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中国最穷小伙子发财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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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中国最穷小伙子发财日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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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再喝了,就想借故离席,却被孙一把拉住。他说:“我们是老挑(C市土话,连襟的意思),几年不见,今天见了,不喝痛快不准走。”
  高也拉住我不放,一脸诚恳地对我说:“我们今天放开了喝。我平常喝酒,大都是陪客人喝,钱没少花,可喝起来不够味,怕客人没喝好,又怕客人喝醉。酒喝在嘴里,眼里得察言观色,怕客人不满意,得随时调节酒桌上的气氛。累,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重新入座。
  桌上其他不喝酒的人主动撤了出去,我们这桌剩下了四个男人,除高和孙外,还有一个是周媛的远房表弟,姓罗。我们对怎样喝酒一直达不成共识。高酒量好,要求大家一样喝;孙不干,强调随意。
  我提议说:“要不划拳,谁输了谁喝。”
  我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其实很犹豫,高和孙都是经常混大场面的人,而划拳是街边粗汉的方式,毕竟不登大雅之堂。
  令我意外的是,大家居然都很乐意。
  高先坐庄,一圈下来,高只赢了孙,喝了两杯。
  接下来孙坐庄,也喝了两杯。
  猜拳行令,气氛热烈。
  其他不喝酒的人都过来围着我们,看我们猜拳喝酒。见谁赢了或输了,便哄的一声,在旁边起哄。
  我刚从学校出来那阵,在工厂上班,闲暇时便和工友猜拳喝酒,颇有些猜拳的老底子,所以我和高他们猜起拳来,赢的时候居多。
  高输得惨不忍睹,说话舌头已经大了,兴致却高得很。他对周媛的二爸说:“再拿一瓶酒来,拿好点的,1573。”
  1573是好酒,我只听说过,从来没喝过,所以酒拿上来的时候,我有意输了一拳。
  的确是好酒,醇和、浓郁,带有一点儿黏稠。酒杯看似喝干了,过了一阵儿,沾在杯壁上的酒液又会缓缓聚积到杯底。
  再好的酒也不能多喝,酒毕竟是醉人的。一瓶酒喝完,高已经醉态毕现,说话结结巴巴的,不断重复地说:“今天喝得高兴,比和客户喝酒高兴,这才是真的喝酒。”说着说着就骂起客户来,说他虽然挣了两个钱,却长期在客户面前装孙子,就是对普通的办事人员,也得随时赔着笑脸。
  到后来,许是触动了心底的隐痛,他竟然当众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煞是悲伤。
  众人慌了手脚,急忙帮他洗了脸,扶他到床上休息。
  人啊,都不容易,被人仰望的同时,也在被人俯视。

    没有朋友,就意味着没有团队


2007年2月19日 星期一 晴

  正月初一就这么过去了,我参加了一场欢乐祥和的聚会。今天,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家到了弟弟那里,去看他春节过得怎么样。
  弟弟坐在那里发短信,短信音时不时地响起。
  我也拿出手机,忽然感到非常失落。
  这个春节,除了赵均和小玉,没有一个朋友给我发新年祝福的短信。而赵均和小玉都只能算是新朋友。
  我的那些老朋友,都已经把我忘记了。
  我突然觉得很需要朋友,这是一种精神需求。而在一年前,我不敢有这样的需求。连饭都吃不饱,还敢有精神需求?**。
  我翻着手机上的通讯录,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跳了出来。每一个名字都能带来一个熟悉的场景,这些场景好像就在眼前,但人却已经生疏了。
  想了想,我决定给张鹏发一个短信。
  张鹏是我的初中校友,现在是C市一个局的副处长。
  当时我们学校一个年级有四个班,张鹏和我没在同一个班,但因为家庭条件等各方面都相近,又都喜欢打球,所以关系一直很不错。
  初中毕业后,张鹏考了个师范,他的未来是教师。但教师不是张鹏的理想,他考师范只是跳出农门的一种手段。
  但张鹏仍然当了一名教师,师范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我们乡的一个村小里。
  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农民了,但仍然生活在农民堆里。
  村小只有两个公办教师,张鹏理所当然地当起了副校长。隔年他当了校长,再过两年,又调到中心学校当副校长。
  张鹏的人生大跃进就开始于当这个中心学校的副校长。
  有一次,县委的一个领导到乡里面检查工作,顺便到中心学校去看了看,发现了张鹏这个人才。说张鹏是人才,是因为领导觉得张鹏年轻,更重要的是张鹏能喝酒。
  有一年,张鹏和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一起喝酒,我们两个都没喝赢他。据他自己讲,白酒喝一斤他不会醉。
  这样,张鹏就被调到县教委去做了一名办事员。
  以后的发展轨迹我没特别留意,据说他在县里面换了几个单位,直到调到C市。
  山鸡变成了金凤凰。我至今都不觉得张鹏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能力。口才吗?他至今说话还有些口吃呢。但他就是混得好,比我还小几个月,都已经副处了。
  原本几条平行运行的轨道,在某个地方不经意拉开了差距,一经拉开,差距越来越大。
  张鹏他们那一批出来的师范生,只有很少的人在教书。其他的大都进了机关,混了个一官半职。
  而我们始终行走在迷宫中,没有人给指明方向,全得靠自己去闯。偶尔,有人会给你指一条路,结果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但我不这么觉得,因为命运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对等的机会。
  我刚到C市的时候,张鹏还在区县;我到C市的第二年,他就调上来了。
  初来乍到,我们在C市都没几个朋友。到了周末,常常挤在一张床上,不是在我的出租房,就是在他的宿舍。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时我们都没有女朋友,生活简单而快乐。
  后来,有几个老乡也调到了C市,圈子便大了些。但基本上,我和张鹏是这个圈子的中心。我租住的房间,就成了我们的俱乐部。
  我们都是年轻人,谈论的话题无所不包。但钱和女人,是永远陈旧而又新鲜的话题。
  或者,聚众打牌。“斗地主”,便是我在那时学会的。
  其时我的经济状况还可以,比张鹏他们几个收入要高些,他们便变着法儿赢我的钱。有时,甚至明着耍赖。
  我从没在乎过,我把朋友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出门吃饭,也总是有人招呼着让我请客。于是我便真的掏腰包付账。
  我的钱都是大家在安排,不过我很享受这种状态。
  众星捧月是一种虚荣,和明星的感觉一样。
  我承认我很虚荣,我的虚荣是用来掩饰自卑的。
  我是个打工者,而张鹏他们,要么在政府机关,要么在大型国企,聚在一起,除了谈钱和女人,便是自己的未来。
  似乎他们都有很好的未来,至少他们可以憧憬。他们可以憧憬着将来当个局长,或者将来当个国企的总经理,我能憧憬什么?
  他们可以看清未来的方向,然后不咸不淡地排着队,耐心地等待机会的降临。即便没有什么提拔的机会,他们也不担心饿饭,反正有国家养着。
  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注定不是坦途。你现在拿着高薪,说不定明天你就失业在家。
  这就是所谓的白领,光鲜着,迷茫着,也自卑着。
  所以,和张鹏他们在一起,骨子里我是自卑的。
  因为自卑,花钱才大方,花钱买面子。
  后来,张鹏在单位集资买了房子,其他几个朋友也差不多先后享受了这种待遇。我和他们来往得便少了些。
  人家有房子,你有吗?你比人家还早到C市呢。
  朋友之间,是需要平视的。别人在不断地进步,不断地提高,而你还是老样子,甚至不如以前。你看朋友,需仰视才见。
  当你看朋友需要仰视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是你的朋友吗?
  最多,你会对另外的朋友介绍说:某某是我朋友。这是一种自豪,也是一种虚荣。
  后来,我和张鹏他们的联系就渐渐少了。有几次张鹏约我,我都避而不见,最终,便不再联系。
  在准备给张鹏发短信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怕他认为我想巴结他。但昨天和周媛他们那一大家亲戚聚会过后,我觉得很多时候我是庸人自扰。
  我心里这么想,别人未必就这么看。
  再说,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思考,我觉得我必须恢复和那些老朋友的联系。
  这个社会,没有朋友,就意味着你没有团队。一个没有团队的人是干不成什么事的。
  所以,即便被认为是巴结,也没什么大不了,天下谁人不巴结?
  当你自豪地宣称你和某某是朋友的时候,就已经巴结了。
  所以,我还是按下了发送键,把我对张鹏的祝福送了出去。
  张鹏没有回短信,在我意料之中,但我还是有些失望。
  但是,我已经决定要和这些老朋友恢复联系了。这不仅仅是精神需求,还有,如果我真的要混出个人模狗样,我回避不了他们。
  回避改变不了我潦倒的现状,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联系他们,或许他们能带给我一点儿帮助呢。

2007年2月25日 星期日 晴

  今天是正月初八,我们开始上班。
  我和弟弟坐在办公室中,规划着2007年的目标。
  我说:“我已经想好了,今年想大干一番,挣一套房子,在过春节的时候就有自己的自由空间了。”
  弟弟笑,说:“我经常听你说要大干一番,可你现在连买厕所的钱都没有。”
  我也笑。
  我对弟弟说:“我觉得我们现在还缺点什么。”
  弟弟说:“缺的可多了,尤其缺钱。”
  我笑,我说:“我们现在还缺朋友。朋友少,圈子就窄,圈子窄,就变成了井底之蛙。”
  弟弟不以为然地说:“那些酒肉朋友有什么用?你以前不是朋友多吗?你混得差的时候,你的那些朋友到哪里去了?”
  弟弟的话噎了我一下。顿了一下,我才说:“你不能这么说。很多情况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能轻易赖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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