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蜀王其实还没把他当作自己人。
但这会他专门把自己叫来询问**之事又是何意?不过王爷问话,他总不能不答,于是夏子凌还是老实回答到:“没有……”
朱椿笑了笑,略带讽刺地说到:“是啊,你先前不是和尚吗?自然不能娶妻。”
“……”夏子凌一头狂汗,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和尚”这件事情,差点说出没有时间考虑终生大事之类的理由,幸好朱椿帮他想到了,不然岂不是要穿帮,“呵呵,正是正是。”
没想到朱椿锲而不舍,继续问到:“那么……现在还俗了,可想娶妻?”
“……”难道还真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蜀王也太过热心了吧,“暂时没有想过。”
朱椿顿了顿,说到:“今日母妃找我进宫,与我提了大婚之事。”
……原来要娶妻的不是他,而是蜀王本人啊,还好还好,夏子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这么与朱椿对坐着,发现几日未见,蜀王似乎又长成熟了些。是啊,十六岁在古代应当是早已婚配,兴许儿女都有了的年纪,帝王之家,更是以早早诞下子嗣为目标,贵为蜀王,朱椿怎么会还没娶妻呢?
“那是好事呀,恭贺蜀王大喜!”夏子凌赶紧起身作了个揖。
“哼!”朱椿冷哼一声,抿了一口茶。
这事看着怎么有些不大对劲?难道朱椿真的喜好男色?呸呸呸,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夏子凌赶紧在心里骂了自己一把,他都是什么猪脑袋啊,能想歪到那边去。
“那么……”夏子凌试探地问到:“王爷难道是对惠妃为您选定的王妃不满?”
“我并未见过那女子。”
“……”也是,古时结婚,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就见过面的并不多,再说寻常人家尚有三妻六妾,蜀王喜欢什么样的人,还不是随手就来,哪怕正妃长得丑,也可以再找几十个备用啊。当然,他觉得惠妃也不至于会找个太丑的女子做蜀王妃吧。
“母妃为我选中的是蓝玉的女儿蓝嫣,她已经和皇后商量好了,让皇后去和父皇说。”
蓝玉的女儿……果然和史书上说的一样啊。夏子凌忍不住有些感慨,按正史上的记载,蓝嫣是个挺悲剧的人物,蓝玉被剥皮之后朱元璋特意将那人皮送到了蜀王府,挂在蓝嫣房中,那可怜的女子惊吓悲伤过度,一年后也仙去了;按照那本《明朝野史录》的记载,蜀王成为皇帝之后,蓝嫣也成了皇后,但是蜀王死的早,燕王登基后,这个女子估计也是个被发配守陵的结局,貌似也不是什么好命运。
但不管现下走的是哪一条路,总之蓝嫣都是朱椿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可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那……要不然属下找个机会,去看看蓝嫣长得究竟如何?”按说与蓝玉攀亲,也不算委屈了蜀王。蓝玉的地位虽然比不上早已去世的常遇春和徐达,但比起作古之人,蓝玉是新贵实权派将领,娶他的女儿可比娶常遇春和徐达的女儿还要有用啊。是以,夏子凌还是觉得朱椿定是担心蓝嫣的长相问题,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朱椿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朱椿有些恨铁不成钢,恶狠狠地瞪了夏子凌一眼,道:“不用看了,那蓝嫣自小芳名远播,据说长得很美。”
“……”那不就结了吗?他就说,蓝玉生的一表人才,且不说夫人长相如何,女儿应该也不差。
“那蜀王究竟为何忧虑?”
朱椿看着夏子凌,他问得很好,自己为何忧虑?他不喜的其实是蓝玉本人,但这其中的原因不能为外人道也。
两年前,有一日父皇在宫中设宴,邀请了一干位高权重的大臣同来,那日酒宴途中,他有些不适,便离席去长阳宫母妃那歇息,想着给母妃一个惊喜,他没有走正门通传,而是直接番强进了母妃内室。
没想到所见不仅不是惊喜,而是一个大大的惊吓,幸好他动作敏捷,很快躲到了梁上,否则就是说不尽的尴尬。因为在那房间中的不止惠妃一人,还有一个男子,正是蓝玉。朱椿当时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但是反复确认之下,确是蓝玉无误。
虽然母妃与蓝玉没有什么逾越的行为,只是坐在桌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母妃便催着蓝玉速速离去。但是大臣进入后妃房中本就是大大的逾越了,更何况那蓝玉看母妃的眼神甚是温柔。
当夜,朱椿浑浑噩噩地回了蜀王府。那一幕,成了他两年来压在心头的芥蒂。现在看来,蓝玉果然与母妃关系非比寻常。纵然他想博得父皇的亲睐,那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他不想让母妃为此做出什么有损妇德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永永远远都是秘密。
“我不喜欢太平凡的女人。”
没想到朱椿沉默了半响冒出这么一句,夏子凌简直无语望天。何谓太平凡?既然他说蓝嫣长的不错,古代女子有才气的本是少数,经历宋朝的民风保守,再加上元朝的暴戾管制,才女早已经绝了种。
“那么王爷喜欢怎么个不平凡的?”夏子凌端起桌上的清茶,慢慢品着,得了,说到这会,他总算是明白,朱椿今日就是找他来逗乐的,哪里有什么急事。
朱椿认真思索了一番,答道:“起码也得貌若天仙、能诗尚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可比薛涛、武不输木兰,另外,还须温柔贤淑、进退得宜。”
“……”你妹,按这要求,你这辈子打光棍得了,他真是蠢毙了,才会在这里陪着朱椿发疯,聊这大半天。夏子凌想到这,突然站起身来,道:“王爷,属下突然想起后军中还有些事务急待处理,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嗯。”
看着夏子凌离去的背影,朱椿薄唇微扬。虽然要娶那该死的蓝嫣这件事情很让人烦躁,朱椿还是觉得逗了夏子凌一会,心情好了不少。 女子离去之后,朱椿即刻放开了夏子凌,径自在一旁坐浴,不再言语。
夏子凌过了半响,才找回了声音,开口道:“王爷……”
没想到他剩下的话还未出口,朱椿就有些急躁地打断他,说到:“今天的事情,出去之后不许再提。”
“是。”这事他自然是不敢、也不想再提的,那女子估计也不敢,明朝初期虽然男风还不像中后期那样盛行,但是有权有势的人养个男宠,也是常见的,只不过都是背地里偷偷摸摸罢了。
“观甫保此人奸诈,极不老实。那日他献上梁王府的账册,后来我着人去查,分明是隐瞒了大半钱物。刚才我故意羞辱于他,就是提点他守住本分,别妄动小聪明,没想到他还是派了这么一个女人过来。”
“这女人我猜想不是他的女儿,也是侄女亲戚,想要妄图攀附上我,以求在云南站得住脚。哼,本王怎可能上他的当,收了这女人事小,日后回到京中,说不定还被人参一本,落得个行军途中品性放纵之名。”
朱椿猜的没错,刚才那女人,正是观甫保生的最美的小女儿。此时,正在跟父亲哭诉,蜀王不爱红颜爱蓝颜呢。不过观甫保纵然恼怒也没有办法,更不敢将蜀王的兴趣爱好出去大肆宣传,只能好生抚慰闺女,并且千叮万嘱绝对不能把今日之事透出去半丝,否则他们父女纵然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哦……”朱椿这么一说,夏子凌才突然明白个中道理,看来他想的还是没有朱椿深远啊。不过……话说朱椿为什么要对他解释那么多?就算他调戏了自己,对,他两世加起来活的年纪得有朱椿的三倍之多了,但是今天却赤果果的被一个在现代看来还未成年的少年调戏了,并且无处申诉,只能吃了亏自认倒霉。
“行了,起来穿衣吧。”朱椿语气还有些不善,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恼火,羞辱那女人他自有千百种办法,刚才怎么就想都没想直接把夏子凌拖下来了呢?真是……中邪了。
“哦……”夏子凌“哦”完之后,站起身来,才想起自己的衣物适才已经湿透,难道他要穿着那套湿衣服出去见人?
朱椿见夏子凌站起身来,赤|裸的身体展现无遗,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这一转头,视线正好落在池边夏子凌滴滴答答淌着水的衣物上。
“……”这事情说来夏子凌也是受害者,蜀王想了想,发挥他宽大仁慈主子的优点,说到:“你穿我的衣物吧,穿好了去外面马车上把我的藩王龙袍拿来。”
蜀王刚才穿的这一套锦缎白衣,虽然做工精巧,却是没有品级的衣服,寻常人穿着也没什么。但是……想到刚才那衣服上隐隐传来的暗香,夏子凌还是有些不自在。再说……他是不是还得穿上蜀王的亵裤,以免走光?这种事情,想想就非常操蛋。
不过,不管怎么说,穿蜀王的衣服也比裸奔要好吧。于是,片刻之后,蜀王泡浴出来,赫然换上了他那金色龙袍,而夏子凌,则穿着蜀王刚才那身白色锦缎直缀。
在耀眼的蜀王背后,夏子凌就算换了一套衣服,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当然,这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关注他的人自然会留意到这些细节的。
沐晟与夏子凌并肩骑着马,低声问到:“你怎的穿了……这身衣服?”他没有直接问他怎么穿了蜀王的衣服,这样的话要是让别人听到,恐生事端。
“呃……这个,是因为我伺候蜀王沐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衣服。”所以这样蜀王就要善心大发的把衣服借给自己穿吗?这样的话说出来,夏子凌觉得都不能取信自己,更别说取信于人了。
幸好沐晟不是个八卦的人,没有继续追问。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