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旁边的门一下打开了,心蕾和一个年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人一起走了出来。陈玉如释重负,向着心蕾迎了过去,两人同时伸手抱了一下对方。
“心蕾,你躲到哪去了?”她问着,耳朵有点模糊。
她看见心蕾在对她微笑,似乎说了句什么,她用力想听,人却慢慢的倒了下去。
心蕾看着她向后仰去,一惊,叫了声“陈玉”,急忙伸手去扶她,谢丰已抢上一步,从后面托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陆东霖!”他对着不远处的陆东霖大喊了一声。
陆东霖转身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几步来到跟前,他抱起陈玉,就向外奔。
谢丰疾步跟上:“我去开车!”人已经跑在了陆东霖的前面。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几秒之间,心蕾从惊愕中苏醒过来,回头望向身边和她一样怔住的好友:“然之,后台的衣服你收一下,我跟去看看。”
拔腿她就追了过去。
行驶的车里,气氛紧张,两个男人都有点慌乱。
陆东霖在后排不停的拍打着陈玉的脸,连声喊着:“陈玉!陈玉!。。。”
谢丰紧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点发白,心蕾扭头看他一眼,“慢点开,前面就是医院,不要着急!”
几分钟之后,车停在了医院大楼门口,陆东霖抱着陈玉冲了进去,心蕾在后面紧跟着。
谢丰停好车找到他们的时候,陈玉已被送进了急症室。
他看着在急症室门口双手叉腰,不住来回走动的陆东霖,转头问相对冷静的心蕾:“医生怎么说?”
“还不知道,刚送进去。”
这时候的他们,谁都无暇去顾及他们是三年之后的久别重逢。
等了几分钟,依然没消息,陆东霖焦急的不停做着深呼吸,谢丰看着他,忽然就来了气:“你眼里现在就只有钱!你关心过陈玉没有?她脸色那么差,难道你是瞎子啊!”
陆东霖望着他,脸色微微发白,却一声不吭。
心蕾伸手扯了下谢丰的衣角,他依然一脸怒气的瞪着陆东霖。
正在这时,急症室的门一下被拉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医生走了出来。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陆东霖赶紧上前一步:“我是,我是她丈夫。”
“病人醒了,躺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候在门外的三人顿时一愣,陆东霖欣喜之余急切的想知道原因:“医生,麻烦问一下,我老婆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女医生抬眼扫了下三人。
两个俊男,衬衫西裤,衣冠楚楚的;一个美女,着装时尚;里面躺着的女病人,也身穿优雅精致的小礼服。这帮人肯定是从某个宴会场所赶来的。
她不客气的拉高嗓门:
“她是孕妇!怀孕初期本来就由于胎盘的形成造成血压下降容易昏厥,这样大热的天,再去一些人多的场合,像她这种羸弱的体质,不昏倒才奇怪了。以后多加注意!要不吃亏的是你们自己!”说完她就向前面的候诊室走去,扔下了三个张着嘴还在发怔的人。
心蕾第一个反应过来:“陆东霖,恭喜了!”
陆东霖怔了几秒,转身就推开了急症室的门。
谢丰望着他消失在门里,身后只留下一扇不停摇摆着的门,他皱起了眉:“这小子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
心蕾笑了起来:“可能才怀上,还没察觉吧。”
谢丰刚想接话,一眼瞄见她的笑脸,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咽了下去。这时,他才凝神看向心蕾。
心蕾顿时也止了笑。
四目相望,两人都笑不出来。
他找了她三年多,原来她连名字都换了。
那样一个坦诚热烈的夜晚之后,接着的是一千多个寂寞的夜。
如何笑的出来?
有护士从急症室走出来,心蕾移开目光:“要不要等他们了?”
谢丰终于扯了下嘴角:“估计陆东霖只想和自己老婆呆在一起,我们还是识趣点先走吧。”
心蕾也恢复正常:“我和他们说一声。”说着就去推急症室的门。
可是向里张望了一眼,她却立即关上门站着不说话了。
谢丰有点疑惑。“怎么了?”
心蕾低下了头,脸微微一红。
谢丰似乎一下领悟到了,眼神闪了一闪,转过身,去阅读墙上的急救小常识。
外伤。。。烫伤。。。昏厥。。。中暑。。。狗咬伤。。。猫咬伤。。。小腿抽筋。。。鱼刺卡喉。。。眼中进异物。。。。。时间差不多了吧。
他望向心蕾:“再去看一看。”
心蕾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又去推了门,这次有了准备,她的动作很轻。
可是立即她又关上了门。
尴尬的一笑,脸上又飞起两片红。
“靠!”谢丰忍不住骂了起来,“他也不怕他老婆又昏过去,亲了多久了。。。”突然他就打住,神色也有点窘窘然,“。。。我们走吧,用不着和他们说了。”
两人坐到车里,因为先前的一惊一喜,再加上刚才的小插曲,三年多时间的距离,似乎被缩短了一些。但是,仍旧拘谨。
从医院到香格里拉,路上不用十分钟,谢丰缓缓地开着,他想和心蕾说话,可是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把她当心蕾,还是把她当索菲?
心蕾,他是了解的,但是索菲,他是陌生的。
其实这几年,他最想问心蕾的就是她当初为什么会不告而别,现在她就坐在他身边,可他却发觉问不出来。
他竟然在害怕她给的答案。
他已对心蕾爱他的心,产生了怀疑,如果她爱他,怎么舍得那样不辞而别?
时至今日,他更不能确定,三年后的她,仍然会爱他,或许这三年里,她又遇见了其他人呐。
他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心。一切只能重新开始。
他看了下时间,接近六点。
晚餐时间。
“一起吃个饭吧。”他随意的说着。
心蕾犹豫了一下。他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因为她瞬间的犹豫而揪了一揪。
“。。我朋友在等我。”心蕾说道。
“是不是刚才陪着你一起接受采访的那个人?”在回廊里,他一眼就看出她们两人关系很亲密。
“嗯,是她。”
“叫她一起来吧,反正大家都要吃饭。”
心蕾转头看他,他神色镇定。了解她的朋友,也就是了解她,路都是要一步步走的。
他没带她们走远,三人就在香格里拉的中餐厅落了座,吃清淡的粤菜,餐厅一贯的很有情调,也很雅致。
心蕾话不多,偶尔安静的看他一眼,每次他去捕捉她的眼神的时候,她总是很自然的移开。这样的心蕾,陌生又神秘,像蒙着一层面纱,让他琢磨不透。
她的朋友然之很健谈,他反倒从她的嘴里,了解了心蕾的近况。她刚回A市,正在筹划自己的工作室,这次发布会结束以后,她将参加下个月在香港举行的服装设计大赛,设计图已经出来了,目前正在寻找合适的面料。
然之是她的工作伙伴兼助手。
香港的这个设计大赛他知道,报名参加的都是世界各地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设计师,如果能在这样的大赛上得奖,就等于获得了中外时装界的专业认可,凭着这个无形的资本,心蕾都可以创立自己的书牌。
但她还在寻找面料,离比赛不到一个月了,直觉告诉他,她遇到困难了。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问道。
“有。”
“没有。”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说有的是然之,说没有的是心蕾。他望着对面的两个女人,她们互相在瞪着眼。
心蕾很快转头看向他:“这次我用的面料比较特殊,是比较难找,不过我已经联系到生产厂家了,没问题,我能解决的。”说完对他一笑。
他心瞬间沉了一下。
她的笑容那样熟悉,却又那样疏离。他立即感觉到了她给的距离。
似乎心蕾对他关起了心门,她不要他帮忙,是不是意味着不要他靠近,她,真的不爱他了吗?
旁边的然之接了个电话,叽叽咕咕的在说法语,心蕾笑眯眯的听着,他完全听不懂,低头他去吃菜。忽然,然之换了中文:“你乖女儿要和你通话,诺,电话给你。”
他手一抖,筷子里的半个香菇掉在了桌上。
餐厅格外的安静,他竖着耳朵听。
隐隐约约有个童音,心蕾说的也是法语,他也一句都听不懂,但有一个词落入了他的耳中,这个词仿佛是全世界通用的,那就是:
Maman。
正文 番外—可恶的SKY
接完电话的心蕾把手机还给了然之。
谢丰抬起头看向她:“你女儿?多大了?”
心蕾怔了一下,张了下嘴却没说出话来,边上的然之抢着回答了,“两岁。”她笑咪咪的,“你想不想看看她女儿的照片?”
谢丰表情僵硬:“。。好啊,要是有,我当然想看。”
然之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了几下,然后就把亮着光的彩屏递到了他手中。
谢丰低头看向银屏,瞬间像是石化了。
心蕾默默的注视着他,抿着唇,一声不吭。
许久,谢丰终于抬起头,脸色晦暗,“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人就站了起来。
然之愕然的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索菲,你这个前任老板是不是被我女儿的花容月貌吓到了,怎么是这种表情?”
心蕾也望着他:“那都怪你女儿太漂亮了。”
“他把我女儿误以为是你女儿了,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
心蕾的目光一直追着谢丰:“干女儿也是女儿啊,用不着解释了。”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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