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胜一听肖倩的话,顿时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声叫嚷起来:“等等,明明是这个畜生非礼你,我见义勇为,你怎么撒谎啊?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胆子大点不行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性骚扰就性骚扰!你干吗不敢承认啊?”
眼前的这情景,林航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小舅子这事儿是说不清楚的,肖倩和胡杨是怎么回事他虽然不知道,但是肖倩在这儿是绝对不可能帮着姜胜的。
几个人又纠缠了一会儿,警察也烦了,问胡杨是什么态度,胡杨双手一摊说:“我没事!我这伤一半儿是自己摔的,和这哥们儿关系不大!”
警察又问了问林航这俩“拳手”是什么关系,林航马上和了和稀泥,最后警察手一挥免了拘留,每人罚款一千元。
林航替姜胜交了罚款,扶着他出了派出所大门。走到门口时,警察在后面对同事嘟囔了一句:“这帮外地人,真不让人省心!奔三十了还跟小痞子一样!”
这话让胡杨和林航的身子同时一颤,两个人几乎同时转过身,异口同声地问:“外地人怎么了?”
警察愣愣地看着这两个人,脸上有点尴尬,但嘴上还是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外地人就要努力工作,就要和气生财!”
“哎,你知道我们没努力工作?你知道我们没和气生财?”胡杨有点儿怒气冲冲的意思。
“嘿,你还想威胁警察?”
林航挥挥手说:“少拿大帽子乱扣!我们是外地人不假,但是在这个地方也待了七八年了,没偷没抢,一直好好做人。你一人民警察,歧视外地人,你就不怕我们找媒体给你曝光啊!”
姜胜也来了劲,在一旁大声吵吵:“我姐就是《北京时报》的!专曝光社会阴暗面!歧视外地人?你等着挨处分吧!”
警察一下子没辙了,过了老半天,才挤出了一句:“哦,误会,误会!”
林航和胡杨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外走,肖倩咬着嘴唇跟在后面。只有姜胜,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心里琢磨,自己终于有帮姐夫说话的机会了,而且还是跟警察,干得太漂亮了!
一抬头看见肖倩,气又不打一出来。好不容易见义勇为,英雄救美一回,结果被救的人冤枉他!太倒霉了!
第二章 太冲动了(5)
几个人走到一个僻静地方,林航让姜胜给胡杨道个歉,但是姜胜眼睛一瞪,大声喊道:“姐夫!跟这种人渣,你废什么话啊!下次再见着他,我弄死他!”
林航抬手给了姜胜一拳,姜胜揉揉肩膀,不说话了。
胡杨看了看,摇摇头,长叹一声:“我呀,就是他妈贱,算了,既然贱了,我就贱到家得了。亲爱的姜胜兄弟,您没错,是我错了,您出拳如风,赛过邹市明成了吧!”
“滚蛋!”姜胜骂了一句。
林航拍了拍胡杨的肩膀说:“哥们,多谢了!”
胡杨惨笑道:“算了吧你,不用你谢!我贱,这辈子就栽在姓姜的手里了!”说完转身走了,一旁的肖倩不好意思地看了姜胜一眼,也急忙追了过去。
林航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连拉带拽把姜胜塞进去,冲司机喊了一句:“地安门!”
司机回头厌恶地看了一眼,然后一打方向盘,出租车融入了茫茫夜色中。
到了小区门口,姜胜死活不进,说不愿听他妈唠叨,至少过了今晚再说。这会儿他的酒劲早过了,兴致一来,翻了翻兜,找出二十块钱,到街边小商店又买了几瓶啤酒,一盒香烟。俩人坐在一处偏僻的马路牙子上边喝边聊。
林航问他怎么回事,姜胜就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说到打胡杨那块儿时手舞足蹈,格外兴奋。
林航叹了口气,昨晚还琢磨那个肖倩会被谁吃掉,他以为是朱一墨的可能性大,没想到却是胡杨。难道是因为肖倩像姜薇吗?林航突然怒火中烧,好像今天在胡杨的车里,被调戏的根本不是肖倩,而是他老婆姜薇!好像他已经被戴了绿帽子似的那么难受,他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下一瓶啤酒。
“姐夫!你怎么跟这种人认识?”姜胜问。
林航放下酒瓶,打了个酒嗝,眼泪都噎了出来,冷冷地说:“同学!”
姜胜不做声,抽一口烟,喝一口酒。过了半天,嘟囔道:“男人是不是要是没钱,就真没女人跟你?”
林航一听这话,立刻喷了一口酒,姜胜急忙抬手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林航歪头看着年轻的小舅子一脸受伤的表情,低声道:“也不全是!”
姜胜冷笑一声说:“我算看明白了!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是这么势利!真他妈恶心!她们也配谈爱情?”
他这句话让林航有些无言以对,其实这也是他时常琢磨的问题,现在从姜胜嘴里说出来,就更加让他难过了。他开始琢磨,这是不是姜薇跟他弟弟说了什么,可这会儿又不好问。
林航默默地望着夜色中行走的人们,感到内心一片荒凉,他深深地觉得北京这地方不是家,完全没有归属感。
两瓶啤酒下肚后,姜胜又迷糊了,歪在姐夫的肩膀上睡着了。林航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他并不想去踩灭,也不想扔进什么狗屁垃圾桶。此刻的他打心眼里觉得北京的环保跟他没关系,随便扔,反正他也不是北京人。
林航把姜胜推醒,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姜家那边走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太冲动了(6)
贾英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可是一听门响,她还是坐了起来,再一看摇摇晃晃进来的人,她赶忙走过去,嘟囔着从林航手里接过儿子,责骂道:“你看看你跟什么人学不好?不挣钱你还学会喝酒了?”
姜胜哭丧着脸说:“这和姐夫没关系!是……是我自己喝的!”说完他直接扑倒在客厅的单人床上。贾英被扯了个趔趄,幸亏林航手疾眼快扶住了老太太。
贾英歪头瞪着林航说:“以后别带小胜喝酒了!”
林航松了手,点点头,垂着手站在一旁,尴尬至极。
卫生间里有稀里哗啦的水声传来,估计姜薇在洗澡。
贾英走到床边,一边拉被子给儿子盖上,一边发起了牢骚:“别总姐夫姐夫的,我听着心烦!领证都这么长时间了,婚礼也不办,也不买房,有这样结婚的吗?谁家的婚是这么结的?你还叫他姐夫?”
姜胜眯着眼睛,抬手一挥,又重重地拍在床上,大声喊道:“领证了,怎么就不算?您……一天天就钱钱的,有意思吗?我这辈子就……就这一个姐夫了。他要不当我姐夫,我就不要我姐了……我就跟我姐夫离家出走了……”
贾英看着儿子的样子,气得发笑说:“看把你能的!你还离家出走?你怎么不跟你姐夫出家哪?”
林航听着这对母子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难堪,只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只好起身告辞说:“阿姨,我先走了。”
贾英没理他,又替儿子掖了掖被子。
就在这会儿,姜薇打开洗手间的门,探头出来喊了一句:“哎,林航,你等我一会儿!我送你!”
贾英瞪了女儿一眼说:“你刚洗完澡!一会儿感冒!”
林航犹豫着是不是要走,姜薇没理母亲,“噔噔噔”跑回屋里换了件衣服,在衣柜里翻出一顶帽子扣在湿湿的头上,然后和林航一前一后下了楼。
出了单元门,姜薇往楼上看了一眼,确定她母亲没趴在窗口偷听才问林航:“哎,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和姜胜一起喝酒去了?”
“没事儿。”林航想了想,还是没说。他觉得胡杨的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是不说为好,要不然好像他故意挑拨似的。
姜薇又追问了他几声,见他不吱声,她有些生气,推了他一下说:“喂!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
“真没什么事儿!就是碰上了。”林航回答。
姜薇知道在林航嘴里问不出来,还不如明天问姜胜,便撇着嘴嘟囔道:“现在钱这么紧,哪还有钱喝酒?你还不赶紧攒钱买房?”
林航沉默,买房,他拿什么买啊?就是在郊区,现在也要七八十万才能买一套,首付最少百分之二十,他连首付都拿不出。
见林航脸色不好,姜薇也不再逼他,凑过去小声问:“还有钱吗?”
林航答道:“有。”
“别逗了,你都借给姜胜了我还不知道。”姜薇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沓钱递给林航。
林航脸一沉说:“我不要,我不用你的钱!”
“林航!我们是夫妻!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你耍大男子主义有什么用啊?能变出馒头来吗?”姜薇把钱塞进林航兜里,顺便抱住他。
林航搂住姜薇吻了她的脸,趴在她耳边哽咽道:“姜薇!你放心!这一切我都会加倍还给你!以后我会努力赚钱!让你吃好的喝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姜薇轻声回答。
“姜薇!”贾英趴在窗口冲楼下大喊了一句。
“哎!”姜薇赶紧松开林航,冲他一笑说,“不许喝酒了啊!”
“好!你回去吧!”林航点点头。
“我看着你走!”姜薇站在原地冲林航挥了挥手,林航只好转身离开。
看着林航走远,姜薇转身上楼,刚爬上了四楼,门就开了,母亲站在门里,又开始唠叨起来。姜胜抱着母亲的枕头一边吐一边哭,墙上他父亲的遗像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林航上了一辆公交车,刷完卡,找了个单座。旅行社经理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原来那拨儿游客到底还是投诉了,他这个月的奖金没了。骂完之后经理又夸林航实诚,说这虽然是好的品质,需要发扬,但导游这行业有其特殊性,因此以后还是要灵活点。这王八蛋已经用惯了“打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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