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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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严霜-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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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宫装女婢身形旋动,各据方位,黎馨率先发动攻击,玉臂微抬,长袖轻飘飘拂去。

她这一袖挥出,暗蕴内家真力,可刚可柔,抑且去势劲急有若闪电,赵子原手中的兵刃险些被卷翻了去。

赵子原退开两步,手上剑子一挑,剑上徒地追出一阵阵森寒凌厉之气,剑星在黑暗里宛如腾蛟飞舞。

这剑他已施出“扶风三式”第一剑“下津风寒”,须臾间自剑身上透出的森威杀气,己弥漫到周遭附近,笼罩住对方五人。

五女立觉一股森冷之气迫侵肌肤,便如跌落冰窖一般。

右侧一名宫装女婢脱口道:

“冷极了!”

黎馨道:

“那是敌手施展扶风剑法,自然而然所透出的杀气,不过他剑上火候未足,还未到伤人于无形的地步,咱们只要依照圣女的嘱咐,自能将他的剑法破去——”

一举掌往前直拍出去,同一忽里,五女身形微闪,在赵子原前后左右迅速移动,宛如穿花引蝶一般。

五女娇躯移动间,业已化去赵子剑上所透出的杀气,紧接着长袖又是一挑,五只长袖齐齐卷向赵子原。

赵子原满面凛然,在对方飞袖行将及身之际,手足齐动,“刷”地自东转西,折了一次方向。

他猛力压腕攻出一剑,“呛”一响,已换招为“扶风三式”第二剑——“风高雁斜”。

五名宫装女婢闪电似的一个转身,竟发掌直袭过来。

她们五人出掌以攻为守,攻时迅快如电,守时又稳如金汤城池,赵子原只觉剑上一窒,那一式“凤高雁斜,”竟然发不出丝毫威力!

赵子原这一惊诚然非同小可,他自练成“扶风三式”后,雄心陡奋询非昔比,自觉可以仗持这套威猛霸道的剑法行走天下,想不到出师不利,却被五个女流在举手投足间,将他的剑法化解开了。

抑有进者,五女的招式手法,自表面看来完全平淡无奇,与赵子原剑上的威力简直无法相比。

但这平淡无奇的招式,却偏偏将他的剑法克制住了。

赵子原心有未甘,抡剑再攻,剑势猛若迅雷,劲道强绝,施出第三式“风起云涌。”

扶风第三式施出之际、一股剑气迅速布满周遭,赵子原仰天长啸一声,仗着剑气护体,抢占有利方位,忽地发现有隙可乘,剑随心动,长剑暴吐,朝左斜面一名宫装少女电射迅击。

霍霍剑芒挟着血光飞溅,在灯光掩映下,格外显得耀目。

那宫装女婢惊呼一声,蹬步急退。

她的左肋已被赵子原一剑划下一道伤痕,鲜血自伤口涔涔滴落,胸口急促地喘息下止——

黎馨喝问道:

“银秋,你受伤了么?”

那宫装女婢低喘道:

“我一时大意,致为他剑法所乘,幸好并无大碍。”

这会子,帐幕里忽然传出一道银铃似的语声:

“黎馨快施展萍风拍,尽管放手对付此人。”

声音真是悦耳动听,令人听来舒服之极,赵子原听出那正是香川圣女特有的语音。

黎馨低应道:

“是。”

掌随声起,蓦地发动攻势,跨步揉身欺敌。

四女足下碎踏莲步,开始不停的移形换位,掌法同时一变,云橘变幻,如风中飘萍,使人难以测度。

赵子原全力驭剑,扶风三式从头施展开来,那黎馨玉手不疾不徐的拂了一圈,他顿时发觉一股古怪的内力横卷过来,像海边浪潮永无休止地卷拍,自己所攻出的剑气,竟然平空一窒。

那黎馨及四名宫装婢女出手的部位极为奇特,掌势翻飞间,隐隐发出风雷之声,一忽里,只见手影重重叠叠,已分不出先后,赵子原剑上的攻势立财为之一挫,手下不禁大见慌乱。

赵子原情知自己已面临重大危机,显而易见,敌方的“萍风拍”正是“扶风三式”的克星。

他剑上威力无法发出,被迫完全放弃攻击,双足倒踏,在五女掌影中不住东闪西躲,狼狈异常。

陡闻一道“嗡”“嗡”怪响亮起,一种不可思议的压力,从黎馨掌上透出,之后风声与身影俱敛。蹬蹬蹬,赵子原连退十步,仰面一跤栽倒地上。

帐幕内,香川圣女的声音道:

“他死了么?”

黎馨摇摇头,道:

“死不了,婢子遵从你的嘱咐,适才那一拍只用了三分力道,充其量他只是内脏受点轻伤而已。”

赵子原挣扎着自地上爬起,对方一掌之力,几乎把他震得五腑内脏都移了位,而他初尝败绩,心中的难受更有甚于肉体的苦痛。

他刚刚自草地上拾起长剑,自觉无颜再呆下去,正欲举步离开,一忽之间,五个宫装女婢又围了上来。

香川圣女的语声自帐幕里扬起。

“别难为他,让他走罢——”

当前一名宫装女婢娇躯一让,赵子原一转身,匆匆往树林掠去,须臾,便将灯火四射的帐幕抛在后面。

白袍人仍然等在原地,笔直的身躯一动也不动,生像自始至终,不曾移动过一步身子似的。

赵子原犹未开口,白袍人已自冷冷道:

“甭多说,一切经过老夫都已收在眼里。”

咯一停歇,复道:

“你败了,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赵子原没好气地道:

“但是香川圣女居然没有下令杀死我,难道也在你预料之中么?”

白袍人道:

“她不杀你,自有她的理由,同时亦证实了一件事——”

赵子原冲口问道;

“证实了什么?”

白袍人岔开话题,道:

“萍风拍虽足以克制住扶风剑法,那只是因为你剑上火候未足,换了老夫上去,他们就无可奈何了。”冷笑数声,续道:

“除非圣女另有其他专用来对付我的绝招秘技,否则老夫倒大可不必过于耿耿于心了,嘿!嘿!”

赵子原忍不住插口道:

“你说啥?圣女为何要对付你?”

伯袍人只是冷笑,半晌不发一语,赵子原见他避而不答,虽然疑团满腹,却也不好多问。

良久,白袍人始道:

“说与你听,你也不会懂的,你受伤不轻,还不尽快运功调息,再过三个时辰便无救了。”

赵子原一凛,连忙将手中剑交还对方,就地盘膝坐下,运起师门吐纳口诀调气养伤。

白袍人突地一伸手,按在赵子原天灵盖上。

赵子原惊呼道:“你……你……”白袍人低喝道:

“摒除杂念,运气冲向玄关——”

手上一加劲,赵子原但觉一股一股火焰般热气,自对方掌心传下,立刻领悟到对方之意,忙屏息运功。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忽然赵子原身子一阵颤抖,他体内一股浊气在白袍人掌上真力的透导下,正逐渐向玄脉冲去。

白袍人脸上较他身上的白袍犹要苍白,整件衣袂被汗水渗湿了,不时有丝丝白烟自他的顶门蒸出。

一阵夜风呼啸而过,隐隐夹杂着轻微的步履声!

白袍人神色一变,这刻赵子原运气已进入无相境界,人事不知,正是最紧要的关头,万万受不得外来的任何干扰。

侧耳倾听,在夜风呻吟中,那跫音愈来愈近。

白袍人暗忖:

“此刻我真气仍未散完,不可能分手应敌,万望这人只是个路过的,若是个敌人,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林内一片黝黑,那足步声来到切近,停下了足。

白袍人意识到那人正站在自己的背后,半晌未见有何动静,不知如何他竟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陡地那人仰天狂笑起来,笑声尖厉刺耳,中气之足令人咋舌,一道低沉的语声一字一字道:

“鬼使神差教我在这等情况下碰着你,谢金印,你也有今天……”

白袍人头也不回,道:

“苏继飞,是你来了么。”

那人道:

“你的记性倒还不差,一听到我的声音就认出来了。”

白袍人谢金印冷冷道:

“咱们算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怎么认不出来,你想要某家这条性命,是也不是?”

那苏继飞道:

“你何必明知故问,还记得那年你受人买雇,仗剑夜闯太昭堡,击毙赵堡主这档事么?赵门父亡女散,是后苏某曾欲寻你复仇,却是力有不逮,赵堡主的千金赵主兰亦曾……”

话未说完,白袍人谢金印打断道:

“事情已过去很久很久了,那一年,你还是太昭堡的总管吧,听说赵飞星仁而下士,难怪在他死后,你还如斯忠心不二。”说着,微微叹息一声,苏继飞道:

“以苏某的身法,原本万万无法与你匹敌,但眼下你显然绝无还手之力,命中注定你该死于苏某之手——”他一步跨上,一掌扬起,直劈下去。谢金印大吼一声,道:

“且慢。”

苏继飞闻言,掌势微窒道:

“姓谢的,你还有何话要说?”

谢金印道:

“某家久闻苏某人慷慨任侠,岂是乘人危难之辈。”

苏继飞哂道:

“若不乘你之危,眼看此恨此仇,一辈子也休想得报了,苏某虽自问于心有愧,却是被迫出此,你这话不啻白说”

一掌重复扬起,谢金印适时喊道:

“苏继飞,你容某家说了这一句,再动手不迟。”

苏继飞道:

“你莫要耍缓兵之计,苏某……”

谢金印沉声道:“你知道这受伤的年轻人是谁么?”

苏继飞道:

“这少年么,苏某与他见过数面,得知他姓赵,是阳武的白雪斋孟老儿的传人,我正在奇怪你缘何要助他疗伤呢?”

谢金印道:

“有关他的身世,你回去问你的少女主人便可知晓了,此刻你一出掌势必祸殃池鱼,连姓赵的少年也一起毙了,当心你要因此后悔终生——”

苏继飞呆了一呆,道:

“你故作耸听之危言,其谁可信?”

谢金印听出他语气之中,满含森森杀机,不禁暗暗感到不妙。

这一霎间,谢金印猛然想起自己一生杀人无数,在自己的剑下,每次对方虽想还手,却是无能为力,那闭目等毙的滋味,原来便是这样的,一念及此,心子不由一颤,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脑际思潮翻涌,忖道:

“天网恢恢,报应不爽,想不到我谢金印会毙命在这等场合之下。”

等了许久,却未见苏继飞发掌下来,他不禁又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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