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看坐在驾驶座的鸽子,沉默了一会儿:“停车!”
“干嘛?”他一脸疑惑的问,顺势把车停靠到路边。
“老大的婚礼我就不去了!”打开车门,阳光很刺眼,我解开衬衣上面的三颗纽扣,感觉快要窒息。
“你发什么神经,婚礼马上开始了,要是去晚了,老大就不高兴了!”他下车从车前绕到我的面前。
“你们和我以后不要联系了吧,我觉得我们之间距离越来越远了!”我转身拖着沉重的身体和心逆向行走。
“什么距离越来越远了?”
我清楚的听见鸽子在身后喊着,却没有回头继续行走,我懦弱吗?因为眼泪从眼眶流到脸颊,这眼泪不是为爱情,而是为友情。
“你现在就这样走了,不管是什么距离,可能就真的没法挽回了!”
我停下脚步,把低着的头抬起,看着万里晴空,沉默片刻,继续移动脚步。也许,也许这片天空不曾属于过我。
如今舞男有着同样的感觉,说着同样的话,有些疼痛,看着舞男,就像看着曾经的我。
03 我们的自由
墙上的齿轮挂钟短针指向两点钟,风从客厅的窗外吹进,拨动着窗帘。退出播放完的简爱,撩了撩窗帘,望了望黑洞洞的窗外。夜终于宁静了下来,除了偶尔从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鸣笛声。
“每当狂风暴雨的时候,就是喜欢逆风行走,让雨击打我的面孔,你不会懂,这是属于我的自由……”舞男扫着琴弦,嘴边含着烟蒂,唱起我们在大学写的歌,我真的以为他们已经忘了,但当小飞放下酒杯,也开始歌唱的时候,我发现原来我们都没有遗忘曾经的理想,而是把它埋在了心底,把生活从心底拿出来了而已。
“每当城市睡着了以后,站在那个十字路口,望向眨着眼的星空,没人会懂,这是属于我的自由。”
“还以为你们都忘了?”我淡淡说了句,没有任何表情,也无需任何表情。
“边远。你当我们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不管现实是多么残酷,不管世界是多么不公平,可我们总有一些难忘的,又美好东西藏在心里,而咱们从前走过的那些疯狂和忘我的青春,忘不了!”小飞今晚的话特别多,虽然还和从前一样,总是滔滔不绝,可比起往日的海喷说废话,今天颇有深度。
“好了,咱们一个个都别做文学家和诗人了,说话那么酸,还是那两字,太装!真不知道,我们长大了变得这么会装,即便是在兄弟面前都是这样,你们赶紧的,自罚三杯。”舞男撂下手中的吉他,拿起酒边说,边给我们把酒杯蓄满。”
“罚,是该罚!”
“嗯,罚就罚吧,反正又不是在旁人面前醉了出丑。”我顺着小飞的回答,又添了句。
“这才对嘛,别告诉我,你们这时候才放开,三个大男人呆在一个房子里,紧绷个什么劲,又没有美女在场。”
三人同时拿起酒杯,碰了碰,一饮而下。
“边远,还记得咱们的理想吗?当然,我不是说你当作家的理想,是咱们一起的梦。”小飞一边笑着舞男刚才的比喻,一边问。
是啊,当然忘不了,一直都摆在心里,时不时会拿出来回味一番,有哭有笑,时光流逝,更多得只剩遗憾和温暖。遗憾,梦想未曾实现。温暖,那是我们最快乐和自由,不受约束的日子。
大四那年,正当周围的朋友们都在忙着找实习工作的时候,我们还有同班的黄凯、蔡依林五人组建的后街乐队却日夜沉浸在彩排当中。从大三快要结束前,就已经讨论好要做学校活动大厅里举办一次小型的演唱会。舞男主音吉他,小飞鼓手,黄凯贝斯,蔡依林键盘,当然此蔡依林非彼蔡依林,同名不同人,我主唱兼节奏吉他。整整大四一年里,除了写歌,排练,几乎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李晓梅当时是包括穆峰和刘宏伟在内,一群好友里唯一的女孩子,是我们的小妹。她的职务安排非常多:后勤、宣传,还有和学校交涉用场地的事情。不可否认,她为我们做了非常多的事,对我成功办那次演唱会起了决定性作用。
那年六月中旬,晚上八点半,演出正式开始。演唱会名为:我们的梦想,我们的自由。在筹备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来听歌的人聊聊无几,但当我们从后台走上舞台的那刻,看着台下已经坐了很多的同学,同学的同学,同学的朋友,还有人陆续进场的时候,和其他成员一样,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坐在第一排的小妹,她冲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眨了眨右眼。正当我们还在为五百座的活动厅快要坐满而感动的时候,我们身后的红幕被站在舞台两旁的穆峰和刘宏伟拉开。上方写着:我们的梦想,我们的自由。下方写着:后街乐队告别演唱会。在右下角落款:兄妹友谊,过去,现在,未来。这让我很意外,是在乐队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背景是乐队去年冬天去爬山时照的合照。我们冲向穆峰和刘宏伟拥抱他们,穆峰在耳边告诉我兄弟永远支持你,只要不杀人,不放火,不做违法的事情。这句话至今我都无法遗忘。
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我示意成员做最后一次的检查工作,确保演出不会因为硬件设施故障而中断。
“亲爱的校友们,你们晚上好!”我站在舞台中央,握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向台下的同学和朋友们大声的问候。然后闭上眼,掌声渐渐伴着口哨声进入我的耳朵,好想哭,还没唱就想哭,因为为了这一刻,我和乐队等待太久了。
“很激动,激动的手都在抖,但我会努力不在接下来的演出中让声音抖的。”台下一阵欢笑声,我继续说:“首先向大家声明,后街乐队不会在演出进行中废话连篇,我只会现在感慨一番,在最后和亲爱的校友们道别。一年前,后街乐队决定在今天举行这次演出,在今天之前的近四百个日夜,我们流过汗水和泪水,我们迷茫过,甚至想放弃过。不过,你们坐在这儿,准备听我们唱歌,原来一切都是值得的。感谢你们来了,我们会做一次完美的演出给你们,谢谢!”
我对着几百号人感慨完毕,在乐队成员检查设备的同时,向大家介绍了他们,让台下的同学给他们掌声,满足我们每个人的虚荣心后,让每个人兴奋度达到最High后,音乐想起。《我的自由》,舞男和小飞刚才哼唱的,就是我们当年演出的第一首歌。演出从八点半到十点整,唱了近二十首大学时候的创作。当最后一首歌《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结束后,乐队在掌声中,眼角泛着泪光,向台下的校友们鞠躬感谢。除了我们之外,校友们也都当这是毕业晚会,对后街乐队来说这意义非凡!对我们毕业后的人生来说同样意义非凡,且富有纪念意义!
04 智慧小妹
“前些天小妹来过电话。”把桌上的空酒瓶收拾了,沏了壶茉莉。在CD架上摸了张The Bird And The BEE的首张同名专辑,网上有人用羡煞旁人来形容这对组合,觉得很贴切。现实生活中两人本是夫妻,事业和理想上的结合,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羡慕的呢。专辑很清新,朗朗上口,很适合在似醉非醉的时候聆听,就像你快要醉得睡去的时候,有人用薄荷叶涂抹在你太阳穴上的感觉。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小飞从茶几下拿出纸牌,三个男人呆在一个屋子里,又无事可做的时候,消磨时光最好的办法就是挖坑、抽烟,还有聊天。
“我们是该去看看她了,小妹曾经当咱们后勤部长那么称职,就是旧领导,也得去探望探望,更何况是亲爱的小妹。”舞男起身,去卫生间洗脸。
“小妹怀孕啦!”
“真的?”舞男听完我说的话,跳出卫生间,满脸凉水,一脸惊奇:“边远,你开玩笑吧?”
“真的,这事情能随便开玩笑吗?”
“那一定得去看!”舞男,小飞异口同声。
“这不用急,现在才三个月,我想过了,等小孩满月的时候咱们再去,现在去又看不到到底是干儿子,还是干女儿。”
他们两人表示赞同,舞男又回卫生间去擦脸,小飞则洗起手中的牌,嘴里顺便蹦出来要打三五块。我是逢赌必输的人,认了,就当给两个搬家工人付工资吧。想着想着,我偷偷了笑了笑。
“你偷偷笑屁啊,吃了喜鹊屎了?”小飞骂。
记得那次演出结束,乐队和我的兄妹们,一行人来到后街酒吧。之所以乐队取名为后街,也跟这个酒吧,还有学校外那条狭窄的路相关,它也叫后街。算是庆功宴吧,想不起那晚我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只隐约记得那张用水泥砌成的梯形桌上摆满了嘉士伯的空瓶子。也只记得那晚我们都喝得大醉,最后一群人还坐在那儿哭来着,就只哭,不说话,幸亏和酒吧的伙计们都很熟,不然还以为那天谁不在了。
“小妹,你太伟大了,我们应该给你发个杰出贡献奖!大家把酒都拿起来,我们一起敬这位可爱又可憎,不不不,是可爱又可贵的小妹。”我的这个玩笑遭来群众唾骂。
“边远,你太没人性了,把大哥、二哥都忘了。你忘了一场成功演唱会的背后,一定得有一张很大很大的海报!”舞男站起来责备我。
“激动。真的就是太激动了。我先自罚。”说着我先掂起酒瓶一饮而尽,这才换来了掌声。喝酒有三个一定,一定要和一群好友喝,一定要在开心的时候喝,一定要尽情不推三阻四的喝。不然,就别喝。当然这是我的三个一定,变人喜欢怎么定怎么定。
“你自罚和这轮没关系,咱们站起来敬这三位伟人!”小飞倒有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感觉。
“老大、鸽子、小妹你们是怎么让那么多人来听我们的演唱会的?”酒过三巡,我把乐队的疑问丢给他们,让大家学习共勉之。
“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