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塑料袋,蹬着那双高跟鞋走向小旅馆。
回到房间,慕西贝还在熟睡中。一菲轻声脱下高跟鞋,穿上室内拖鞋,坐在床边放下袋子,无声的看着西贝的睡容。白皙的小脸粉雕玉琢,樱桃小口微微抿着,长长的睫毛翘起漂亮的弧度。
就是这样一个小孩,竟然会让她所有的忧愁化为青烟。
只凭着一根棒棒糖,用那儒儒的声音,一句“姐姐不要哭了,我给你吃糖……要不你看我吃吧”就让她破涕为笑。就像一个小太阳。温暖着她。蒸发掉她所有的眼泪。她忽然想,会不会,她对曾小贤也是这种存在?
西贝忽然动了动,小手从被子下伸出,揉了揉眼睛,随机睁开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看着床边的一菲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菲问:“贝贝,怎么了?”
贝贝忽然笑开了,从床上坐起抱住一菲,在她耳边开心地说:“姐姐,你不哭的时候好漂亮哦!比贝贝还漂亮!我想看你一直笑!”
“好,那姐姐就多笑。”
慕西贝是个海归的小孩。自小在英国长大的她,英语流利,中文却也不差。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的姐姐和养母。她和姐姐是在t市一家孤儿院里被领养的,姐姐名为慕子优,养母名慕秋末。
四年前,当他们被慕秋末收养后,就同慕秋末一同搬去了英国。现在,她们又回来了。慕秋末说,想帮他们找到自己的家人。
慕子优看着养母慈祥的面容,虽然心里不太情愿,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这不愿,归结于在孤儿院是养成的品性。感恩,是她学会的最重要的人性。至少在那里是这样。这不愿,是发源于泥墙根的裂纹,在阴暗中滋长,路边的野花无声生长,遮挡住了它。于是便不忍再让她暴露在阳光空气中。
过度的曝光,会让裂纹越发深入。西贝还很小,如果让她知道她是没人要的小孩,这比没有爸爸还要糟糕得多了。更何况,如果她们离开慕秋末,那养育之恩就这么散了吗?慕子优从小察言观色,深知慕秋末是个极怕寂寞的人。
一菲和她们在飞机上认识,小西贝和子优的座位就在一菲旁边。
慕西贝七岁,慕子优十岁。谁又想得到,早在多年前,一菲与她们结下了缘。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慕子优从洗手间出来,已经穿戴完毕。十岁的女孩还很稚嫩,可慕子优比同龄人稍微多出的那一丝冷静竟然让一菲觉得有些熟悉。
慕秋末今天要去帮两姐妹买衣服,幸而遇见了一菲,见两个孩子也不愿意逛商场,便叫一菲带他们出去转转。
慕子优翻开行李箱,从里面快速拿出一件白色长袖卫衣,上面印着泰迪熊,递给慕西贝,又翻出牛仔裤。西贝和子优相对来说都比较独立,西贝不一会儿就穿好了衣服。
一菲看着站在一起的两姐妹,心想,若是悠悠和美嘉见了这两个孩子,肯定会忍不住冲上来‘蹂躏’一番吧。慕子优里面穿着白色棉衫,外面一件蓝色开衫外套,水蓝色牛仔裤上镶着水钻。妹妹慕西贝穿着她挑选的衣服,两个娇小的人儿不胖不瘦,西贝的小脸蛋粉嘟嘟,还有着婴儿肥。
旅店附近三站路的地方,刚好有一家陶瓷店。一菲是想带着他们去体验捏瓷的。
我是诺澜醒来的分割线………
宿醉的曾小贤醒来后,发现日上三竿。不同于景德镇的阴雨天气,上海晴空万里,入春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意识还是混沌一片。习惯的放大了音量:“菲菲!我昨晚是喝醉了吗?头好疼!”
回答他的,只是漂浮的尘埃和流动的空气。
像是猛然惊醒,曾小贤掀开被子站在床上,头疼得想起,一菲已经离开了……
心脏的钝痛让他呼吸急促,电话响起,麻木的接听后,曾小贤眼中不再迷蒙,忙穿起衣服赶去医院。
关谷打来电话,说:“曾老师!诺澜醒了!已经没有危险了!”
No。20——回归【1】
慕秋末回去后刚好外卖到了,于是便坐下和一菲一起吃饭。
晚饭后,西贝被子优带着去了房间看动画片。
“一菲啊,我想明天带子优和西贝去江苏。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样啊,反正我是出来休假的嘛,有空就随便多转转,再考虑考虑吧。”
“你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和西北在飞机上见到你的时候……心里有点压抑吧。”
彼时,两个人在露天的凉台上,头顶上方的星空美丽深邃,繁星闪烁。一菲看着闪光点,呼吸平稳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慕秋末毕竟是过来人,见一菲沉默,兀自笑了笑,从吊椅上走下,看着隐没在黑暗中的一菲,丢下一句话便回房了。两个人本来住的就是套房,两间大卧室共一个客厅,两间独立卫生间。
不知过了多久,一菲叹了一口气,解下脑后的绳子,松软的头发倾泻而下。橙色的灯光从她身后洒下,一菲站起身踱步到阳台栏杆旁,从衣袋里拿出手机。
按下开机键,不多时,一阵铃音传来响个不停,一菲手指划过屏幕解锁,那串铃声终于消失不见。屏幕上,右下方信息图案上显示着数字99+。她却忽然没了勇气点开。
慕秋末刚刚和她说的话还萦绕于心。
“一菲啊。喜欢就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可如果连放肆都没有过,又怎么可以称之为爱呢?在爱之后,在放手之前,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是注定错过一生的。”
情不自禁,手指移到图标上轻轻触了一下,短信页面跳出。
“一菲,你回来吧,曾老师很伤心。”
“一菲姐,你回来,我们一起解决这件事情好吗?”
“菲菲,我好累。”
“菲菲,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应该要接受吗?”
……
“呼,也没什么大不了。都会过去的。”一菲眼睛看的通红,看着天空淡淡的说,逼着眼眶里的泪不掉下来。
与慕家的暂别…
第二天一早,慕家人就收拾了行李。一菲本来没打算改签的,可是……
她们到得很早,还有三个小时飞机才起飞,计算是检录也没到点。
一菲盯着指示牌上的信息,两个小时后有一班前往上海的航班。
“姐姐姐姐,”一菲回过神低下头笑意盈盈地问:“贝贝,怎么了?”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江苏吗?”
一菲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而是拉着慕西贝坐到椅子上温柔地说:“贝贝希望姐姐跟你们一起吗?如果姐姐有事情不能去呢?”
慕西贝认真的听完她说的话,黑色瞳仁中满是希望的目光被这句话打散的毫无踪影,毕竟只是七岁的小孩子,在怎木努力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
贝贝垂下眼眸,小嘴巴瘪了起来:“我当然希望一菲姐姐陪我们去江苏。可是,如果姐姐有事情的话,那姐姐就去忙吧。”
听着她话语中失望的哽咽,一菲伸手抱了抱她,拍拍她的背劝慰:“贝贝,我很开心遇见你和姐姐。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但姐姐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去解决。你要相信,缘分这个东西是存在的。你看我们相处的这么好,缘分不浅啊,以后还会再遇见的。”
“嗯……”
改签了航班后,慕子优带着西贝去关口送别一菲。一菲递给子优一张照片,子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欣喜地表情另西贝也好奇起来,蹦跶着签过照片,可爱的小脸一脸阳光:“这不是陶艺馆要留念的照片吗?一菲姐姐你怎么会有?”
“你们去拿杯子的时候,我付了加工费,多要了两张。照片反面有姐姐的联系方式哦。子优,西贝,那就再见啦,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一菲弯下身,将两姐妹抱在怀中。
上海那边,曾小贤好不容易接受诺澜忘记所有人的事实。在诺澜争着要回家的要求下,不得不去办出院手续。
No。20——回归【2】
“大夫,诺澜她没什么大碍吧?”曾小贤回到房间后询问了刚刚给诺澜检查身体的医生。昨晚诺澜睡下后,曾小贤找了医生,医生说,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潜意识中回避他不愿意记起的人,醒来后,她只记得对她很重要的人。
曾小贤坐在小床上,想起他问诺澜的话。
悠悠来之后,诺澜第一句话不是责怪,不是正常礼貌上的回复,而是“她是谁”。
接下来的每一个人,诺澜没看他们的眼神都是陌生的,不断询问曾小贤这些人是谁。曾小贤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安是什么了。如果诺澜醒来后记得所有人,要杀要挂也随她便,关键是,打完骂完之后他就可以把一菲找回来了!诺澜不是耍无赖的人,但是,这种事情像诺澜,都不可能轻易接受。
曾小贤没有询问过诺澜有什么亲人,所以现在,诺澜好像只记得他一个人。可明明,是他伤她最深的。医生检查后告诉曾小贤:“病人目前状况良好,只是,受刺激造成选择性失忆不单方面是原因,还有就是因为她脑中的血块并没有完全消失。目前来看,没有压迫视神经造成失明已经很好了,一般来说血块与身体的痊愈是成正比的,当她射你养好后,血块就会消失了。回家后,可以适当地说一些话,让她想起他的家人朋友。”
一菲找虐的分割线(表pia我)……
下了飞机后,一菲拖着行李箱坐上出租车。不过两三天,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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