打赌输了,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