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缜密的知识结构图出现在诺安脑中,却意外的找不到合适的答案,诺安艰难的张了张口,酝酿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我没想哭……”
向启轩一眨不眨的看着暗自烦恼不知所措的诺安,良久,温和晶亮的眼中慢慢闪耀奇异的色彩,嘴角渐渐弯起,一阵不可抑制的笑声自淡色的唇间倾泻而出……低低的深入诺安内心,一切都仿佛拨开了云雾。
端木澈单手支着下巴,幽深的眸子沉沉的看着正闭目养神的诺安,细长浓黑的眉,笔直挺立的鼻,淡色水润的唇……端木澈的目光落在诺安不自觉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深沉的瞳孔蓦地一暗,焦躁之气隐隐泻出,感觉灵敏的诺安一顿,掀开浓密的羽帘,一双纯净的琥珀色眼瞳直直的望向端木澈,嘴角的微笑还没有隐去,使得端木澈的心情又低了几分,薄薄的唇吐出冷然的话语:“你反应慢了。”
太熟悉澈的脾气,现在的澈心情显然不太好,诺安定定的看着端木澈,不明白澈在生什么气,直到端木澈渐渐皱起了眉头,澈的耐心并不好,诺安长久的无声磨去了端木澈仅有的耐心,看着澈就要开口,诺安连忙截住了端木澈要出口的话,面对他仅有的弟弟诺安总是多了些说不清的感觉;“抱歉,我走神了。”
端木澈松开眉头,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而挪开了视线。诺安心里惴惴,总觉得澈越来越深沉,让诺安很难揣测澈的想法。
小心的挪到端木澈的身旁,诺安把手轻轻的搭在端木澈放在腿上的手上,端木澈像是在沉思般又像是在发呆,对诺安的接近没有一丝反应,这次诺安稍稍用力的捏紧了澈的手。端木澈才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他,眼里灰暗不明,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一闪而过,诺安正想细究却听澈放缓了口气:“不会喝就别喝,以后要喝也得有我在,你……”
“就是气这个吗?”听着澈的话,方才的疑问霎时茅塞顿开,诺安有些雀跃的打断了端木澈的话。
还没出口的话被堵在半路,端木澈几不可微的抽了抽嘴角,看着因为解决疑问而全身放松的诺安,最后只剩下些许无奈,诺安有时迟钝的让他想杀人!
“太子殿下,前面就是祁王府了。”祁王府是四皇子端木宏的府邸,与太子府只有一街之隔,端木澈听了稍稍柔和的脸又猛地绷紧,伸出被诺安握住的手把诺安揽进了怀里,沉声对着外面道:“你进来。”
随着帘子的抖动,一身红袍的月钻入车厢内,偷偷朝诺安挤了挤眉,不用端木澈开口径直靠进了端木澈紧绷的怀里,离了诺安近了几分,无声的对着诺安对了对口型:“好戏要开始了。”
随着马车的停止,等了良久,从不远处渐渐传来了骚动,就在端木澈有些不耐烦时,有侍从急匆匆的前来报告:“太子殿下,祁王府不让进,硬是要我们拿出请柬才肯……”
车里的端木澈不虞的冷哼一声,吓得外面的侍从猛地一抖,话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马车外壁显眼的显示着只有本国太子才能享用的饰物,只要不是瞎的一眼便能猜出里面坐着的是谁,祁王府如此这般目中无人,很明显是在昭示着什么。
“请柬?有这个东西么?”诺安抬头看向端木澈,眼里尽是茫然,请柬对诺安来讲从来都只是一张废纸。
“有。”端木澈果断的给出答案,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个碜人的笑容,“就是被你一指烧掉的那张。”
“原来。”诺安仔细想了想,似乎昨天在亭子里是烧毁了一样东西,“我去说。”诺安很主动的承担起责任。
“你去也没用。”端木澈没有阻止诺安的行动,只是淡淡的说着。
“不行就把人杀了。”诺安无所谓的随口说道,在众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他们进不去这晚宴也不用举行了。
诺安的话让凝滞的气氛骤然消散,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端木澈在短暂的宁静后低低地笑了起来,放松身体等着诺安的表现。
“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车么?怎么就停这儿了?”一个轻佻的声音不轻不响的传了进来,诺安一掀帘子轻巧的就跳下了车,轻轻拍了拍衣摆上稀少的灰尘,昂首看向掀着帘子正朝外看的赵泽成。
看见下车的诺安,赵泽成瞬间眯了眯细长的眼,笑得温文尔雅;“原来是若颜公子,不知伤好否?”赵泽成的眼睛在诺安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眼含挑逗地停在了诺安的胸口。
诺安顺着赵泽成的视线,像是感觉到太热自然的抖了抖不算小的领子,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看得赵泽成又眯了眯眼:“谢赵大人关心,伤口已经无碍,不知大人可有请柬?”
赵泽成状似漫不经心的瞟了眼边上代表太子身份的明黄马车,伸出一只手指对着诺安勾了勾指,意思不言而喻。
诺安略一思忖便向赵泽成走了几步,还没站定便被赵泽成勾住了脖子,被迫高抬起头,与赵泽成的距离近在咫尺。
“这个自是有的,若公子不嫌弃可以和本官一起……”赵泽成的脸几乎快贴上诺安的脸,诺安面色沉静的看着好不掩饰自己**的赵泽成,垂下眼眸在心里对赵泽成做出了评价,点了点头,轻挑嘴角着重新看向赵泽成,:“那就麻烦赵大人了。”柔软分明的手握上赵泽成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按了按赵泽成的手心,示意赵泽成放手,赵泽成眼眸一深,眼含深意的看了诺安一眼,邪笑着放开了手。
显然对四皇子府的人来说,赵泽成的面子远比澈这个太子的面子要大,看着赵泽成出现,门口的下人殷勤的就迎了上来,万分“重要”的请帖早被搁在了一边,热情地就要把赵泽成迎进府,赵泽成却停了下来,指了指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端木澈,不咸不淡道;“这是太子爷,四皇子的哥哥,长点眼睛。
还没等下人做出惊恐状,赵泽成已颇有风度的请他们入内,没走几步,就见远处一人大步流星的向他们走来,等到人走近,诺安才看清此人。约莫二十岁上下,一身暗紫的便服,端正的脸,一派坦荡,与所看到的资料相同,热情坦荡、友好亲和,是四皇子端木宏无疑,看见端木澈他们,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热情洋溢的喊了声“皇兄”,就亲热的拍着端木澈的肩,就要把人往里带。
端木澈却像在原地生了根般一动不动,端木宏微感疑惑,停下脚步望向端木澈。只见一直面无表情的端木澈用他冰冷的眸子注视着端木宏,片刻移开视线,缓缓开口:“管好自己的人!”随即甩开端木宏还放在他肩上的手,丢下端木宏冷傲的向前走去。诺安飞快的看了一眼端木宏,和月一起跟着端木澈而去。
端木宏一愣,着急的边喊着“皇兄”边大步的跟了上去。
晚宴中,端木宏让出了主位,态度谦恭有礼又热情洋溢,对端木澈无比亲热,皇兄、皇兄的叫个不停,开心的介绍着他准备的节目,其间还不时地关照着诺安和月,称赞诺安琴艺精湛,月才艺俱佳,宴会气氛算是其乐融融。
诺安微靠向端木澈,端起酒壶尽责地为端木澈倒上酒,台上的舞娘尽数退下,端木宏举起杯,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坐着的端木澈面前,颇为郑重其事地为之前的事向端木澈举杯致歉,神情严肃,态度认真。端木澈握着杯盏不动如山,然后眯了眯眼,向端木宏轻描淡写的一瞥,仰头一饮而尽,算是接受了端木宏的道歉。
见端木澈喝下了酒,端木宏笑着弯腰拿几上的酒壶灌满酒杯,把目光转向了端木澈身旁的诺安和月,意思不言而喻。诺安和月对视一眼,均看向站着向他们微笑的端木宏。
虽然端木宏态度友好,没有架子,但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还没有像端木澈一样的特权,至少面子上还得过得去,诺安想了想,先把手伸向了酒壶,只是刚碰上酒壶,手就被人一把按住。
“不准喝。”端木澈短短的三个字,瞬间把气氛降到了冰点,站在面前的端木宏面上有瞬间的尴尬。
月见势不妙赶忙从诺安手中抽走酒壶,为自己满上后站起来,笑意盈然道:“小若伤还没痊愈,不适合饮酒,他那杯就由我代为喝下,如何?”
端木宏恢复的也快,不在意的笑了笑,一口饮尽,而后道:“这事儿我也听泽成说了,正好我府上新请来位大夫,可以给若公子再看看。”说着目光飘向诺安,最终落在了端木澈的脸上。
端木澈蹙起眉,刚要开口拒绝,就被诺安眼疾手快的抢先截了话:“好,麻烦了。”说着在众人注视下,倾身凑近端木澈的耳旁,低语道:“我去去就来。”顺手捏了捏端木澈猛然收紧的手,感到收下的拳头渐渐放松这才起身跟随端木宏叫来的下人离开了大厅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郁闷,对不起乃们
115第一百十五章
傍晚时分下了场畅悍淋漓的大雨;此时略显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和被水汽蒸腾上来的隐隐热气;一阵风拂过诺安的皮肤;却是带走了周围的热气。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难得的舒爽天气让诺安莫名的放松了神经。以至于在回去的时候被堵在了半路上;诺安也只是淡淡的看着似是等候已久的赵泽成。
原本带路的婢女在赵泽成出现的那一刻便静悄悄的隐入了黑暗中;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远处微弱的火光还能让诺安知道这个隐蔽的地方离此时灯火辉煌的大厅并没有想象中的远。如果现在大叫;估计不出五分钟就可以惊动整个四皇子府;不过诺安也只是想想;扯着嗓子乱喊的事绝对不是诺安这样的人做得出的,何况没有必要。
就在诺安胡思乱想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