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杆子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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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1949-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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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不管它插有哪个国家的旗子,都一律同样加以进攻。2。不能因为怕炮弹偶然落到外国人房屋里去,不敢向顽抗的敌人打炮。3。敌人未加设防和未加以抵抗的、挂有外国旗子的房屋,则不必进入。但有必要时,可派人在适当位置进行监视。我们同意以上规定。中央有何意见,请示。

  毛泽东当即复电:

  刘亚楼所提三条是正确的。

  朝气蓬勃的共产党人。

  平津战役,和与战,谈与打,林彪与毛泽东毫无二致。

  对这种嘴巴子官司,林彪并不陌生。1942年国共关系恶化,毛泽东就让他出现在谈判桌旁,让蒋介石好一番感慨:怎么优秀的人才都跑到共产党那边去了?

  其实,对于林彪来说,坐到那谈判桌旁打嘴仗,原本就是驾轻就熟的。更何况对强者来说,又是那么简单,除了把自己的观点讲述一遍外,剩下的几乎就是摇头,或者点头了。

  第一次是刘亚楼出面与傅方代表谈的,第二次是林彪、聂荣臻与之谈的,第三次是林彪、罗荣桓、聂荣臻一齐出马,态度就是和平让出平津,所有军队一律解放军化,所有地区一律解放区化。

  我军的战斗夺取北平是有绝对把握的,对北平一切应准备攻城歼灭敌人,这种攻城应经过充分准备后才可进行,但攻城既有把握,则又不宜过分把攻城时间推迟,以求尽可能减少城内发生大批饿死人的现象。

  这是12月30日,林彪致电军委电报中的一段文字,满怀自信中,他想到了黑土地上的那座死城长春。

  在黑土地上打过仗的人,谁能忘得了长春和四平,特别是那个长春呀!人世间的记忆,还有什么能比那样一座饿殍之城,更令人刻骨铭心的呀!而长春只有50万人左右,这北平可是200万呀。

  十二、十三兵团三、四、十、十一纵首长:

  我三纵四纵六纵十纵十一纵均须准备各以一个师的兵力担任攻北平的对城墙突破,研究如何接近城门,实行连续爆破,将两道城门连续炸开,和研究击毁和炸毁城墙,用梯子爬城等办法和通过外壕的办法,其余各三个师则着重演习纵深战斗和扫清外围。担任城墙突破的部队须事先指定,和实行准备,所采取的战术技术办法应进行演习,但同时注意勿泄露秘密,每个师准备担任两个城门的爆破和一处城墙的爆炸和登城。

  林

  八日二十一时

  肖钟苏邱匡:①

  北平城有三丈高,城墙甚厚,能平行两辆汽车,因此,对北平的炮兵攻击,须作充分准备,此次仍应设法将二四榴运来参加作战,其他攻城炮弹,亦须大量准备,并望研究能否以坦克送大量炸药,进行对城门的爆破。

  林

  十日二十一时半

  城内守军25万人,围城部队6个纵队(还有5纵)加特种兵为35万人,林彪已称夺取北平“有绝对把握”。还有从新保安和张家口赶来的华北6个纵队,再加上打下天津后赶来的那些一身硝烟的“东北虎”呢。

  杨罗耿杨李吴莫胡欧李:①

  为了打击北平守敌的战斗信心,盼你们各释放一部老弱俘虏,经宣传后放到北平城内去,使敌知道你们的部队也由张家口新保安赶到了北平附近。

  林

  卅日十三时

  兵战未开,心战打响,让这些散俘、难兵进到北平城里,再进到敌人心里,把那军心士气愈发打得没了脾气。

  兵战,心战,枪杆子,嘴巴子,林彪信手拈来般把一切摆弄得井井有条,丝丝入扣。

  但关键还是枪杆子,是拿下敌人的枪杆子。有强大的枪杆子,准备得又充分,仗打得好,就能达成孙子兵法中所说的战争的最高意境——不战而屈人之兵。

  从江西到陕北,红军一路跑出两万五千里,跑了一年又两个月,30万人跑剩3万人,跑得筋疲力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时节,你转过头,对追兵说,来,坐下,咱们谈谈,别打了。世界上有这等事儿吗?想都不用想。

  翟文清老人说:

  打北平,我们3纵担任主攻,从东南方向攻击。3纵在马驹桥、通县、南苑一带,我们7师在南苑、旧宫、营海庄、鹿圈布防,就是练兵,针对北平练兵。爬城墙,爬梯子,送炸药,打巷战,那兵练得劲头足呀。北平是文化古都,华北最大城市,打北平光荣呀。打四平,打义县,打锦州,我们3纵攻城多,有经验。3纵是主力,7师是主力的主力,打北平得抢头功、露大脸才行。

  正练着,上级说傅作义起义了,北平和平解放了。不打了,当然是好事,可人家1纵、2纵在天津打上了,就觉得来北平吃亏了。上级说,把劲都攒着,南下打白崇禧去。

  上边谈判,我们一点也不知道,谈妥了才传达下来——提前知道了容易松劲。

  郑需凡老人说:

  我们侦察科和侦察队的任务,就是为首长提供各种情报。

  北平城南有许多小砖窑,天未亮前到那儿,天亮后用望远镜观察,把城墙上那砖头从上往下一块块数下来,计算出高度。还得实地去看,看高度,看厚度。那城砖有好几种,尺寸都不一样,都搞清楚,报告解方副军长,如何炸开城墙,打开突破口,他就有数了。那人那脑袋,可不是一般的脑袋,精灵呀,不然能当志愿军参谋长吗?

  天津粮多,北平弹药多,城里又不像农村,一年存粮都放在家里。听信国民党反动宣传,许多有钱人都往北平跑,这一点和长春一样,但还没到饿死人的地步。菜比粮还缺。敌人先是一律不准出城,后来跟长春一样,许出不许进,我们进城却挺方便。扛两捆大葱,装成卖菜的,见哨兵给两根,见当官的多给几根,比通行证还管用。我哥哥在北平当医生,进城去找他,城里他熟悉,帮我不少忙。

  从突破口到攻击顶点,沿途街道、胡同、敌人工事、设防情况,有多少可用来阻击我们的高大坚固建筑物,都得吃在心里,标定出来。这个容易,一看就懂。但光看地图不行,得去现地,腿到眼到。城市变化,与地图不大一样,有的甚至大不一样。

  最难标定的是文物。我一个土八路,只念几年书,过去连“文物”两个字都没听说过,一下子让我进城去鉴定文物,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那也得努力完成任务呀。上级三令五申,凡是文物,必须标定清楚,不能有一发炮弹打错地方。反正看到那种古色古香的,特别是有绿色、黄色琉璃瓦的建筑,就算一个,宁肯多点,不能漏掉。

  最可恨的是许多重要文物建筑成了兵营,甚至弹药库。像景山公园,国民党在那里部署一个野炮团,成了炮阵地,还有个挺大的弹药库。那要是爆炸了,故宫还有个好吗?敌人就是冲着那文物来的,你怕什么,他偏来什么,让你投鼠忌器。

  颐和园不在我们纵队攻击区域,万寿山上挖了战壕,昆明湖边架起大炮,成了敌人的重要据点。

  我们一边侦察,一边在心里骂:傅作义这小子坏透了,抓住他绝不能轻饶了!

  别看北平没打上,那劲头和心思可费大了。

 第七章 (二)最痛苦的人是谁?

    中南海居仁堂,傅作义双手插在背后棉裤腰里,两眼无光,神情呆滞,脑子里一会儿像灌满了铅,一会儿又一片空白。

  被战争打掉了乌纱帽的杜建时,无官一身“轻”地终于可以倒头酣睡了。还在履行华北“剿总”总司令职责的傅作义,还在熬着没有睡意、没有食欲的焦头烂额的度日如年的日子。

  自35军被围新保安后,平津地区最痛苦、也最矛盾的人,就非他莫属了。

  11月7日,傅作义秘密致电毛泽东,说了许多言不由衷的话,并请中共派员来北平会商,绝非兴之所至,心血来潮——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辽沈战役,烽烟已息,国共两党已经失衡。问题不在于双方兵力多少这种简单的数量对比,而在于一个急剧地没落下去,一个正如日东升,而上升的力量是不可阻挡的。既然这天下迟早都是共产党的,那他何不及早主动示好,为日后留一手呢?反正也不用掏什么本钱,嘴巴子功夫,轻车熟路的。

  这可不是他独来独往,在平津另搞一套,而是有着南京的大气候、大背景。

  到了12月,华中“剿总”总司令白崇禧,以及河南、湖南等省参议会,先后致电蒋介石,要求停战求和,并暗示非蒋下野不能谈和。蒋总统下野,那不就是李宗仁副总统主持了吗?就算老蒋不下野,与共产党和谈也是大势所趋了。

  12月19日第一次谈判,傅作义要求解放军停止一切攻击行动,两军后撤,通过谈判和平解决平津张塘问题,他在适当时机通电全国;建立华北联合政府,他参加联合政府,其军队交由联合政府指挥;谈判期间,将被围在新保安的35军放回北平,解放军放弃对南苑机场的控制。

  对这些以及后来那些同样煞费苦心的要求、条件,共产党干脆利落得只有一个字:不!

  其实,傅作义早就该明白了:能战方能和,谈判桌从来就是强者的舞台。

  而当天津城破后,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只需应个“是”就行了。

  讨价还价,得有本钱才行。

  傅作义是想和共产党一搏的。

  辽沈战役期间,他把妻子、孩子送去重庆,应是证明。

  无论与国民党有多少矛盾,他都是国民党的三星上将,与蒋介石大方向一致。

  一切都建立在林彪进关的时间上,那就是明年春暖花开的那个季节。半年时间,或战或和,或守或走,或西或南,都可从容应付。

  但这并不意味着不着急,慢慢来。调兵遣将,整军备战,他必须全力以赴,打好明春这场大战。和也是为了战,能战方能和。不能战而言和,那就是降了。

  在天津城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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