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路上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几乎每个看到宋碧菡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多看她一眼,却不是因为她秀丽的长相。事实上她现在全身从头到脚只看得到一双眼睛的装扮根本就无法让人看到她的长相,那些之所以会多看她一眼,是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怪异。
走路的姿势怪异,空洞的目光怪异,行为也怪异——她被迎面小跑而来的人不小心撞了下摔倒在积雪里,那人连声道歉要扶她,却被她抓了把雪砸到脸,而后她爬起来继续走。
大概走了快一个小时,她精疲力尽,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连续响了大约足足有十分钟,她才机械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
因为手指冻得僵直,手机握不住滑落,机身和机壳分裂,连电话卡都从里面蹦了出来。
她就这样站着瞪着摔开来的手机不动,路过的行人有热心的大妈见状给她拾起来,她接过时还记得道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只是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哎,你这孩子大清早的掉眼泪是不是和爸妈吵架受委屈啦?”热心大妈边问边磨磨蹭蹭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面纸递过去,又念叨说:“听大妈劝,爸妈都是为自己好,你们这一代的孩子就是矫情,别说打骂了,念两句都会哭,我孙女和你差不多大,也是一受委屈就哭得像个泪人儿,擦擦,别哭了啊,回去跟爸妈认个错就好了。”
热心大妈把面纸塞到她手里,又说了两句才离开。
宋碧菡不知不觉哭成泪人,又再走不动,索性蹲在街道旁把脸埋入膝盖上,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她,完全压抑不住心头的委屈和悲痛,环抱住自己嚎啕大哭。
————
帝景酒店的房间内,关景之揉着胀痛的额审视着身上的抓痕或咬痕,一时头痛欲裂。
他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忆自动在酒醉后从K房出来便断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搞不清楚眼下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他身上这么多暧昧的痕迹?
而且空气中还充斥着浓烈的情/欲味道,明显是自己昨晚和人尽情纵/欲过,而他却对那个女人毫无半点印象。
以前他从来没出现过这种状况,实在是太过诡异。
掀开身上的被子欲拿床头矮柜上的座机拨电话给卢亚宁,白色床单上那一大片干涸的血色却赫然映入眼帘。
他怔了怔,低头往下身瞄了一眼,顿时倒抽冷气——他大腿根竟然也有干涸的血块!
这意味着,昨晚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
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晃过宋碧菡哭哭啼啼的小脸,他心头一凛,抓过座机。
这边卢亚宁刚回到住处,昨晚醉得太离谱居然就在K房里和其他同事挺尸了一夜,幸好他醒来早,没被总裁看到他那么狼狈的一幕。
手机响起时他正准备进浴室洗澡,一见来电立即接通:“总裁,早上好。”
关景之拧眉问:“昨晚宋碧菡也在?”
“咦?难道她不是和您一起回家的?”
昨晚卢亚宁根本就不知道关景之就睡在帝景酒店。
“你不知道?”
“呃……报告总裁,我昨晚喝醉了……”不敢隐瞒,卢亚宁苦哈哈的如实回答。
“那你不知道昨晚谁在我房里?”
卢亚宁闻言又咦了声:“您难道不是在玫园?”
这如同鸡同鸭讲的对话让关景之头疼加剧,‘啪’一声摔上话筒。
卢亚宁感觉自己心尖都颤了一下,意识到总裁是生气了,迅速冲进浴室三两下洗完澡出来,换了套衣服后立即出门。
而等他赶到帝景酒店,关景之已经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等他,脸色分外森冷。
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拨一次那丫头的电话居然都是关机,她到底跑去哪里了?
卢亚宁神色忐忑的走到他面前:“总裁。”
关景之正欲让他去调酒店的录像,看昨晚进入他房间的女人到底是谁,手机提示有电话进入。
“大哥,昨晚很享受吧?”关耀之夹杂笑意的声音传来。
关景之微眯眸:“是你搞的鬼?”
“啧,怎么这么说?我知道你很久没释放过了所以一番好意给你加点东西,让你尽情享受,你可别不领情。”
“你居然给我下药?”难怪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呃……那是凌风给我的,除了对前一晚的事没记忆外没其他副作用,你放心。”
“昨晚的女人是谁?”
“咦?你不会是食髓知味了吧?这么说我昨晚花的那笔钱——”
“是你花钱买的女人?”不等他说完,关景之便打断他问。
“是啊,还是正儿八经的处呢,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有洁癖。”顿了顿,“大哥,我跟你说——”
关耀之未完的话被一阵忙音取代。
“回玫园。”收了电话,关景之起身边往外走边说。
卢亚宁立即点头跟上去。
原本他在看到总裁脸上那条血痕时想问是怎么回事,一听刚才兄弟俩的对话内容,心里便有了答案。
不过副总找来的那个女人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总裁脸上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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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被人从外打开,站在门口的男人目光落在床上背朝自己侧睡的身影,眉头微蹙,重又关上门,下楼。
因为心里仍有丝疑虑,所以回玫园确定,没想到她果然在家,只是意外的并没睡在他房里,而是睡在楼上她自己的房间。
“昨晚我喝太醉,也不知道小宋什么自己坐的士回来的,对不起,总裁,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卢亚宁隐隐察觉自己似乎坏了事,立即做出反省。
关景之没理会他,只挥了挥手后往外走,示意去公司。
楼上躺在床上的宋碧菡浑浑噩噩发起高烧,迷迷糊糊又梦到那些她不愿再想起的画面,却喊不出挣扎不了,睡睡醒醒到下午,楼下门铃和座机同时响个不停,吵得大脑快要爆炸,她才从混乱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身上睡衣湿透,坐起来时很快便感觉到背上一片湿冷。
她费了番力气才爬起来洗漱换衣服,又是戴帽子戴围巾又是戴口罩地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欲盖弥彰,可她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那副惨状,包括罪魁祸首的他。
下了楼门铃声才停止。
打开门,门外关耀之被她的打扮吓了一跳。
“碧菡妹妹,我可不是小红帽,你这身狼外婆的打扮是为哪般?”
宋碧菡盯着他看了一会,因为喉咙痛发不出声音,她也没回他,转身慢吞吞挪到客厅找来笔和纸写了行字递过去:“我重感冒,喉咙痛,又打喷嚏。”
“咦,那你今晚不是下不了厨了?”今天是星期三,他说过一三五过来蹭晚饭的。
宋碧菡刷刷几下又写了一句话给他看:“二哥,你昨晚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关耀之朝她眨眨眼:“不是说了安神药么?是能让大哥快乐的东西,你还小,别问那么清楚。”
宋碧菡不是傻子,听他这么说,也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能够让那个男人快乐的安神药,想必就是让人神智失常的迷/药。
“碧菡妹妹?”见她盯着自己发呆,关耀之伸手在她眼前挥挥,待她回神后问:“要不要二哥送你去医院?免得大哥回来说我没人性,你感冒也不送你去医院。”
宋碧菡闻言连忙摇头。
她身上这些伤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否则那些人会怎么看她?
“我睡一觉就好了。”她在纸上写道。
关耀之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宋碧菡坐在沙发上没动。
关门声传来,跑车独特的引擎声也在持续了十几秒后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
晚上关景之有一个推不掉的应酬。
公司耗资巨额最新投拍的电影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晚上这场和开机仪式同时举行的开机宴,他作为公司最高掌权人,不可能不出席。
昨晚便醉得离谱,今晚又避免不了要喝醉,光看着手头酒杯里的冰凉液体,他已经觉得胃疼。
“总裁,奇怪小宋的手机还是关机,打座机也没人接,要不我去看看?”
卢亚宁忽道。
关景之冷眼斜来:“你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咦,您不是难隔两分钟就拨一次她的手机么?我以为您找她有急事,谁知道根本联系不到人。”他可是个百分百称职的贴身秘书,总裁的一举一动他必须要掌握。
“不用了。”上午回家看过知道她在家就行了,那丫头除了他那儿还能跑去哪?
“呃,好的。”
宴席一直到十点多才结束,没有意外的,关景之又喝了个七八分醉。
卢亚宁把他送回玫园,他回房打开灯看到床上叠得十分平整的床铺,下意识就往二楼的方向看了看。刚抬步要上楼,想想又作罢。
也许她也是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小了,再和他一个大男人同睡一张床不妥,所以才回自己房间睡。
反正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做那个噩梦。
总裁的幼宠(17)冷战
高烧不止加上一整天未进食,宋碧菡恍恍惚惚有种自己会随时一命呜呼的感觉。
大半夜被身体每一处传递到大脑的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逼得醒过来,像挣扎在濒临死亡线上生命垂危的病人,静谧的夜里,只听得见她痛苦的呻/吟和喘息。
因为高烧,她的眼睛一直是湿漉漉的如同刚哭过。
打开眼茫然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她费力的撑起上半身坐起,秀眉却因下身立即弥漫开的那阵锥心的刺骨痛意而紧蹙起。
她情不自禁哆嗦了下,等那阵痛意缓过去,才慢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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