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赖在被窝里的关耀之闻眼一楞，随即暧昧笑道：“大哥，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难道——”
“关耀之，如果让我知道那个女人没出现，你死定了。”
关耀之心头一震，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兄长最后一句不像是在开玩笑，也让他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当下也没了睡意，立即坐起，抓过手机从联系人里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路征，我大哥生日那晚我让你给找的那个处今天在不在？你让她立即联系我。”
电话那端叫路征的男人忖了片刻才回他：“阿耀，我记得我和你说个那个女孩的事，你怎么还问我？”
关耀之一楞：“你和我说过什么？”
“你大哥生日当晚大雪路滑，那个女孩去酒店途中发生车祸，她和的士司机都是当场死亡，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而我知道后第一时间和你联系，不过你那时在和刑磊他们喝酒，有可能过后忘了也说不定。”
关耀之一听吓出一身冷汗——既然给大哥找的那个女孩死了，那当晚和大哥滚了一夜床单的又是谁？
想起刚才大哥在电话里警告的最后一句，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没敢再往下细想，下床换了衣服连洗漱和收拾行李都顾不得，匆匆边往外走边拨通一组号码，接通后不待对方开口就说：“阿东，我现在飞意大利，你空出时间来接我，另外不要告诉凌风和刑磊他们几个我去你那边，免得我大哥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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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景之一直等到中午，仍没等到关耀之的电话，再拨过去，居然提示用户已经关机。
以他对自家弟弟的了解，那混蛋一般是在做了亏心事的情况下才会关机到处躲他。
这么看来，那晚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那个花钱买来的，而是……他回眸望向病床上仍处于昏迷的小丫头，想起那次在酒店醒来看到床单上那一大片血迹，手心不禁一阵潮湿发寒。
难怪她第二天就搬回了自己房间睡，还连在家都戴着围巾口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也不再给他准备一日三餐，甚至还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我喝醉没关系，我又不会强迫你……你喝醉就不行，我好痛……我不想要了……
脑海里忽然窜过那晚她喝得半醉时说的话，当时他并没多想，只当她是在说喝醉酒了头痛，不想要了，原来……
他不自觉握拳，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几场春/梦里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不论五官轮廓还是气息都像她。
——
晚上八点多，宋碧菡才幽幽醒转。
关景之就坐在她病床边，见她醒来也没开口，只是目不转瞬的望着她。
相较他的冷静，宋碧菡却满脸惶恐。
呼吸里搀入的味道及视野里映入的那片刺目的白让她意识到自己是置身医院，而下腹在她意识清醒后隐隐传来的坠胀感也瞬间激起她昏迷前的记忆。
她脸色更白，眼眶里也迅速浮上泪意，又顺着眼角滑落。
关景之仍凝着她一动不动，直到她忍耐不住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声，他才起身抽了把面纸替她擦拭眼泪。
宋碧菡闭上眼，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为什么瞒着我？”
关景之忽然开口，目光居高临下望着她，黑眸无澜。
宋碧菡听他说话的口吻俨然是已经知道真相，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堪和难过。
“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
“……”
“到底是我欠了你的还是你欠了我的？”
“……”
“别哭了。”他又抽了把面纸，这次像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声，“饿不饿？我让卢秘书送些吃的过来。”
宋碧菡仍闭着眼没回他，眼泪还是没能忍住。
关景之望着她，眉头拧拢：“宋碧菡，如果你想告我，我不会推卸责任，还是你希望我去自首？”
他这么一说，宋碧菡立即瞠大泪眼，随即猛摇头。
“那你有什么打算？”
“……”
“我另外给你找一处房子，你出院后直接搬出去。”
“我不要。”宋碧菡哽咽拒绝，神情倔强：“我就和你一起住。”
关景之眯眸：“你不怕我以后又对你做那样的事？”
他话刚落，宋碧菡立即露出恐惧的表情。
“就这么决定了，我打电话给卢秘书让他找房子。”在他抽手欲转身时，宋碧菡却及时抓住他的手。
“我没怪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吃了二哥给的药才会那样……你别赶我走，我……我想和你一起住……”
她满是泪水的眼眸夹杂的不舍和情意让关景之心头一震，却又很快拂开她的手。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她对自己抱着不一样的感情，那么这一刻他已然十分确定——宋碧菡喜欢他，又或者，是爱上了他。
他很清楚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尤其是像她这种少不更事的青涩小丫头，又从小缺乏父爱，对他这种年纪稍长又有吸引力的男人尤其难以抗拒，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她会对自己动心。
只是这种感情并不是他想要的。
首先抛开两人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不说，另外一方面是两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在一起都不可能会有结果，除了父亲到时候会反对干扰，就是他自己也无法接受她这种幼稚的感情。
“等你把身体养好再说。”他退一步，拨开她的手，给她倒了杯温水。
打了电话给卢亚宁让他送吃的过来，宋碧菡只吃了半碗粥。
因为失血过多造成身体疲乏，她很快又陷入昏睡。
“总裁，要不要请个特护照顾小宋，您回家休息？”
卢亚宁临走前询问。
“不用，明天早上送早餐过来。”
卢亚宁点头离开。
关景之把靠角落的沙发挪到宋碧菡病床边，打开上午带到医院来的笔记本，放到腿上办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腹痛，宋碧菡睡得很不安稳，不时翻来覆去，秀眉紧蹙着一副痛苦面容，额头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滚落。
在她第N次翻身时，关景之盖上笔记本。
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探了探温度，并没有高烧的迹象，而他欲把手收回，手腕却被宋碧菡无意识抓住，随后两手抱着放到胸前，脸也贴上他挽高衬衫袖口的手臂，蹭了蹭后便安静下来，没再翻来覆去的动来动去了。
关景之任她了会，等确定她熟睡了才想抽回，不料一动她又立即蹙眉不安起来，直到他没动了她才又安静下来。见状，他没敢再动，另一只还托着她的肩往床的一侧挪过去一些，而他自己上床躺在她身边。
半夜宋碧菡醒来发现自己蜷在关景之怀里，他一条手臂横过自己肩下搂着她，显然是为了防止她摔下床，而她则两手拽着他的衬衫枕着他胸膛睡。
她本来想继续睡，不打破这份宁静，但她太想上厕所了。
刚松开他的衬衫试图坐起来，关景之便醒了。
“做什么？”他问。
“……我想上厕所。”
宋碧菡边回他边吃力的倒抽着冷气坐起来，关景之瞥她一眼，下了床两手伸过去，轻易将她抱起，走向病房附带的洗手间。
把她放在马桶旁边，他才转身走出去。
宋碧菡红着脸上完厕所，洗了手出来，就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关景之听到开门声回头，又把她抱回床上，还像之前那样让她枕着自己手臂和胸膛睡。
宋碧菡倾听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很快再度入眠。
————
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星期，宋碧菡才恢复一些体力，但下床活动时，晕眩感还是很强烈。
关景之仍然每晚留在医院陪她，只在公司有重要的会议不得不亲自主持时才去一趟公司。
住院第十三天，也是宋碧菡出院这天，她接到龚梓越从法国打来的电话，告诉她他大概明天下午三点多到A市机场，让她到时候别忘了去机场接他。
下午五点多关景之来医院接她，回到玫园，家里多了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两人一进门她便迎上来接过关景之手里的行李，满脸笑容。
“王阿姨是我请来照顾你的，你明天搬去学校附近的公寓住。”
关景之说完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径直回房间。
宋碧菡望着他的背影，只觉浑身僵冷。
王阿姨察觉气氛不对劲，却一脸若无其事的继续笑说：“小姐，关先生说你要补血，我给你煲了补血的高汤，你要不要现在喝一碗？”
宋碧菡机械的摇头。
“那你——”
“我不想吃。”宋碧菡打断她，随即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快步走向关景之的卧室。
门被打开时，关景之恰好脱了上衣，手置于西裤的拉链上正欲退下西裤。
房间里开了盏落地灯，灯光笼上他壁垒分明的精实上身，暧昧而惑人。
抬眸看到来人，那张原本气呼呼的小脸在触及他赤/裸的上身后顿地一楞，随即触电般立即背过身。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冷斥：“把门关上。”
宋碧菡瞥了眼大开的卧室门，心慌的依言行事，却仍不敢回头。
关景之冷哼了声，继续手头的动作，退下长裤后走向浴室。
“和我说什么之前最好先考虑好自己能不能承担一切后果。”
宋碧菡听到他这么说，然后是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僵在门口一动不动，耳边传来流水声，片刻后又终止，而直到他从浴室出来，她仍保持刚才背对他的姿势站着。
关景之谙知她的倔强，倒也不例外她还没走。
“你想说什么？”他打开衣橱问她，掀开腰上系着的浴巾，从衣橱抽屉里拿了条折叠整齐的内/裤套上。
他知道她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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