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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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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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高肃也自不耐烦,道:“要打便过来。”韦载心里愤恨,也只能眼里冒火,眼睁睁地看着,终是忍了,粗声道一声‘走’,带着众人走了。韩子高劝退了韦载亦返身回宫,入宫之时回头看看,见高肃仍动也不动的呆呆站在原地,瞧上去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仍是觉得可惜,待要上前劝说几句,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话好劝。便也唯有叹息一声。
  空中终是飘起一片、两片的雪花,渐渐的三片、四片,五片、六片,雪花越下越密,直将高肃堆成了个皇宫前的雪人。然而晚上到了,下雪天没有星月之光,除了皇宫高墙内有灯光盏盏,高肃这个雪人却已融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大牙冻得受不了,只在他身旁乱蹦乱跳,往返来回冲刺跑动。突然蹭了一下高肃,动了一动,雪花便从他身上头上籁籁落下,方觉全身已冻得麻木冰凉,却是终于惊醒,翻身上马,迎着无边黑夜,漫漫风雪往北而去。
  过了会稽踏入北齐国境,不知不觉已到洛阳,这边雪下得更大,一眼万里俱是银素,只踏了厚厚积雪前行,终于见到前面有一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酒旗,却有一个小小酒家半掩着门。便下马闯进,这种天气,里面也没有客人,只掌柜和小二穿得厚实,在空地处烧了一堆柴木,两人靠近火堆坐着,一只大黑狗也趴在火堆边。此时见到有个年少贵公子进门,俱是惊奇,小二只道:“公子这种天气还赶路?快到这边来暖一暖身子,”又问:“要点什么?”
  高肃只道‘不用’,又道:“来两坛好酒,带走。”
  小二赔笑道:“咱们只卖杜康,论壶卖不论坛卖。”
  高肃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道:“要的就是杜康。”小二见了,便只去望掌柜。掌柜见了金叶子,甚是婉惜,摇头道:“有钱也不卖。”
  高肃心里正不自在,一股力全发作在手上,一挥将金叶子甩出,可怜那条大黑狗,正睡得香甜,被这飞来的金叶子正打在头上,只‘呜’了一声,飞起来往后一个筋斗趴在地上再不动弹,片刻之后方从嘴角流出污血。早已经死透,高肃再问一句:“杀人卖不卖?”掌柜和小二都是呆住,见一条硕大狼狗被他一片金叶打死,又这人凶横,自然再不敢多话,小二忙去抱出两坛来,心里只想醉死你,脸上自然只敢赔笑道:“咱店里就这两坛了,再没有了。”
  高肃也不多话,抱了酒坛就走。迎了风雪大口喝酒,只想:瞧起来她明明是爱我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只里心里惶惶,不得要领,不知不觉把两坛酒喝了个精光,忽然触到马旁包袱,正是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一袭紫色裳裙,此时衣服还在,主人却已经嫁给别人了。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只趁着酒意将衣裳撕了个粉碎,大牙在雪地里一滑,他早已神智不清,坐立不稳,便从鞍上摔下,滚入在雪地泥污之中昏睡。
  这一睡又不知睡了多久,中间两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瞧见似是睡在一间屋内,却都是在晚上,只能瞧见眼前有一盏跳动着淡黄色火苗的油灯,一个青布衣的少女坐在灯下侧背对着他,面对着几案大小的绷架,绷了锦缎就着微弱的光线静静的绣花,两次都只这么似梦非梦的一眼便又睡了过去,这一次终于醒来,却是明晃晃的大白天,高肃只觉自己浑身虚软无力,便是苦笑一声,只想,只怕又是昏睡了几天。慢慢撑起靠住张了酸涩的眼睛打量四周,是间薄木房子,里面摆了些粗木做的简单桌椅等物,自己睡在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对面的旧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桌旁是一个女子绣花用的绷架,只是要比一般的大很多,绷架下是一张小木凳。瞧这情形,那两次晚上所见便并非做梦了。这四周环境虽然陌生,却也猜着是在一处简朴农家,却听门响,面前的一扇有些缺口的小薄木门被推开,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女端了一篓五颜六色的针线低着头走了进来,虽然穿着朴素,但柳眉杏眼,琼鼻樱嘴,粉面桃腮,生得十分温柔貌美。进门后将针线篓放在桌上,又去那边靠墙处的一个柜子里取出锦缎过来绷在绷架上,取出针剪等女红用物放好,坐在小凳上便要开始绣花,她虽然与高肃一房,又近在咫尺,但进来后一直低着头只顾做自己的事,忙这些时并没瞧高肃这边一眼,好像当他不存在一般。瞧见脚下有些线头尘土,便又站起去门后取出一把扫帚要扫地,取了扫帚转身一抬眼方才忽然看到高肃正撑住了身子,眼睁睁地看着她,倒是唬了一大跳,扫帚都跌出去了。定了一定神,方才问道:“公子,你醒了?”又问:“公子现在觉得怎么样?”声音也甚是温柔。
  高肃点一点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青衣少女定下心来,也不敢走近,只远远道:“这里在洛阳高阳郡,公子晕倒在雪地里,被雪埋了,我父亲去里正家送织品,在路上见到便将公子带回家来。”
  高肃在这风雪天气,晕睡路边被雪所埋,当真是有死无生的事,倒是他命大死不了,被这农户所救,听起来他们一家倒是他高肃的救命恩人了。只望望外面光线十足,雪已消融,太阳出来,便道:“雪都快化了,我恐怕睡了好多天罢?”
  青衣少女道:“公子昏睡之中,雪落雪融又雪落雪融已经反复几次了,公子睡了足足有二十来日,近一个月,大夫说公子好不了了,让咱们不要惹上麻烦,可娘说公子还有气,不能不理。”
  高肃听得有一个月了,也是吃惊,只是苦笑。这活下来还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青衣少女便又望了他问:“公子现在觉得怎么样?”她从没有见一个人不吃不喝昏睡这么久还能醒来说话,因此又有些好奇。
  高肃道:“我没有气力,能不能帮我弄些吃的。”
  青衣少女这才想起,‘啊’了一声,只脸红道:“请公子稍侯,我这就去做饭。”说着忙快步出门去了。高肃便又无力躺下,只想:一个月了。却听窗外有个妇人声音喊:“沈大娘,沈大娘”,又听青衣少女的声音道:“王大娘,我娘送饭去了。”那妇人道:“张老爷家的绣屏绣好没有?寿筵等着要的。你这些天赶着织什么要紧物事?可别得罪了张老爷。”青衣少女应道:“唔,我知道了,王大娘,不会耽误的。”外面那妇人便自去了。
  过不多一会儿,便闻饭菜香气,少女端了一竹匾几碗粥菜进来,放到桌上,将桌子拖到高肃床边,便又走开几步站远了,只道:“咱们乡下地方,只有这些,不知合不合公子口味?”
  高肃爬起来,见她总象有些怕自己似的,只问道:“怎么总只见你,不见你家人?”
  少女回道:“我们是粗鄙穷人,不懂规矩,我爹、娘都不会说话,怕无礼冲撞了公子,自从将公子带来,便不敢再进这间房间,就我还算手脚干净,说话清楚,便要我伺侯公子。”
  高肃只想这些百姓倒有些意思,明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救了自己性命,倒反而害怕自己。只笑道:“你们是我的救命大恩人,不用……”边说边伸手去端粥时,话却再说不下去,却是手一直发抖,连一碗粥都举不起来,顿时心里又恨又慌,只想:我现在成了个废人了,一心懊恼自己怎么变成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那少女见到,她跟高肃说了这一会儿话,早已经不再陌生害怕,上前端了粥,想了一想便在床边坐了要喂高肃食粥,自己先红了脸,道:“我不大会伺侯人,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公子不要笑我。”
  高肃只是无奈,少女喂他便吃了,粥菜香甜,全都吃尽,身上似乎觉得舒服了一些,那少女又用帕子替他擦一擦嘴,她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这么伺侯一名陌生年青俊美男子,早已经满面羞红,勉强把粥喂完,整个头脸都是红透,高肃见到,呆了一呆,便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少女的脸已经红无再红,只低着头坐在床边微笑不语。高肃便道:“你去做你的事,不要耽误了。”
  少女方才惊醒过来,红着脸匆忙收拾碗筷跑出去了。
  高肃睡了这一个月似乎还不足,喝过粥又觉倦意袭来,倒好像越睡越要睡似的,便又躺下睡了一会儿。到了晚上,少女又端了几碗饭菜进来,笑道:“今天我偷割了父亲打算要卖的鹿肉。”只望了高肃,不知他还需不需要喂食,自己先红了脸,高肃便问:“你吃过没有?”少女摇一摇头,高肃便道:“你坐下咱们一起吃,”,他已经恢复了些力气,能够自己吃饭,那少女便也在他侧首坐了,一起吃饭。这晚,可能是那少女害羞,见高肃已经醒转,便不再在他房里床边绣花,整晚都没见人影。只是晚上寒冷,整晚都听到窗外寒风呼号,又飘起了雪花。
  第二天一早,高肃自觉不能再这么睡下去,便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走出这房,外面是个宽敝的堂院,只有屋顶,正对着外面的漫天洁白纷纷雪片,眼前开阔,走过堂院时,又有一间小屋,走得两步,惊见面前雪地中突然出现一只吊晴大虎走来,张着血盆大口,那青衣少女正低头从小屋中走出,眼看便要成虎口之食,高肃只喊一声‘当心’,两步跨过,一手揽了少女护住,一手成掌向大虎拍去,袖中玉箫滑出,直穿大虎,没入堂屋外的雪地中,那少女只‘啊’的一声,便再没有声音。那大虎晃了一晃,便倒在地上,却是个薄片,连同一个立着的大绷架。高肃方知自己看错,竟是个假老虎。松开少女,扶起绷架去瞧,却原来是绣的一只雪中大虎,连着外面雪景,像足了真虎,不同方位看去,连那琥珀色的眼珠也在瞧着他转动一般,竟是维妙维肖,可以假乱真,如此神技,便是心里惊奇不已,连声赞‘妙’,只是见中间却被自己刚才动手穿出个窟窿,线断布破,如此精美作品被自己破坏,又是连声懊恼道‘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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