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攻略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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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攻略手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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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臣今日已经辞去了后军中的职务。”

    “什么?”朱椿尚在纠结,夏子凌就说出了惊人之语。

    “王爷难道觉得臣以后军同知一职,可以申请随王爷一同赴蜀吗?别说现下后军都督已不是景茂,就算他仍担任此职,也断不可能批准的。”

    朱椿当然知道夏子凌身在后军之中无法随自己就藩,他正在纠结的不也是这吗?可是……夏子凌居然如此干脆,主动辞官了?

    “你……后军同知,可是正四品的官职。”正四品在京官中虽不算多大,却也是有的人一生无法企及的高度。

    “臣自然知道,但臣要的不过是辅佐王爷而已,”夏子凌顿了顿,道:“现下京城之中,有惠妃娘娘和梁国公为您经营,多臣一个,并无大用。这是明面上的,私下里醉萧阁内,有周庭与皓月运作,臣也放心得很。”

    “所以,随王爷一同入蜀,治理好蜀地,才是当务之急。治蜀之功,日后皇上定会记在王爷头上,臣自幼居于蜀地,对蜀中情形比较熟悉,入蜀辅佐王爷,臣以为自己当仁不让。”

    “……”这么说,夏子凌还巴之不得随自己入蜀?夏子凌的话忽然让朱椿有些云里雾里、难以置信。那么……他刚才为何要说“你们”?不过,话已至此,夏子凌的意思,朱椿已然明了,自己刚才纠结于那一个小小的用词而黯然神伤,说出来恐怕会被他笑话,是以朱椿决定隐而不言了。

    在母妃那受的冷落,因为夏子凌现下一语,忽然痊愈了。朱椿只觉得胸中盈满暖意,起身直视着夏子凌,坚定地说道:“子凌,你如此待我,本王定不负你所托。安于蜀地只是暂时的,相信我,有一日,本王定会携你一同返京。”

    “是,王爷。”

    朱椿似乎很久没叫自己“子凌”了,或者更确切的说,他只这么叫过自己两次。面对朱椿灼灼的目光,夏子凌不禁有些心虚。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一直在骗朱椿。朱椿以为他不计一切,只为了辅佐自己登上皇位,可是他内心深处却一直藏着一个秘密,那便是——他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一己私欲,而且,那个私欲,是朱椿万万想不到的。

    看着蜀王漂亮的星眸中掩饰不住的情意,虽然……他们之间注定有一日要离别,夏子凌此刻忽然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脱口而出:“王爷,恐怕您有一日登鼎皇位,臣不能陪在您身边了。”

    “你……此话何意?!”夏子凌严重淡淡的悲伤让朱椿忽然紧张起来,一时情急之下,他上前两步,想要抓住夏子凌的肩膀,将他带向自己。

    夏子凌见状,赶忙用上内力,侧身闪开,朱椿的手,只在他的肩头轻触了一下。

    朱椿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眸,将双手收回身侧,却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们两人现下不适合有任何亲密的动作,可是这却不代表朱椿会放任夏子凌刚才的话不管。

    “你刚才所言究竟是何意思?为什么我登鼎皇位之时,你不能陪在我身边?”

    “这……”真正的原因,估计说了朱椿也不会相信,片刻后,夏子凌答道:“臣只是觉得未来险不可测,或许,臣没有命活到看着王爷成就大业……”

    “闭嘴!”朱椿忽然眼中露出暴戾之色,吼到:“本王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你死去,你必须呆在本王身边!”如若真有什么致命的危险,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全夏子凌。

    “是。”朱椿的话,反而让夏子凌心头更觉得沉重。

    这个问题或许还不适合现在摊开,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之时,或许就在他离开朱椿之前,再向朱椿坦白吧。

    入冬之前,一切准备妥当,蜀王携家眷杂役等百人之众,浩浩荡荡的车马倚队从南京出发赶赴成都了。明朝入蜀之路,虽然不像汉唐时一样难行,然而由于随行不乏妇孺之辈,行程放慢了不少,没有三四个月,是到不了蜀地的。

    如蓝嫣之类的,倒是对这沿途可以欣赏各地风光的日子欢喜不已,直巴不得入蜀的路没个尽头。

    夏子凌倒是也没什么不喜,只除了一事——那便是每到一地,地方官员便要设宴款待,美食佳肴他倒是来之不拒,但他酒量甚浅,每次必被灌倒,朱椿也忒不仗义,从来都只笑看着他被地方官员们劝酒,还未到成都,他就已经醉倒了七八次。

    腊月时节,车马终于入了成都地界。蜀地冬季多雨,微湿的空气、阴霾的天空混着成都平原的青草香味,忽然让夏子凌心生出几许怀念。其实在远离京城喧嚣千里之外的这个宜人之处,安静地过完一生,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子凌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幕,阴雨绵绵中,远处成都府的城墙若隐若现,而离大队车马不远处,黑压压看不到边的……是人吗?

    这么多人出来相迎?恐怕整个蜀地的官员都倾巢而出了吧?关键是还是在这样的雨天,四川的官员,可真够虔诚。    议定之后,宋同知着人将周庭押回大牢,亲自送朱椿离开了诏狱。

    其实周家父子的案件,未交予刑部会审,直接由锦衣卫上禀皇上,本就判的是——“周兴私通北元,立斩不赦。其子周庭,时年尚幼,念其父乃受胡惟庸所惑,并未参与胡党密谋,赦其子死罪,没入教坊司,以儆效尤。”

    这样的判罚,应该算是比较公正的。之前令狱卒假传死罪,实为夏子凌计策。周庭此人倨傲,只有将其置之死地,而后给予一线生机,才会应允这变通之策。而此法也非蜀王出马,摆出一副爱理不理之态才能成,若是夏子凌亲自前往,哪怕声泪俱下劝说,周庭也必然碍于面子不允。

    周庭回到牢中,告知周兴自己的决定,本以为他那一贯迂腐的父亲必定将他痛斥一顿,却不想周兴经历此事,对在朝为官已经心灰意冷,只想儿子能平安活着,再无所求。周兴当下痛哭流涕,直呼“蜀王是周家的大恩人,周家此后须世世代代效忠蜀王”。

    然而,周庭免了一死,为免横生枝节,周兴的死刑仍是定在了今日午后。幸而周兴本未想着活命,周庭能保得一命,他便一改之前悲戚哭泣之色,眼神明净、面容安详端坐于牢房中,静待死亡,正是无愧于他身为三品侍郎的气度。

    周庭隔着牢栏,为父亲梳了发髻、整好衣襟,送老父上路,何等悲壮就不必再提。然而周庭心中暗下决心,今日之后,他已不是从前的周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杀父之仇,来日再算!

    在胡惟庸案全面爆发之前,周兴问斩,不久之后周庭也除去官籍,入了贱籍,携老母入了蜀王新近暗中培植的一家象姑馆——醉萧阁。

    夏子凌此后时常会想,如果当时自己在中都没有拉周庭一把,逼他卷入蜀王阵营,是不是周家就不会遭此横祸了?然而已经做下的事情不可能改变。幸而周庭也深知在朝为官如履薄冰的道理,此番纵然逃过,周兴种下的因在那里,下次也不一定能躲过。

    北伐班师之后,短短数月,燕王党与蜀王党就大斗了两把,互胜一局,正好战了个旗鼓相当。

    然而,如此大的动静,还闹出了不少血案,两个皇子固然本事了得,皇座上那位又岂会看不出些道道。

    夜已经深了,洪武帝手中拿着两封密报,坐在御书房内冷笑了两声。立在一旁伺候的陈锦本已有些睡意,一听皇上发出古怪笑意,遂打了个激灵,身子晃了一晃。

    洪武帝侧头看向他,道:“陈锦,你说儿子多好还是少好?”

    呃……皇上这是嫌自己儿子多了吗?但他可不能顺着皇上的意思回答。

    陈锦立刻恭敬答道:“那自然是多好啊,儿孙满堂,乃是福禄之兆。”

    洪武帝冷笑了笑,道:“儿子多了,都想争家产,当如何是好?”

    陈锦觉得自己额上有些冒汗,伺候皇上还真不是个好干的活,皇上时不时来这么几个貌似寻常的问题,却是暗藏玄机,一答不好就要掉脑袋呀。

    陈锦颤颤巍巍答到:“这……大明以孝治国,自然是听从父母的安排。”

    “那若是父母还未想好,儿子们就开始动手争抢了,又当如何?”

    哎哟,皇上这么一问,陈锦觉得腿都软了,这问题,可是万万不能回答的。于是,他垂首做沉思状,久久不语。

    片刻后,洪武帝道:“罢了,不用回答了。不早了,摆驾……”

    洪武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几个宠妃都是有儿子的,不管去了谁那里,都要为自己儿子说话,遂觉得厌烦极了,便摆了摆手道:“今日公务繁多,我便宿在御书房吧,你也退下,不必伺候了。”

    “是。”陈锦得了谕旨,赶忙躬身离开了。

    那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宿在御书房着了凉,还未入秋,洪武帝居然病了。虽然洪武帝的身子硬朗得很,再活个十年八载不成问题,一个小小的风寒是决计不可能把他怎么着的。但是皇上圣体抱恙,还是让整个御医院乱上了一把,同样跟着上蹿下跳的,还有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

    蜀王携新晋迎娶的王妃进宫探视了一番,不可厚非。可是那病了的秦王、伤了的燕王,居然也突然无大碍,拖着病体进宫探视了,这便有些好笑了。

    京中的几位藩王轮番探视了一圈,他们走后,洪武帝在龙榻上便气得有些吹胡子瞪眼睛了。太子辞世之后,百官时常谏言速立太子,他也知东宫之位悬空太久不妥,但却实在是难以决断。

    诸位皇子之中,优秀的不少,他心中也有一两位属意的人选,但是立了这个,那个便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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