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心情像用手抹开散出的水，被拨走又慢慢涌了回来，他低着头，小心地端着盘子，没有回头。
待关门声响起，她起了身，在卫生间里，重新刷了牙，镜子里的她，不施任意装饰，直接在呈现在眼前。
这就是她，她要看得清楚，这个眉，这个眼，这个唇，这个清水似的脸庞，终究挂了多少的回忆，多少人的心？能不能负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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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寒一夜未眠，从小渔村开车回来，一路上都是冰晴的影子。
摸了摸，没有找到烟。学了这么久也没有学会，抽几口便会咳个不停，可是它就像最知心的朋友，每到这个时候，就想起它。
她说了，我们都好好的。他有了她，就可以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剃了胡子，吹了头发，一夜未眠，眼睛却雪亮，他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李成的电话又到了，他只好快速地到了公司。
李成已经等在办公室了，见他进来，李成把提案放在办公桌上，“关于A号地的竞标出了问题，天奇公司好像势在必得一样，做了非常充分的工作，我想，这次可能会吃亏。”
A号地寒曦有大的规划，房地产新年的计划大半都在此，如果不成不单是前功尽弃，还会有很大的损失。
“他们出到多高？”亦寒问。
“听说有两个亿。”
两个亿，按市场价最高不过一亿四五千万，寒曦出了一亿八千万已经是很高了，他们在做什么？按说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只地这块成本就多出五千万，很难有得赚。
“联系过天奇的人吗？私下勾通一下。”
“看戚总的架势，这是一场硬仗。”
“想办法找到天奇的底线。”亦寒说。
“好，我这就去办。”
李成出去了，头才开始疼。揉揉头，倚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之逸，听听他的意见吧。他打电话过去，约好下班后仁皇见。
仁皇永远是这般客满却又谁也不影响谁的样子，即有现代的热闹，也尊重了现代人的崇尚隐私的个性。他应该学一学，餐饮因为亦曦的休息有点停滞不前的感觉。
亦寒，亦曦，之逸，坐在他的包位。
亦曦倒是眼尖，“哥哥，气色好些了。”
“你眼神有问题，我昨天可是一夜未眠。”
“反正不那么吓人了。”
“我正愁着呢，之逸，天奇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让是绝对不行的，按说两亿以上的确是高了些，不过对于寒曦来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我也这么想，而且我也不想有失败的先例。”亦曦表示赞同。
“那个戚总好像背景不简单？”亦曦问到。
“嗯，听说是某高官的公子，老爷子退下来前给他打下了很厚的基础，在天奇其实他也是董事之一，只不过不好对外说才只挂个总的称号，名为副总，其实很有大权。”
做生意就怕这样，黑白两道都要通，但是对手正好是黑白中人，的确有点麻烦。
“没听说天奇有什么规划，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亦寒和之逸都在思索，亦曦直了直腰，“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总会想到办法的，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到我们的‘双翼’的！”
亦曦听过他们的故事了，对这个“对翼”的称号赞叹不已，太形象了。
“哥，林旋怎么样了？最近去公司怎么没有看见她？”亦曦问道。
亦寒扫了一眼，端起杯子，“有件事我要说下，冰晴找到了，有些人不要再乱好心了。”
他们都吃惊不小，尤其是亦曦，“她在哪？怎么不带来？我去见她。”
“最好不要去打扰她，还有就是她也有身孕，应该比你们的晚一个月。”
两张张得好大的嘴，亦寒一人一个柠檬放到他们的嘴里，把他们酸得直闭眼睛，才明白过来。
“哥哥，不会又是一次空欢喜吧？”亦寒曾经很多次梦到或者见到“冰晴”，当然每次都会失望，她都以为哥哥从此就得魔怔了，好不容易有了个林旋，本以为可以帮他疗伤，却被他误解，自讨没趣，刚才听他说找到了冰晴，她都已经信了，一听他说还是个怀了孕的，她想他肯定又是在做梦。
“信不信由你。”亦寒看着台上投入唱歌的人，那般专情，那般入神，做人有的时候真的是执着才好。
******
又一天，萧办公室。
李成将文件放下，叹口气，“天奇已经出到了两亿一千万，而我们还没有掌握有效的底价。”
寒曦所能承受的也不过是两亿三千万，再上升他们就满盘皆输了。
两人都皱着眉，该怎么做？
敲门声，“请进。”
林旋回来了，风尘仆仆，一个月没见，她变黑了。
“小渔村怎么样了？”亦寒问道。
“学校已经建好，报名在进行中；一期已经完毕，基础设施建得差不多了，我来请示什么时候可以上二期？”
亦寒示意她坐下，三个人都到沙发处，秘书送来咖啡。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用多少资金你打个计划上来就行。”亦寒努力认真地说。
他的疲倦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两夜没怎么合眼，眼圈明显黑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吗？”林旋询问到。
正文 244 送入虎口
244
李成将事情简单说了说。
林旋皱着眉，听懂了，那个戚总，就是在聚会上请她跳舞被她拒绝的那位，“我去试试？”
他们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亦寒叹口声说，“不必了。”他已经领教了她对人的方式，他还不想太早撕破脸皮。
“没关系，我有办法，让我试试。”林旋说到。
某豪华餐厅。
林旋穿了一身白色的礼裙，着了妆，比平时浓了些，还点了亮一点的唇膏。
这是他选的地方，她比约好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他却过了两个小时也没见人影。
周围很热闹，倦意却慢慢地爬了上来。
倚地椅子上，快睡过去了。
好像有阵风掠过，她一惊，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桃花似的，还有点腻腻的感觉的人在对面。
戚凡亮，三十几岁，有点发福的身材，其实照一般的人还算是周正，可是就是让她不舒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戚凡亮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目空一切的样子，丝毫不对迟到表示任何的歉意和解释，“林小姐有请，戚某受宠若惊啊！”明明有着怒气，却还说了句此般话。
林旋很谦卑地说，“戚总肯赏光是我荣幸。”脸上满了笑意。
“找我有事吗？”戚凡亮缓和些，怒气少了点，但还似刚才那般冷酷。
“自从在聚会上知道戚总，一直想结识像您这般有能力的人，您也知道像我们这些小人物，您挥一挥手就够我们忙活半天的了。”
“你不是秘书吗？”
“秘书不过是我临时的职位，其实我只是广告部的小小业务员，找客源才会有奖金，才会不饿肚子啊！”林旋说的楚楚可怜。
戚凡露出点笑容，冰山融化了一角，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小姑娘的把戏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就是受用，那些逢迎与求怜非常的能满足他们的自负心理，“林小姐是打算跟我拉广告？”
“您看行吗？”林旋趁热打铁，“戚总，寒曦的水准您应该还是信得过的吧？”
“这个嘛……”他作思索状。
林旋轻声说，“你别为难，成不成的认识您都是我的幸事，我能请您跳支舞吗？”
戚凡皱着眉头说，“林小姐好像不喜欢跳舞吧？”
“戚总别见怪，”林旋很乖很诚恳的样子，“我那天不太舒服，从头到尾都只是坐在那了，其实我一直挺遗憾的。”
戚凡终于哈哈大笑，站起来，“好！”
他拥着她进了舞池，那只大手正好抵在林旋的腰上。
他的呼吸在她的头顶，她都不敢抬头，就怕闻到讨厌的味道，男人味。
这里的曲子大部分都是慢热的，光线也不是很亮。林旋总是低着头，与戚总尽量保持着距离。戚总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不会太过明显，一曲下来，胳臂腿儿都硬了。
戚总做了个请的动作，重新坐到包位里，连汗都有了。
林旋努力地笑着，和戚总慢慢地交谈，他的铠甲已经差不多都卸掉了。醇红的酒下去了一整瓶，林旋尽量找理由推脱也喝了一些。脑子里转的都是怎么样打听到想要的答案。
戚总也不知道是心情太好了，还是本身酒量算不上海量，有点醉的征兆。林旋也有点头晕，但是此时也没有别人，她试着问戚总。
“我叫您司机吧？”
“不……不用了，我在这儿有包间，你送我上去就行。”
林旋心里直颤，看来今天无功而返了，化开冰层也算是收获了，等下次吧。想了想，叫道，“waiter！”
“不用喊他们了，我自己走。”他真的试着站起来。
怎么可能让他自己上去呢？摇摇晃晃的，还把一瓶子带掉了，他不用服务生，她请他来，总不好就这么看着他晃上去，想来这么醉了，也不会怎么样吧。想想所为何来，一咬牙扶上他，他还假意推了推她，然后半个身子的重量就在她身上了。
606，是他常年在这里的包房，连钥匙都在他的手中。门打开，里面奢华的要命。想想这么个跟总统套房都算不多规格的房间，只为了他偶尔一瞥，真是暴殄天物。
他脚步不稳，一步两晃地走到沙发旁，宽大的沙发快跟普通人家的床差不多了。
他坐下，林旋给他倒杯水，站在旁边，“戚总，您休息吧，我先走了。”
林旋转身走，后面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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