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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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阳-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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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目光却是冷的,被数九寒冬下不尽的雪覆盖。
“苏辛夷,老天在看,看你这场儿戏婚姻如何收场!”叶缙南张狂地笑。
苏辛夷回眸一笑,明眸皓齿,朱唇轻启,看在叶缙南眼里说不出的明艳得意:“你怎知这次一定就是儿戏?上次是为躲你,我犯不着为了一个疯子毁掉自己的生活。我还要儿女绕膝,把小日子过好呢,没那个闲工夫再儿戏了。”
说罢,施施然进了电梯,独留某个眼神阴鸷的男人在过道里,王者明净如镜的墙面表情狰狞地陷入沉思。
直到踏进办公室,苏辛夷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天知道这叶缙南又想弄出什么事儿来。
再次相遇,苏辛夷越发觉得看不懂他了,以前的他虽然也张狂阴鸷,但总归不会强人所难,亦不会怀抱执念死咬着不放。
“辛夷,你终于来了……怎么,心情不好啊?”何在渊刚推开门,就看到苏辛夷一副烂泥的样子瘫在椅子里,关切的问道。
“你要是跟叶缙南近距离接触试试,感受下那冰块的超低温度辐射,看你还能这么有精神不。”苏辛夷依旧窝在宽大的椅子里,刚刚被惊吓了一番,没气力站起来迎接了。
“原来你是遇到他了啊,我就说嘛,陈阳把你当个稀世珍宝一样,搁手里怕飞了,含嘴里怕化了,怎么可能舍得惹你不开心呢?”何在渊自己提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调侃道。
苏辛夷白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得清清楚楚啊,我怎么不知道千时悦来的经理,什么时候对下属这么关怀了。”
“还不是因为我的直系下属是你啊。再说了,你要是坐在我这个位子,结果却老接到陈阳帮你请假的电话,说你现在又去干嘛干嘛去了,想不清楚也难啊……”何在渊对她挤挤眼。
“得了,谁跟你贫,谁找抽。我问你,那叶缙南怎么又来了啊?这经济论坛不是早结束了么?”苏辛夷超级不满,连带着脸色也不好看。
何在渊颇有深意的扫了她一眼:“这正是我叫你回来的原因之一了。”
“你找我回来看着添堵啊!”一提到姓叶的,苏辛夷就不淡定了,差点跳起来拍桌。
“你先冷静下,我给你说说情况吧。叶缙南将南术公司一年一度的子公司汇报会提前了,而且舍弃了公司旁边较近的老合作伙伴,选择了离公司至少一个小时车程的千时悦来。辛夷,说他不是冲着你来,不说我信不信,你自己怕都是不信的吧。”
“冲着我来?”苏辛夷有个习惯,一旦烦躁起来,就会抓头发,此刻一贯利落的短发都有些凌乱了。
何在渊将椅子拉近点,凑过去神神秘秘地跟她闺蜜样咬耳朵:“你说,会不会有可能他对你余情为了,所以一听到你和陈阳要结婚的消息就把持不住了,所以拖了一大群后援军来助阵,誓要夺回自己的新娘?”
“我说你偶像剧看多了吧?”苏辛夷鄙视的看着他,“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几天我干脆请假吧。”
“不行!”何在渊果断反对,“你要是能休假我就不会叫你回来了。”
何在渊顿了顿,好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继续说道:“事实上,这也是我今天叫你来的另一个原因。我要走了,我的位子我向上面推荐了你,所以这个月相当于是你的实习表现期。”
“你要走?去哪?”
“我不过是来千时悦来感受下基层生活,早晚都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何在渊把玩着桌子上的水杯,貌似漫不经心地应道。
“那阮季呢?”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何在渊的手抖了一下,不过也只是瞬间的事罢了。
“人生在世一辈子,总有些得不到的惦念,他,大概就是我那个永远醒不来的梦吧。但梦只有在晚上才能做,我是何家的继承人,白天清醒了,就只能披上战斗的铠甲,一往无前。”何在渊说这话的时候,苏辛夷突然就觉得苦涩了,要是不小心咬破了苦胆,胆汁弥漫整个口腔和胃里。
苏辛夷心里某根隐秘的弦也被拨动了,涩涩道:“永远醒不来的梦,若不是能永远沉溺于其中,又何苦要去做呢?”
“看吧,你又天真了。这样的梦,永远不是由人能自我掌控的,沉溺亦无法拥有永远的期限。”何在渊吸吸鼻子,收起那些快要溢出来的感性情绪,挪开椅子欲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其妙哉!你跟陈阳商量好,把你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咱们晚上吃大餐去!”关上门的时候,何在渊故作羞涩地对他眨眨眼,又回到了那个玩世不恭的躯壳里,仿佛刚刚的真情流露只是苏辛夷一个人的臆想。
永远醒不来的梦,放在人内心的最深处,繁华,荒芜,最后腐烂。
最可怕的是,你无法拔除。
它是最坚韧的野草,斩不去茎,断不了根。
苏辛夷突然没来由的想起了叶缙南,在秋凉的风里站成一株萧索的树……




Chapter47只是一颗母亲的心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相守?
性别,金钱,家世,都能成为阻隔两个人的千山万水。
我不是不够爱你,只是这山太高,我们看不见彼此所以只好在心内默想遥望。
苏辛夷赶紧灌下一大杯冰水,压下心头的难受压抑之感。
溜达去大堂的时候,苏辛夷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尽管只见过一次面,但那印象还真是挺深刻的。
想了想,她还是换上甜美的微笑走过去打招呼:“何伯母,你是来找何经理的么?”
苏辛夷刻意地唤何在渊为何经理,很明显是要拉开彼此的距离,她和何在渊的游戏已经玩完,是时候划分界限了。可是又不知道何在渊有没有向家里摊牌,态度上的热情也是不能免的。
来人正是何在渊的母亲,梳着简洁的发髻,还是那张美丽的脸,眼角眉梢都漾着雍容华贵的笑,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光洁的额角多了几丝浅纹。
“是辛夷啊。”何母亲热地回应着,拉过苏辛夷的手,“我正好在附近,想起有点事要找在渊就过来看看,谁知这么巧遇到你了。”
苏辛夷被她莫名其妙的热情弄得有点不自在,微微往后退了点,可是手依然被紧紧地攥着。
“是啊,真巧。那我带何伯母去楼上办公室吧,何经理这个时候应该在办公室里。”苏辛夷堆着笑,心里却有些作呕,她不是爱做戏的人,却每每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扮演着不像苏辛夷的自己。
何母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依旧用甜腻的声音笑道:“哎呀,我这个儿子最是不听话的了,不看也罢。今天好难得遇到你,要不咱娘俩去坐坐喝杯咖啡吧。”
苏辛夷面露难色:“何伯母,我还在工作呢,这样擅离职守不太好吧。”
何母环视了下四周,不以为然:“你在在渊手底下工作,我还不信你跟我去喝个咖啡,他还真就上纲上线不依不饶了。”
说罢,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变,手上却暗暗使了点力,带着苏辛夷往酒店里的咖啡厅走去。
进了咖啡厅,拣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不知为何,苏辛夷心里有点忐忑不安,索性不如先下手为强。
点完咖啡,苏辛夷就率先问道:“何伯母今天来不光是找何经理吧。”
何母交叉着双腿,背微微往后仰,手叠放在膝上,贵妇人状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苏辛夷,意味深长地说道:“辛夷真是个聪明人,伯母没看错。”
苏辛夷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表扬,尽管心里有着大大的疑问,但是这几年的漂泊阅历却让她保持着不动声色:“哦,那既然咱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何伯母就不如直说了吧,反正早一点晚一点都是要说的,不是么?”
“那我也不卖关子了。”何母直起身子,收起了那令人捉摸不透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之前的事在渊已经告诉我们了,你和他居然一直在做戏欺骗我们两个老人家。”
这句话是陈述句,可是从何母的嘴里说出来,苏辛夷却听出了浓烈的责备意味,当即心里就不爽了。
提出这个提议的本就是你儿子,自己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而已,再者若是他们做父母的能开明一些,也不必逼得做儿子的出此下策。
尽管被人这样指摘,但是苏辛夷还是维持了完美的风度,一番官方说辞很是动人:“何伯母,对于这件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这件事的确是我和何经理做的不对,但是请您和何伯父能够体谅下何经理的难处,他并不是有意要欺骗你们的。”
“这个,我们已经跟他谈过了,我也并没有过多苛责他的意思。”说到这里,何母露出了一丝疲态。
“辛夷,你是个好女孩子,谢谢你知道了在渊……比较特别的性取向之后,还依然拿他当朋友。既然你们是好朋友,那么你一定会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对吧?”何母循循善诱。
听到这里,苏辛夷总算是明了何母的目的了,不就是怕她泄露出去何在渊的性取向吗?
刚开始的那一刹那,苏辛夷是愤怒的,她把何在渊当作朋友自然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但转念一想,人家母亲未必就知道她是个啥样的人。
于是,她停了一会儿,稳定了心神才开口:“原来何伯母是在担心这个,在你眼里我苏辛夷是个什么人啊,街边到处跑新闻的八卦仔么?也罢,如你所说,我把何在渊当朋友,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会在他背后捅刀子,这点你大可放心。”
苏辛夷沉默的时候,何母一直在死死地盯着她看,眼睛一眨都不眨。等听到苏辛夷的回答,尽管算不上好听,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苏辛夷忿忿的样子,何母也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还是开口解释了:“辛夷,你也别怪伯母心眼小想得太多,伯母就在渊这么一个儿子,我和他爸都对他寄予了厚望,他是我们何家唯一的继承人啊!我怎么能够看着他被毁了呢!”
何母已经快事声泪俱下了,大概儿子的性取向真的让他们伤透了心吧,这么多年不管怎么严令禁止,他依然没能改过来。
“我只是一个母亲,他做了错事我除了帮他善后,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何母把头埋在手臂里,也不再管这样子眼泪会不会落下来花了她精致的妆。
苏辛夷心里头也酸,她本就是心软的人,此刻递了纸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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