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的情感贴着你的背脊,自由不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鹿安学会了隐藏情绪,隐藏心事,隐藏一切对他的情不自禁。对他的爱如果学不会收敛,侵扰得他太厉害,那就太任性了,她怕有一天,他会在心里面,彻底地放她自由。
☆、圆圈
饭后,宁母就一直没见着鹿安,找了整间屋子,最后在阳台上见到她。
“安安,大冷天的怎么跑到到阳台来了?”
鹿安回过头,笑的眉眼弯弯,“妈,你找我?”
宁母笑着,“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
“这里冷,总不能拖着您来吹风吧?”
宁母洋怒地一拍她的后脑勺,随后说:“进屋吧,跟妈说会儿话。”
“穆楠呢?”
“在陪你爸喝酒呢。”
聊天的时候,宁母感慨起来,说:“这夫妻俩啊,除了相互理解,得还有不舍,有不舍才会疼惜。”
她想,原来不舍,疼惜,是妈对爱的理解,而对徐穆楠而言,不舍,疼惜,却是他对他们的婚姻负责任的表现。
她想,她的爱其实就活动在一个圆圈里面,想向圆心靠近,却只能不断地在轨道上游荡。无论怎么挣扎,她永远留在轨道上,无论打转到哪个位置,距离永远那么长。
她说:“妈,穆楠对我很好。”
真的,很好。
鹿安跟宁母下了楼,就见到徐穆楠在跟宁父下棋,宁绮安在旁边看着,一盘围棋两人不相上下,还没结束,宁父就对徐穆楠大赞,“穆楠这棋下得不错,很久没有跟人下棋能对峙这么久了。”
宁母笑道:“我记得穆楠的爸爸也下棋。”
闻言,徐穆楠抬起视线,“嗯,从小跟着我爸学了两招。”
宁父笑着摇头,“学两招就能这样,那亲家公是个高手。”
徐穆楠玩弄着手里的黑子,说:“您二老要是对上手,就是高手过招。”
宁父听这话,高兴,“那有机会一定找亲家公过过招。”宁母看了下时间,催促道:“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让他们回去吧,明天是大年初三,还有的忙。你要是棋瘾还没散啊,让绮安陪你,今晚绮安住家里。”
鹿安一愣,她以前倒不知道,绮安也会下棋。
中国年过后,一切的热闹喜庆回归原本的喧嚣忙碌,有人上下奔波忙进忙出,而有人却不甘于奔波的单调,一身的精力总有余额可数,齐朝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找了一个晚上,召集各路朋友,到自己私营的酒吧喝酒,徐穆楠是其中一个,而且是被叮嘱过必须到场的一位。
鹿安也去了,因为上次他生日的时候她没到场,所以这次不好推脱。
酒吧里有一间齐朝临专属的大包间,专供他娱乐,谁让人家是老板。
徐穆楠跟鹿安到的时候,齐朝临还没到,但里面在场的人数不少,徐穆楠都认识,鹿安也认识几个。
刚坐下没多久,徐穆楠就被灌下两杯香槟,一杯自己的,一杯是他替她挡的。他喝完,来灌酒的赵文不满道:“香槟而已,你至于嘛?这一晚上呢,你还能替鹿安挡一个晚上?”
徐穆楠靠着椅背,闲闲道:“你们要是真的一个个的过来灌酒,我是不是该怀疑一下你们的醉翁之意?”
赵文指着他,笑骂道:“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唷!这还说上成语了!我没到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变?”齐朝临一进门就来了这么一句,鹿安见他搂着宁绮安望着他们这里,笑得有些痞。
被里面一堆人观望着,让被搂着的宁绮安极其不自在,她拍掉右肩上搭着的手,顺便瞪了一眼旁边笑嘻嘻的齐朝临,自先走到一边坐下。齐朝临跟大家打了几声招呼,也跟过去坐下。
赵文见他们俩这样,禁不住打趣道:“你们这眉目传情兼带打情骂俏的,该不是有个什么意思把?”说完还眨眨眼。
齐朝临听着高兴,嘻笑着手一抬,又想搭上宁绮安的肩,宁绮安斜眼又是一瞪,不似生气又状似生气,但却是制止了他的动作,他悻悻然地收回手,笑着反问:“你说呢?”
赵文摇头啧啧道:“我看,不尽然。”
说完拿着酒杯就要跟宁绮安喝酒,齐朝临自然不肯,护着她,赵文奇怪兼不满,“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挡酒专业户是吧?哪毕的业啊?不就喝点儿酒吗?没听过酒满敬人吗?我这酒都倒满了……”
齐朝临拿过他的酒杯,说:“喝是吧?我来陪你喝。”这次赵文异常执着,“不行,必须得绮安喝。”他话刚说完,宁绮安就接过他的酒杯,一口闷地灌了下去,赵文连连拍掌,一个劲儿的说好。
齐朝临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满满的一杯就喝了下去,宁绮安喝完把酒杯交还给赵文,他满意的一笑,一转身,又盯上了鹿安。
“鹿安,你看绮安都喝了,你作为好姐妹,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鹿安没想到他在这儿逮着她,愣了一下,接着无奈轻笑着,刚想接过酒杯,没想到徐穆楠先她一步把酒杯拿走,就着唇喝了一半,然后才递给她。
这回赵文又不高兴了,直说不行,“这怎么能喝半杯呢?”齐朝临突然抬脚对着他用力一踹,说:“怎么不行,人家是夫妻,共饮一杯酒怎么了?”
赵文是个会来事的,见灌酒不成,又想出了另一招,“不喝也行,咱们换别的方式。”他放下自己的酒杯,面对着鹿安坐下,说:“听说鹿安会跳舞,我就没见过,大伙儿是不是也没见过?”此时一票静于一边看好戏的众人同声共气:“是!!”
“要不给我们来段舞蹈,我们见识见识,大伙儿说好不好?”众人齐心协力:“好!!”看来今晚,如果不如了赵文喜欢闹腾的本性,他是不罢休的。
鹿安看向徐穆楠,他也正看着她,对她轻点了下脑袋。徐穆楠这种的类似于鼓励的举动,对她来说,很有用。
幸好今天她穿的比较休闲,平底鞋,深色九分裤,露出一截白皙的脚颈,脱下外套,里面是短装的麻质白衬衫,束着腰身,一抬手,平坦的肚脐和腰线若隐若现。
她刚要上去的时候,徐穆楠拉住她,拿起她的薄外套,围着她的腰绑一圈,轻声说:“适度就好。”
她微微一笑,嘴角弯弯,点头。
鹿安自小习舞,懂得的舞种很多,中国古典舞,民族舞,现代舞,芭蕾,她都会。她选择的是中国古典舞,也是她的偏爱。
本身独舞的表现感强烈,中国古典舞的独舞很有韵气,即可典雅又可轻扬活跃,舞起来的画面美感十足。
其实古典舞,在这样的场合可能会显得有些违和,但经过改编的就另当别论了。古典之余又融入了现代元素,在视觉上倒有一些反差美。
就像是在中国的古琴玉笛韵律中参夹着爵士鼓的成分,在听觉上也是一场盛宴。
接触一样东西多了久了,自然会形成自己的见解。人是有思想的动物,无论做什么总会带入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才有独特一说。
鹿安跳舞,适当的尽情之处又收敛得当,张弛有度,她自身的性格和思想对她的舞蹈有很大的影响和帮助。
她不是个豪情开放的人,极端地尽情尽兴,她做不到,生来含蓄的人,怎么要求她豪气?
鹿安最初跳舞的原因就是因为美,所以在她的舞蹈里面,讲究身姿优美的成分居多,后来,因为徐穆楠,又参揉了份柔情,一抬手一提足之间,皆是话。
宁鹿安的身段玲珑有致,回旋,扭腰,抬脚,俯身,仰头,既把握了活泼轻快的节奏却又不失妖娆之态。一头直且长的乌丝披散下来,错落有致,映衬得白净的肌肤更似雪。
用劲儿的地方不多,更多的是考验柔韧性,流畅的动作中带出柔美。鹿安的气质温雅清致,柔而不媚,但在跳舞的时候容易投入到忘情,在一群阳刚之气下由舞蹈牵引出的柔性气息愈发显露,钢骨之下的软绵会更勾人。
一舞毕,她额际沁出了薄汗,徐穆楠眸色幽深,眼底的波动若有似无,微勾着薄唇,支起右手迎接向他走来的人儿。
鹿安小跑过去,手搭上他,浅浅的笑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妄自开花
鹿安的一段舞蹈,打热了现场的气氛,个个想过来给她敬酒,无奈一有动静,徐穆楠一个眼神,威力有如十万天兵,扫荡着他们的“邪念”。
这边浓情蜜意,那边却有人独饮苦酒。
齐朝临在一旁冷眼看着宁绮安拿着酒杯,一杯一杯地倒,从进来到现在。这时候赵文还来添乱,两个人拼上酒了,他一气之下,说:“行!喝酒是吧?那咱们就喝个底儿朝天。”
赵文不明情况,见他们都这样就更加兴奋了,转身还另外招来几个,凑成一堆喝起来。
鹿安侧脸瞄了眼身边的徐穆楠,他淡着俊脸,声色不露,缓缓地抿着手上的香槟,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期间有人喝大了,借着酒胆,当着齐朝临的面搂住宁绮安,齐朝临心里本来就有气,见有人对自己的人起了色心,更加激怒了他,扯着那人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揍得那人歪歪咧咧的。
见那边场面开始失控,这时候徐穆楠果断放下酒杯,站起来直接往宁绮安的位置走去,牵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走。一票人看看他们又看看鹿安,鹿安低敛着下巴,站起来,声色平常地跟了出去。
宁绮安被他用力拉着,挣脱不开,定定的看着熟悉的俊挺身影,忽然心里的某块松了松,有些不知觉地叫了他的名字:“穆楠……”
徐穆楠骤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她,目光深沉得有些可怕。宁绮安眼里的泪水瞬间涌出,她低下头,让泪水落了地。
徐穆楠轻叹着气,柔声道:“我送你回去。”她连连摇头,泪水流的更欢,说不出话,徐穆楠拉起她的手又要走,她急急道:“鹿安她还在里面。”他顿了一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