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再次“嘿”了一声:“深沉啊。”
聚会到□□时很多老同学都已经微醺,官晋澜高中时就跟男生们打得很火热,这会儿上来给他敬酒的一个接一个,官晋澜本来没打算喝酒,硬是被灌了一杯后有些头大,想到一会儿回去还要开车,便婉拒了后面再堆上来的酒。
“唉,澜哥你好歹意思意思,咱多少年没见了啊。”
官晋澜笑笑:“我酒量真不行,再喝今晚估计得到局里睡了。”
“唉,怕什么,一个大男人,在哪里睡不是睡,来来来,咱们喝个痛快,今晚就不走了。”
官晋澜还是打着官腔推辞,那老同学估计没辙了,撂狠话道:“除非你家里佳人在等,不然今天这一杯你怎么都得喝!”
“……”
“哈哈哈哈!”
旁边刘洋终于憋不住,拍着官晋澜的肩膀,大笑出声,同时看着那老同学,笑眯眯说道:“老李,这话你可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你们澜哥啊——”刘洋转头看着官晋澜,无视官晋澜脸上那淡淡的无奈以及警告意味,意味深长地对老李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啊,你们澜哥这会儿还单着呢,你要有看着不错的姑娘,看着时机给他撺掇一下,免得官家那么好的基因就那么短了啊。”
说完此人还特不怕死地转过头去,看着正在按眉心的官晋澜一扬下巴,发音道:“哦?”
哦个鬼,此时官晋澜只想踢死这个人。
他睨着刘洋,只淡淡说了一个字:滚。
话音刚落,他听到一个他已经不记得名字的女同学感慨:“官晋澜果然是不负众望,年纪轻轻的有房有车有事业,可谓是人生赢家啊。”
官晋澜没什么反应,刘洋在他身边喊道:“赢个屁,一把年纪了连个女人都没有,赚那么多钱给谁用?”
众人表示惊讶,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又事业有成的天之骄子官晋澜居然还没有对象?不是听说高中时就有在交往了吗?
当年在学校明文禁止早恋的热潮当中还经常顶风作案时常跟女友在学校里明目张胆走在一起的官晋澜,居然还单着?
真是骇人听闻。
莫名开始鸣不平的人一个接一个,乱哄哄地吵成一片。
“不至于吧官老大?”
“你这是在浪费生命啊简直!”
这些话被闹哄哄的声音盖过,官晋澜云淡风轻地低头抿了口饮料,装作没听到。
一群人在集体表示了不相信之后又有人跳出来调侃刘洋了。
“洋哥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其实?”
刘洋瞪大眼睛“呸”了一声:“哥羡慕他?哥也是有事业的人好吧!”
“女人呢?”关键是这个。他们那一届出了名的才子如今都单着,实在是让人捉急啊。
刘洋笑骂了一句:“滚,老子是还没有女人,但老子可没有说自己是人生赢家啊,哪里像官晋澜这个衣冠禽兽,装得特狠。”
被说成是衣冠禽兽的某人听到这话只是凉凉瞥了他一眼,淡定地抿了一口酒,听着一群人对口出狂言的刘洋进行围攻。
有些人啊,就是不学乖。
官晋澜中途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话题已经转移了,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时不时看看表,一副赶时间的样子。他正想说先走了,这时不知是谁冒了一句:“说起来,前一阵子我在机场遇见过她,听说她已经回国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发展呢。”
有人感慨:“靳则思啊,那也是当年我们班的一朵花啊。”
随着这一声感慨,之后的话题便又轰轰烈烈地转向了靳则思,转向了曾经那些一起奋斗的样子,慢慢有了一种别样的愁绪和感慨。
官晋澜搁在沙发背上的手慢悠悠放下,重新端起酒杯。
聚会进行到很晚,那天刘洋开着官晋澜的车送他回去,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不停地像个中年大妈一样念啊念:“明明说不喝酒的是你,最后要人送的也是你。喂,你今天没喝多少啊,你丫不会那么懒,为了不开车给老子装晕呢吧?”
“……”
“真不知道陈思妤到底看上你哪点,”转头瞥一眼某人,又开始摇头,“真是瞎了眼啊瞎了眼。”
这中间车里又是一阵沉默,官晋澜懒得跟这人贫,正百无聊赖地欣赏外面的夜景,忽然很意外地听到刘洋提了一下,他说,靳则思好像是当年高考的第二名。
官晋澜歪着头靠在副驾驶座上假寐,酒喝得多了一些,头有些晕。
刘洋自己又在那边说了几句,见他没有回应,闭嘴不言了。这边官晋澜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车水马龙,灯光一下一下在他脸上晃过,扎眼的很。
他眨了眨眼,不带情绪的眼眸里多了一分深邃。脑海里飘过一张白净秀气,但一直都带着一丝冷意的脸。
靳则思。
原来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吧会面
隔两天官晋澜忍着头痛飞了一趟外省,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比较热的原因,他总觉得浑身燥热,连着脾气也变得暴躁许多。
所以陈思妤坐在他身边,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语气问她能不能一起去的时候,他很不耐烦又很显礼貌地丢了句“随意”,然后陈思妤眼观鼻鼻观心,最后很随意地收拾了行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跟着来了,美其名曰:度假。
陈思妤端着咖啡过来的时候官晋澜正在看一则新闻,神情很是专注认真。
她望了望屏幕上的穿得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男主持人,轻笑一声。
手上的咖啡递至他跟前,他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很礼貌地道了声谢。她想,他跟她,总是那么客气。
“不出去走走吗?”
陈思妤在他旁边坐下来,看着电视。官晋澜偏了偏头,看她一眼,问完之后抿了一口咖啡。
略甜。
他微微皱了下眉。
陈思妤“嗯”了一声,娇笑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形单影只的,不知道去哪里啊。”
官晋澜了然。
原来是怪他冷落她了。
“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隔了几秒陈思妤又问。
官晋澜看着她,隔了几秒忽然灿烂一笑,陈思妤看着他突如其来的笑容,神情有些恍惚。
“这样,那我带你出去走走?”
“求之不得。”
傍晚陈思妤是在车上一路睡回来的,真实原因是,她看了医学院展览厅里那些千奇百怪的……动物尸体以及保存在溶液里的用透明玻璃瓶装着的各种死因的婴儿尸体之后,躲在卫生间里毫无形象地狂吐了一场,最后晕晕乎乎地被官晋澜送回了酒店。
官晋澜送她回到房间,还特别关切地问了一句晚餐想吃什么,要不要他给带回来,他知道附近有间不错的日本料理餐厅。
陈思妤脸色惨白地坐在沙发上,虚弱地看着他,惨笑着说:“不了,没什么胃口。”
官晋澜只是歉意地笑笑,说:“早知道你受不了这些就不带你去看了,以前都是我同学带我去的,一女生,我还以为你们女生不怕这个。”
陈思妤只觉得自己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官晋澜的什么同学,那么强悍……
最后官晋澜叮嘱她好好休息以后便自己开了车,到了步行街附近的酒吧。宋柯坐在一个稍显偏僻的角落里,朝他招了招手,阴恻恻地朝他笑得好不委婉。
“你又做了什么缺德事吧?”
官晋澜笑得灿烂,不可置否。
宋柯这边递给他一杯酒,被他挡了回去。“待会儿要开车。”
宋柯耸了耸肩,自己把酒喝了下去,完了又眨着眼睛很谦虚地问:“这回是怎么甩掉那条美丽的小尾巴的?”
官晋澜点了饮料,想了一下,说:“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外院的很热情的系花吗?”
宋柯想了一下,笑得更是阴森了。
“又把人家带到医学院去参观了?”
“我一直认为人体构造是很奇妙的。”
“呵,你狠。”
当年,也就是官晋澜当学生会长的最后一年,有个小他两届的学妹借着官晋澜跟她兄长关系密切的理由,三天两头缠着官晋澜带她去玩,实际上她那点心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官晋澜时常觉得头疼,但是碍于那系花兄长的这一层关系,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极端,但是有所保留吧,对方便故作不知,顺着那莫须有的藤条一直往上爬,最后某天终于爬到了官晋澜的忍耐极限以及爆发点。
官晋澜挑了一个阴沉沉的周末,带了那个系花去了市里面的一所医科大学里参观,还提前跟那边的同学打了招呼,那同学会意后便将两人往一些比较“有氛围”的展览室去。
那天官晋澜本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坚持请了那系花吃晚饭,吃的是烩小肠,从那以后系花就在没有来缠着他。
宋柯由衷地看着对女生那狠辣劲儿十年如一日的官晋澜,心里大概想象了一下那陈思妤的处境,心里摇了摇头。
真是片甲不留啊。
宋柯注意到官晋澜时不时捏一下眉心,问他:“怎么,不舒服吗?”
官晋澜看着他稍稍勾了下嘴角,摇头,说:“有些头昏脑涨的,不知道怎么了。”
“不会是感冒了吧?”
“不知道。”官晋澜语气里透着一股疲惫,宋柯看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嫌我多事,但是前些年你办公司可是耗了不少精力,现在公司已经做大做强,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身体。”
官晋澜敷衍地点了点头,沉沉“嗯”了一声,刚想问问最近宋柯最近对股市是什么看法,就见那边方骏正在一片暧昧的灯光中款款走进来,身边带着一个人。那人看到他们这边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对方骏说了什么,转身走开了。
官晋澜挑挑眉,待方骏走过来的时候宋柯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说:“这刘甜甜还跟当初一样呢啊!”
官晋澜不可置否,然后他看到刘甜甜即将闪到门口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
“你还约了方骏?”官晋澜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这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