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出来一趟,洒家有重要事情,必须与您单独谈。”铁头僧仍然站在门外,丝毫不愿跨前一步。
指挥使宋安闻言,半信半疑,扭头向外望去。这时,张禹开了口:“指挥使,您还是出去一下,或许您的部下真的有要事汇报。要是贻误了大事,那都是张某的过错了。”
“你说得也是,多有得罪了,等一会再与张掌柜细谈。”指挥使宋安抱一下拳,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他到室外时,见铁头僧叶金龙和双锏将陈长浩,赤手空拳站在那里,十分不悦问,“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坐在室内闲聊的众将、大小头目和两名公差,见指挥使如此态度,都为铁头僧和双锏将捏一把汗。与此同时,一个个停止谈笑,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门外。
铁头僧叶金龙脸带微笑,做个手势:“指挥使,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请借一歩说话。”
“好!”指挥使宋安觉得他真的有要事要汇报,点点头,做个手势,与铁头僧叶金龙和双锏将陈长浩来到僻静处,宋安问,“你俩疑神疑鬼,有何事要汇报?”
铁头僧叶金龙问:“指挥使,您是否想捉拿与刘锋一起在陈家庄祭祀的那两个年轻人?”
“怎么不想?我们来此目的就是截杀他们,不曾想他们溜得真快。”指挥使宋安缓和语气问,“难道你俩发现他们目标了?”
“是的,他们就住在这条街上。”双锏将陈长浩插嘴道。
指挥使宋安来了jīng神,急切问:“他们在哪里?你们是如何发现他们的?”
铁头僧叶金龙撒谎道:“先前我们出来散闷时,沿着街道向前走了一段路程,见前边房子里shè出灯光。出于好奇,我们继续前行,想到那里一探究竟。结果发现门匾上写有林氏棺材铺的字样,我们突然想起公差说的话,便靠近门缝向里张望,您说我们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你心里清楚。”指挥使宋安显得很着急,“你不要再卖关子了,快将发现情况说清楚。”
“好的。”铁头僧叶金龙继续道,“我们见刘锋那两名随从正在室内与林掌柜谈话,刘锋的尸体躺在一旁的挺尸床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指挥使宋安高兴得手舞足蹈,“看来是天助我们。对了,他们在谈些什么,能听清楚吗?”
“他们说您是魏公公的爪牙,为杀朝廷命官,竟然越俎代庖,跑到金陵地界作案。那个掌柜要两个年轻人回去后,向江苏巡抚兼兵部尚书参赞袁可立弹劾您和知府大人。”双锏将陈长浩接嘴说。
“岂有此理?”指挥使宋安勃然大怒,“大胆刁民,敢诽谤朝廷命官,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我们迅速打进棺材铺,将铺内掌柜、伙计统统杀掉,将那两个小子活捉,连同刘锋的尸体,押到润州城,再上报九千岁,连同袁可立和扬州的小皇帝、张国纪一班叛军,统统剿灭。”
说着,怒气冲冲返回到客栈。铁头僧叶金龙、双锏将陈长浩跟在他的身后。
众将、大小头目和两名公差见他如此模样,都大惊失s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掌柜张禹也敢到事情不妙,想问一下事情的原因,又怕碰一鼻子灰。
指挥使宋安扫视一眼众人,吩咐道:“速去牵马,我们走人。”
众将、大小头目和两名公差,乍听此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可是,谁也没迈步子。
指挥使宋安见此,吹胡子瞪眼睛:“怎么?你们想抗令不遵?”
“属下不敢。”众人见上司动怒,不敢违令,纷纷站起身,去后堂马厩内牵马。
指挥使宋安对其中一名公差道:“你也随他们去,将你们和本指挥的马牵来。
“小的遵令!”一名侍从跟在众人身后,去了后堂马厩。
掌柜张禹见此情景,耐不住xìng子问:“军爷,你们怎么突然要走?难道不住在这里了?”
“是的,我们有紧急军情,必须走。”指挥使宋安不假思索说。
“你们吩咐做的酒菜,快要上桌了,要不吃过酒菜再走?”张禹乞求道。
“我们没有时间,你们自己吃。”“指挥使宋安脱口而出。
“我们几人哪能吃了这些酒菜?”张禹沉下脸来,“你们如此捉弄人,拿我们开店的不当人看。今晚,你们必须赔偿损失,不然,小的要到巡抚大人那里告你们侵害民财之罪。”
不提上告也好,当宋安听张禹要上告巡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噌”一声,从腰间抽出佩刀,恶狠狠道:“你敢上告,我要了你的狗命。”
“你敢滥杀无辜,罪加一等。”张禹毫不示弱,誓死如归的样子。
“大胆刁民,恨死我矣!”指挥使宋安忍无可忍,手起刀落,砍了下去。
顿时,张禹人头落地,尸体轰然倒下。
“这班强盗,杀死我们掌柜,我们和他们拼了。”几名伙计见老掌柜被杀,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抓起椅子扑了上来。
“唷嗬!你们不想活的话,本指挥使发一下慈悲,都送你们上西天。”宋安余怒未消,待几名伙计扑到近前时,舞动佩刀,随着一阵惨叫,须臾间,几名伙计都倒在血泊之中,撒手人寰。随即,他咬牙切齿骂道,“他妈的,自不量力,跟本指挥对抗,还嫌嫩了点。”
在一旁的另一名侍从提醒道:“指挥使,在后堂厨房里,还有几名厨子正在做菜。他们要是知道我们杀了掌柜和伙计,必定会向溧阳县令、或者是金陵府官报案,那样对您的仕途及为不利。”
“你说得也是。”指挥使宋安以试探的口吻问,“你说,怎样避免追查,才能使我们脱离嫌疑?”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斩草除根,将府上所有人都杀光。没有了活口,自然而然就没人报案,更没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侍从建议道。
第二十八章 陈家庄祭祖(完)
() “很好!”指挥使宋安吩咐道,“这个任务交给你去做。为了不让钱财落入街坊和地方官府手里,任务完成后,配合两名公差,将客栈内钱财翻出来带走。”
“属下遵令!”侍从应了一声,去了后堂。
时间不大,众将、大小头目、一名侍从和两名公差已牵马而来。当他们见张禹和几名伙计倒在血泊中时,惊讶得瞠目结舌,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尤其是两名公差,对于指挥使滥杀无辜,而感到痛心、羞耻,甚至是失望。
指挥使宋安怕众将心里不服,或者是误解自己的行为,连忙作出解释:“这个掌柜太不近人情,纠缠不休,非要本指挥赔偿他的饭菜钱。本指挥使不依,他就携同伙计与我拼命。在忍无可忍之下,只好送他们上西天。”
“事情已经发生,你也不必解释,我们心中有数,也理解您的难处。人死不能活身,由他去。”大刀李广胜扫一眼地上的惨状,问宋安,“指挥使,您突然下令走人,要去哪里?有何新的任务?”
“新任务是有的,而且刻不容缓。”指挥使宋安指着双锏将陈长浩和铁头僧叶金龙道,“刚才,他俩出去散闷,发现陈大侠坟前与我们交手的两名小将,带着刘锋的尸体,就在东边林氏棺材铺内。”
众人听后,惊讶不已。两名公差叫苦不迭,悔恨这一切都是由自己逞能造成的。
双鞭王勇辉问:“您要我们立即围堵棺材铺,剿杀两个漏网之鱼吗?”
“是的,但是本指挥使改变了主意,要活捉两名小将,好向九千岁邀功请赏,晋升你们的官职。”指挥使宋安说,显得信誓旦旦。
众将听到晋升官职的字眼,一个个jīng神抖擞,信心十足;有的摩拳擦掌,跃跃yù试,大有直捣黄龙的气概。
指挥使宋安好像摸透对方的心理,挥一下手臂:“杀敌立功,升官发财,是人人向往的事。现在我宣布:两名公差留下来,与另一名侍从收拾店铺里的钱财,带回军营,作为兵丁的津贴费用。”
“这。。。。。。”两名公差犹豫片刻,表示,“小的遵命!”
“嗯!”指挥使宋安望他两一眼,心中十分满意,心想,“今天要不是这两小子引路,我们是白跑一趟。按理说,头功应属于他俩的。”
想到这里,向两名公差挥挥手:“你俩先去厨房,看那名侍从得手没有?没得手帮他一把,然后,收拾钱财,速度要快点;我们在林氏棺材铺等你们。”
“小的明白。”两名公差将马缰绳拴在桌腿上,转身去了后堂。
接下来,指挥使宋安又对众将、大小头目发出命令:“我们到达林氏棺材铺前,小头目负责看守马匹,大头目负责堵门,其余十将随本指挥冲进店铺里捉人。趁其不备,一举拿获。”
“属下遵令!”众将领、大小头目异口同声,牵马出离张记客栈,上了街道,沿途向东而去。
此时,天时已交一更;客栈内,顿时冷清下来。张禹和几名伙记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话分两头,却说林氏棺材铺内,林掌柜和几名伙计在灯光下,陪着吴同、陈玉香说话。这时,一名厨子走进店铺,恭恭敬敬道:“老掌柜,按您的吩咐,酒菜早已备好,是否开席?”
“嗯,天时不早了,要不是出事早该开席了。现在准备一下,将酒菜拿到这里来,省得来回跑。”林掌柜吩咐道。
“小的立即去办。”厨子转身而去。
时间不大,两名厨子跨进店铺。一名厨子提着两个食盒,另一名厨子一手提着一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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