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君委屈得那是快哭了,这位可真不是他们家请的啊!
“看九皇弟的模样,好像不怎么欢迎皇兄呐。”
“你既然知道还特地过来?”
萧袂依旧笑得风情无比,对于他名面上的不待见很是不以为然。他姿色本就是他们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如今又盛装出行,容颜更甚。两位皇子面对面地坐着,明明萧袂在容貌上更甚一筹,可不知为何只要是进了屋的,第一眼总归先瞧见萧容。他冷冷淡淡地坐在那里,身上自有常居上位的不怒自威。姚氏也是忍不住暗自打量这位女婿,他也是见过天颜的,总觉得他与萧袂对峙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总有一分很像圣上。
不愧是嫡皇子。
“皇弟,皇兄听说前几日府上请了戏班子?那落花殇唱得如何?”
“哼,本殿做什么你倒是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别有用心呢。”
萧袂掩袖一笑:“明明是我特地上门请你去梨园看新戏,谁想到皇弟你却是等不及了,人家还没开唱呢,一转眼就先被你请了过去唱了一场,我也还是去梨园问了,才知道自己看的不是第一场呢。”他知道萧容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转而笑语嫣然地问了姚氏,“伯父瞧着,这戏如何呀?”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萧容却明显不待见他,姚氏看了眼自家女婿,不明所以,只好打哈哈。“我本也不喜戏曲,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哦?那倒是可惜了,我却是觉得演得挺好,今日这才特地找皇弟来分享一番呢。”他站起身,适时打住了话头,还开玩笑地跟萧容行了一礼,“既如此,皇兄就不打扰你了。”
萧袂转身走了,萧容看着他来去匆匆,眉头一挑,若有所思。落花殇让她们大房和三房吃了一通大亏,甄氏和姚氏出门也不会多说道,更何况他们也不常出门。萧袂来这么一出,难道是想捧红这出戏?问题是为何?这梨园跟他可没甚关系啊。
***
萧容在找场子,白芷阳则在另一边应酬。说是应酬,她也就是见到熟人行个礼并不多话。姚家与她同岁的都是庶女的嫡嗣,论起身份要比她低上许多,更遑论家世了。当然她介意的并不是这些,她虽然心胸宽阔,可也没有宽到对于自家爹爹的儿时遭遇视而不见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白傅涵和她这么些年极少踏足姚家的原因。
她有些疏远,姚家人不敢往这边凑,便只她一人在席上不怎么说话。只是,没过一会儿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灼热的视线。白芷阳侧过头,正好与个比她虚长几岁的女子目光碰了个正着,那人瞬间送了她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可惜,她不认得。
“可是白四少?久仰四少大名,如今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啊。”
这年轻女人长得很是英挺,只这一出花里胡哨的寒暄总带着一股违和感。白芷茗连连摆手:“哪里哪里,谬赞了。”
那女人见她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左右看了两眼,突然压低声音道:“在下姓徐,徐从双。”是你连襟啊!
白芷阳拱了拱手,仍是一脸莫名。徐从双这才不得不补了一句:“……我娶了五皇子。”
她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简单介绍了一番就将她拉了出去,一副有大事要谈的慎重模样。谁知道隐蔽的地方没找到,却碰上了萧袂。徐从双一惊,赶忙拉着白芷阳躲到了廊柱后头,直到瞧不见了才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白芷阳完全莫名其妙,可东躲西藏的,怎么瞧都像是做贼心虚,看着她的目光就有点不赞同。徐从双叹了口气,自来熟地拍拍她的肩:“九弟妹,等你哪一天想吃吃不到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了。”
徐从双这人要说品性好吧,却也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主儿。可要说差吧,却偏偏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赌不嫖,最多家中有两三个漂亮的侍人。所以,起先萧袂嫁过去的时候,小夫妻俩也能称得上锦瑟和鸣。
只后来,她娶了她表弟,一不小心觉得温柔可人,多照顾了一点……
“……唉,其实也不能怪我,他嫁入徐家两年不曾有孕,我爹这不是急了,塞个人给我。我瞧着我表弟性子好,想来也不会给他添堵才应下的,甚至我都说了出生的孩子就抱养在他名下,谁晓得!”谁晓得后来他表弟有孕在身却不幸流产,查下来凶手却是萧袂,她当时还不信跑去质问,结果萧袂看了她一眼一边笑一边就认了。她不知怎的就心虚了,后来这事儿便也不了了之不曾再查。
徐从双一激动,差点把这后宅隐私事给说出来,顺了半口气才郁闷地继续道:“之前他还只是自个儿生闷气,可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他总出门,还老避开人,有心跟了他几次结果全被甩开了,也不晓得究竟是个什么事。”最最关键的是,她们夫妻两个一年多都没一起睡了啊,找别人吧她又没兴致,“九弟妹,我这事儿已经算得上家丑了,也不好再问别人了,便只好劳烦你去替我问问九弟?总归是兄弟俩,许能晓得一些。”
徐从双是信了白家的名声,也实在弄不明白萧袂的心思才会找来的。白芷阳听罢,心里对徐从双只想说句活该,只眉头虽蹙着却还是点头应下了。别人找她帮忙若是举手之劳她基本上不太会拒绝,而且,徐从双有句话说得不错,两个到底是兄弟,萧容总归也不希望他过得不好。
***
姚氏和萧容从姚家出来的时候,白傅涵和白芷阳母女俩都已经坐在马车里等了好久。萧容撩着车帘进来,竟是满脸春风得意。白芷阳见了着实有些奇怪,这姚家还能让他喜欢得起来?
“可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萧容在她身边坐下,竟然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在她眼前显摆地晃悠了好几下。“我今天学了打马吊,你瞧瞧,我赢了多少!”
“你——”白芷阳脸色沉了下来,萧容自然瞧见了,哼了一声抢过话就赌气道:“怎么,你到现在连个像样的信物都没送过我,我还不能自己赚了买?”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与其说是萧容赢钱,倒不如说一桌子主夫们故意给他送钱。得的银子是他跟姚氏一人一半的,萧容正说着白芷阳没情趣,那一头姚氏也在给白傅涵炫耀他的新进账。“唉,果然这娶女婿也是有讲究的,你是没瞧见,今天我们打马吊的时候——”
“打马吊?”
姚氏一下捂住嘴,一回头果然就见白傅涵皱着眉摇着头怒其不争的表情。眼见她开口就要训人,姚氏赶紧道:“你骂呀!你说我们成亲这么多年了,我收到过你几次惊喜,怎么着,我今天靠着容儿小赢了钱,给自己买个首饰还不行吗?!”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碧透玉簪博一笑(修)
不解风情这个词用在白傅涵和白芷阳身上那还真是一点没错。白家虽然严令男女都不许与一个赌字沾上边的,不过母女俩都觉自家夫君可能是推辞不过才会如此的,而且又不想在风不风情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缠,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芷阳倒是一路都在想着怎么说徐从双的事。她仔细一理才发现自己好像接了个不好办的差事。徐家的阴私徐从双虽然告诉她了,可那是信任她,总不好随意散播,可要是不把前因后果都让萧容知道了,总不好直接在他面前问起另一个男人吧。她直觉,某人绝对不会给她好脸的。
白芷阳心里纠结,一直到小夫妻俩晚上好好温存了一番,才总算决定吹这枕边风。萧容困得要死,模模糊糊地听到她在耳边叨念,实在是不耐烦,干脆转了个身,抱住她亲了一口,小声咕哝道:“乖,别吵了。”
“……”
被亲了一口是好事,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这么丢脸呢?!
***
“呆子,你昨晚要跟我说什么呢?”
第二天,小夫妻俩正在用早膳,萧容倒是还记得昨晚的事,白芷阳一听他正经问起,犹豫了一番只好把徐从双的家事告诉了他。萧容蹙了蹙眉,却只回道:“她若再寻你,便说我也不知吧。娶了其他男人还好意思说,难道如今还想在我五皇兄面前上演一往情深不成?”
白芷阳一噎,“好。”女子三夫四侍,她看多了便也觉得很寻常,因此当时答应这事儿也没多想,没料到萧容倒是这么不快。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白家家规,除非男子七年不孕,否则不得纳小。”
萧容拿着勺子的手就顿住了,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半响,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笑完了却娇嗔地斜她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给你生孩子,你就要娶别人不成?”
“啊?自,自然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白芷阳抓了抓头发,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啊,不就是这辈子就娶他一个意思嘛。萧容当然不可能听不懂,可一句好好的情话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说得这么硬邦邦的。“敢情你要是没这家规,是不是明天这后院就多出人来了?”
“怎么会?!”白芷阳连连摇头。她这品行往京城里一放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也就自家夫君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嫌弃她。
萧容瞧她局促就觉得好笑,顿时玩心大起,又着实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甜言蜜语的话来,于是干脆放下勺子不吃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瞧着她,嘟嘴道:“你说啊,难道是嫌我不好了?告诉我你还是能有机会再娶别人的?!”
“……容儿,你怎么能瞎猜呢。”白芷阳摸了把额上看不着的汗,瞧着他一脸委屈,心里直想说她才委屈呢!他到底是怎么歪得才能胡搅蛮缠地想到这个上来。
她说她不是这个意思,萧容就不依不饶地问究竟是什么意思。偏偏一句一生只君一人的话她觉得实在矫情开不了口。白芷阳被他逼得没办法了,扒了两口粥就说去书院,慌忙溜之大