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等不到冰晴了。
正文 212 天上坠下个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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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了也不过如此吧。
她说过要彼此好好想想,是因为没有想清楚吗?老天就自作主张地定下了结局。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请了私人打捞队,沿着海岩线打捞。他就不相信,阮冰晴会从此消失。就算是死,他也要把遗首带回家。
一天、二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了,音讯全无。
冰晴,你在哪里?
******
春风如絮,绵绵软软,高大的梧桐树摇摆着大大的叶子。海边小屋,木质结构,有点像韩剧《触不到的恋人》里全智贤住的屋子。
一个长发飘逸的人,坐在海边听着海浪声,闭着眼睛构思美丽的图画。
天与海在某一点合为一线,半个金红的夕阳挂在蓝色的背景中,木头支架上的画板还未画上一笔。
但是画师胸有成竹般,只需睁开眼,便会挥毫泼墨,一幅美景跃于纸上。
却没有等到睁开眼睛的一刻,一双温暖的玉手捂住他的眼睛,如莺般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小狗。”画师斩钉截铁地说出。
“切。”玉手离开,女孩儿抖抖裙子,坐在他的旁边。
如星的眸子一眨一眨,假如在黑夜,一定会点亮这边天空。
“没有思路吗?”女孩问道。
“就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思路被你打断了。”画师半开玩笑地说。
“你打算画海对吗?”
“嗯。”
“突出点什么?宽阔吗?”
“对,宽阔是它最大的特点。也是我最欣赏的一点。”
“可是我觉得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比如海的柔美,海的志存高远,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别的我同意,柔,我却看不到。”
“当然有,海有静的时候,虽然大多的时候静是动的蓄意,可是我想只要没有人惹怒它,它就是柔美的,不是有乎歌也是这么写的吗?大海是母亲,你想母亲是多么温柔的角色。”
画师想了想,“这到是个全新的角度,宽阔与容人应该受人关注的,温柔还不多,我试试。”
此时正是海的平和期,有层层小浪,争抢着涌上岸来,还带来小鱼小虾这些客人。
女孩儿跑过去拾起,一个又一个。
画师抓住这一瞬间,飞速的笔墨跃于纸上,只片刻,一幅大海便出来了。海的怀抱多了一个女主角。
女孩儿正好把小鱼们都拾了起来,跑回来看画师的作品。
“那个人是我吗?真不错,你真棒!”
海风徐徐吹过,将女孩儿的秀发飘起,白色的无袖连衣裙将女孩儿显得恬静脱俗。在夕阳的余辉中,更像坠落的天使遗于人间。
甜甜的笑还未收起,手指举着棒的标志。
画师一闪神,只觉得那个纤细的手指像是在引导着他,从一端走向未明的未来。
“你真的不知道你叫什么吗?”画师收起眼神,因为女孩儿已经跑回海边,将小鱼儿放回了大海,嘴里还念叨着,“去吧,去找妈妈吧。”
女孩儿回过头,微笑依就,轻摇头,秀发随着轻摆,“你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吗?”
画师诧异地问,“知道啊?”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女孩儿嘟着嘴说。
画师笑了笑,“我叫唐宣。”
“真的吗?跟唐寅好像啊!”
“是的,我爸爸是画师,一心想让我做画家,就取了这个名字,只是我从小酷爱绘画,至今也没有出成绩。”
女孩儿跑回来,重新坐在旁边,软软的沙滩,触在脚上,细滑异常。
“不要灰心,很多人都是上了年纪才成名的,还有离世后才被认可的。相信自己就不会错的。”
“你这么一说我更没信心了,”唐宣做失望状,“如果像毕加索一样,我宁可不出名。”
“毕加索虽然生的时候没有体会成名的喜乐,并不能否定他的成绩,生命的价值在于为社会做出多少贡献,而不是计较个人得失。”
女孩儿慢慢而又庄重地道来,唐宣看着她轻笑说,“我想你肯定是搞政工的,不然怎么小小年纪说的都是大道理?”
“我不小了。”
“那是多大?”
“不知道。”女孩儿哀哀地看着海面。起起伏伏,依就。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记不起了,我该帮你?用不用申请政府帮忙,找找你的家人。”唐宣问道。
“过一阵子吧。等你烦我时。”
那话语将心一动,似海般起起伏伏。
海也有静的一面,慢慢恢复平静,“给租金就行。”
女孩儿笑起来,“好啊。”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唐宣道。
“你说?”
“嗯……”海起了波澜,送来了新的一批小鱼。这批批小鱼,似乎并没有想到家,想到爸爸妈妈,只知自己玩耍。
“叫你小鱼儿吧!”
“不要!我不要男孩儿的名字!我也没那么坏!”女孩儿站起来,坚决反对。
“不是金庸笔下的。”
“那也不行。”
“那就少个字吧,鱼儿,怎么样?”唐宣觉得这个折中的方法应该不错。
“好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儿上。”女孩儿撒过一阵甜甜的笑,送小鱼儿回家。
唐宣收起画具,朝着海边喊,“鱼儿,回家了!”
******
今天是医院开业的日子,萧亦寒作为董事长为医院剪彩。
医院名字定为“念晴慈爱医院”。当初有人提议名字太过诗意,但是经一个人的提醒后再也没有了异议。
正文 213 鱼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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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救死扶伤的主旨,做了大量的宣传,有最好的医生,最现代化的设备,服务最人性。虽为私人医院,却用了比公立医院还低的价码。
一时间名声大震,当天就有大量的求医者慕名而来。
前台热闹一片。医院的角落有一处办公室,白色的百叶窗,黑色的窗帘,高大的转椅后是闭目养神的人。桌子上是点燃的香烟,袅袅上升,化出细细的青柱。
门虚掩着,张岩站在门口,站了半刻,推开门,走到身边,“萧董,回去休息吧,这有我呢。”
亦寒揉揉太阳穴,“几点了?”
“六点。”
“一会儿还要请市里领导吃饭,你也一块去吧。”
“我就不去了。”
“你应该去,医院主要是你在张罗,需要认识的人都要熟悉,你放心,身份就是人的脸,不要想你是谁,只要想着你的职位就可以了。”
张岩想了想,似乎涨了信心,“好吧,萧董,我准备一下。”
亦寒站起来,“我发现最近你又对我陌生了,还是叫我亦寒吧。”
张岩犹豫了下,“那就私下叫吧。”想了想,“还没有冰晴的消息吗?”
站在窗前,打开厚厚的窗帘,夕阳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射进来,屋子里变成一段段的格子。
“没有。”亦寒将烟拾回,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咳了起来。
张岩把烟拿下,“你从不吸烟,也不要学,烟是有毒的。”
轻笑,“玫瑰还可能伤人,这世界并不是有毒的才会伤害到自己。”
烟已经灭了,一点点死灰垂死挣扎也没有燃起。
“算了,不抽就不抽吧。少了这一点也不能再坏到哪去,多了这一点,也成不了魔。”
******
小木屋是两层的结构,上面两间,下面两间,唐宣把上层让给了鱼儿,他搬到楼下来住,另一间是他的画屋。鱼儿也喜欢上了绘画,只是画的都是初级的,学着画小鱼儿,画大海,就像简笔画一样。几条线,加上圆圆的眼睛就成了。
唐宣却给她鼓励,说她比他的学生强多了。几天后鱼儿才明白,他的学生是几个学龄前儿童。
但是鱼儿的进步很快,学会了着色,学会了画龙点睛般的技巧。
慢慢地与小孩儿成了好朋友。间歇还会教他们唱歌,教他们英文。
这里是个鱼村,村民的生活还很富裕,对孩子的教育很重视,但是却受到了教育水平的限制,而且说话都是粤语。
鱼儿会说标准的普通话,时不时地纠正他们的发音。
慢慢的,村民们知道了唐老师家还有个鱼儿老师,纷纷要求加课。
就这样,小木屋又有了另一种功能,汉语教学班。
孩子们分成两批,一半学习绘画,一半学习语文,一节课后再转换。
鱼儿不收学费,家长们就送东西,小木屋快被东西装满了。
鱼儿对家长歉意地说,孩子们快没有地方上课了。象征地收一点,她把钱交给唐宣,算做住宿费。唐宣想了想收下。
有时唐宣会问她些问题,她真的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是总会蹦出些惊喜。她就像个蕴含深厚的宝藏,等待人的挖掘。
海面潮气很大,鱼儿身上长起了潮湿疙瘩。红红的,很痒。
当地居民对这个有很好的方法。唐宣跟村民要了他们自治的药膏。鱼儿抹上,好了很多,后背也是,鱼儿摸不到,身边又没有别人。
这个任务到了唐宣的头上。
同一房檐下,一男一女,关系本就微妙,还好他们都是现代青年。可是并不代表可以做这高难度的动作。
鱼儿换了睡衣,反着穿,两只胳膊伸入衣袖,前面被衣服挡住,显出后背。
雪白的背脊,点点红迹,就像白纸上溅上了红墨汁,只想伸出手抚去。
强按下这个念头,鱼儿的一句,“没关系,我不疼。”到把他弄笑了,心情放松了许多,对着红疙瘩一点点地点上去。触到指上一些,凉凉的,很舒服。
因为上药,每天鱼儿都穿着宽松的睡衣,拖着画着卡通的大拖鞋,从一楼走向二楼,再从二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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